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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韩姨娘是个懂事的。”沈宜织满意地一笑,扫了一眼香苹,“香姨娘和沈姨娘也要懂事些,不要给韩姨娘添麻烦才是。”若说去侯夫人那里传话,韩姨娘未必会做,倒是香苹大有可能。
郁清和坐在那里呢,哪个姨娘会在这时候表示自己是个长舌妇?少不得全部连声答应。郁清和脸色微霁,举起酒杯,众人也都跟着举杯,欢声笑语地开宴了。
☆、第二百零二章
虽然被敲打了一番,但几位姨娘心理素质还都是不错的,一说开宴那脸上就全堆上了笑容,莺声燕语地又是祝寿又是说笑,丝毫没有露出被沈宜织训斥的不悦,连沈宜织都不能不佩服她们的敬业。
酒过三巡,韩姨娘向前倾了倾身,温柔地对郁清和道:“爷今日寿辰,妾们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便是送怕也不如少夫人准备的贵重,因此排了支歌舞,博世子爷一笑可好?”
这说话真是绵里藏针啊。沈宜织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明明知道她没啥好东西,偏偏要说什么贵重,若到时候拿出来的寿礼不贵重,岂不是被她们笑死了?
香苹闻言便道:“怪道韩姨娘这些日子躲在屋里不出门呢,原来是练习歌舞来着。”抢着拿出一个香囊来:“婢妾比不得韩姨娘能歌善舞,只绣了这个香囊,爷别嫌婢妾针线不好——”忽然做恍然大悟状看了一眼沈宜织,“哎哟,婢妾忘记了,少夫人的针线才是好的,婢妾这是真是班门弄斧了。”
郁清和皱了皱眉,示意在身后侍立的红绢接了香囊:“既送了,爷收下就是,哪里来的这许多话?少夫人的针线好是不好,岂是你可以评论的?”就着红绢的手看了看,“绣得倒也精致。”
香苹连忙道:“婢妾手笨,绣了一个多月才赶着做出来的。”
郁清和抬眼看着她:“你有心了。不过少夫人进门也有好几个月了,你可曾给少夫人做点针线?”
香苹蓦地就噎住了。她怎么会想着给沈宜织做什么针线,只得支吾道:“婢妾是想,少夫人自己针线出众,婢妾做的活计,怕少夫人看不上眼。”
“这会儿你倒记得少夫人针线出众了?”郁清和对香苹其实一向不喜,不过因她是侯夫人送来的,从前不得不虚与委蛇,再加上孟玉楼跟侯夫人亲厚,把个香苹也看得重了,郁清和一个大男人不好搅和后宅里的事,也就由她去了。如今沈宜织进门,香苹却还仗着自己是从侯夫人院子里来的,时时处处的话里带刺,郁清和听着就不舒服起来。
香苹碰了个大钉子,不敢再说,低了头嗫嚅道:“是婢妾糊涂,总听小沈姨娘说少夫人针线好,从来不敢献丑,就,就疏忽了……”虽然把沈宜红拉下了水,却也到底是认了个错。
沈宜织笑了笑,拉拉郁清和的衣袖:“今儿是你生辰,何必为了点小事动这样的气。这事儿也是我疏忽了,只以为她是从母亲院子里出来的,自然懂规矩,哪知道——日后我多教导着她便是了。爷别生气,带气吃酒对身子不好。”
香苹恨得牙痒,不由得悄悄看了一眼韩姨娘,指望着她这时候出来帮个腔。韩姨娘却只是盈盈一笑道:“少夫人说的是,这样好日子爷可别生气,妾和宜红妹妹去更衣,献支歌舞爷瞧着解解闷。”
韩姨娘和沈宜红去屋里更衣,采香等人便在院中平平的石板地上铺下一块大大的毡子,又在方毡四周支上红灯笼,把那一小方空间照得艳红明亮。片刻之后,韩姨娘一身水碧衣衫,先抱着琴出来了,后头两个丫鬟手提灯笼,遮掩着后面一个女子,一直走到红毡前。韩姨娘素手一拂琴弦,五音齐鸣,两个丫鬟往两边一退,便见一个戴着月白面纱的女子盈盈一步跨上了红毡。
沈宜织眯着眼睛看去。沈宜红今日竟穿了一件月白色舞衣,上头用蓝色丝线绣了一朵朵小花,清雅浅淡;头上又改梳了未婚少女爱梳的反绾髻,而不是她平日里喜欢的堕马髻;发髻上且不用金银饰物,只插了一朵大红堆纱杜鹃花;再用面纱蒙上脸只露一双眼睛,乍一看竟不大像她了。
韩姨娘琴声淙淙如溪水一般,沈宜红便在红毡之上舞蹈起来。那舞蹈也并不十分复杂,只是看她腰腿柔软,动作流畅,便知是下过一阵功夫的。她脚下那毡子上用深浅不同的红色丝线绣了大朵的团花,四周又悬挂了红色灯笼,烛光映照之下仿佛真是遍地鲜花,沈宜红就在那鲜花丛中起舞一般。
琴声由慢转快,又由快转慢,沈宜红忽然一甩袖子,从袖中竟飞洒出许多红色花瓣来,飘飘落下。花瓣坠地,她也垂下长长的水袖,像是弱不胜衣一般跪伏在地,琴声袅袅,余韵未尽。
香苹看得脸颊肌肉都有几分抽搐,勉强笑道:“沈姨娘跳得真不错呢,果然是家学渊源,又会歌,又会舞。”
她说了这话,却没听到郁清和和沈宜织说话,不由得有些惴惴地看了过去。
沈宜织也正看着郁清和呢。方才沈宜红一上来,她就觉得郁清和有点儿不大对劲。虽说沈宜红名义上也是个姨娘,其实是侯夫人硬塞进来的,因此郁清和对她从来不多看。可是方才,他却紧盯着沈宜红,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是随着沈宜红的舞蹈,尤其是最后袖子里洒出花瓣来的动作,郁清和脸上那表情又好像有几分悲伤似的。这是啥道理?
“妾祝世子爷前程似锦,福寿双全。”韩姨娘起身也跟着跪伏了下来。
沈宜织仔细地观察着郁清和的神色,郁清和却坐在那里出神,他两眼像是看着沈宜红,却又像根本没看见她一样。沈宜织心里打了个转儿,示意宝兰把地上那些散落的花瓣捡过来几片看了看,便笑着拉了一下郁清和的衣袖:“韩姨娘和妹妹真是有心了。爷瞧,这花瓣竟是用绢纱制的呢,看起来跟真的一样。也难为妹妹了,咱们府里没种杜鹃花,还特意用绢纱来制。不过总觉得有些浪费了,咱们府里这会儿开的花也不少,叫丫头们采集了就是了,何必还要做假的呢?”这事儿似乎不大对劲儿,如果韩姨娘只是为了献一支歌舞博取郁清和的欢心,侯府里有的是当季的鲜花,刻意这样做些假的杜鹃花瓣却是为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跟沈宜红头上戴的杜鹃花相配?那府里还有别的鲜花,只不是大红的罢了,为何不能用呢?说来说去,一定是这杜鹃花有蹊跷!
郁清和被沈宜织这么一拽,似乎是回过神来了,拿过沈宜织手里的绢花瓣看了看,再看向沈宜红的时候神情复杂:“何必如此奢糜?府中又不是没有鲜花。”
沈宜红抬起头来,却不摘下面纱,一双眼睛水波一般凝望着郁清和,低声道:“妾素日就喜欢这红色的杜鹃花,只是府中没有。前日偶得了这枝堆纱杜鹃花,所以才想到要插上的。这些花瓣都是用零碎纱绢手制,并未敢多加糜费……”
这说法其实很是牵强,但郁清和听完了默然片刻,还是道:“起来罢,你们有心了。”
沈宜红这才起身,摘下面纱,就穿着那身月白舞衣入座了。郁清和的目光不断在她身上打转,略略有几分心不在焉起来。香苹看得嫉妒之极,掩了嘴笑道:“虽说是零碎纱绢,这也得耗费不少呢,下回再有这许多零碎纱绢,妹妹可别忘了分我一点儿,做个帕子也是好的。”
沈宜红低着头没回答,韩姨娘却轻笑了一声:“瞧香姨娘说的,夫人那里没少赏你好东西,还希罕这点纱头绢尾么?”
沈宜织不想再听这两人斗嘴,吩咐小丫鬟们:“仔细把园子收拾了。”转向郁清和笑道,“从前四妹妹在家时只学了乐理,不曾学舞,今日却能跳到如此地步,想必是很下了一番功夫,也是韩姨娘教授得好,尤其是洒下花瓣真是别出心裁了。”虽然还一时想不出这里头究竟有些什么门道,但这主意肯定是韩姨娘出的,肯定是别有用心,她须得时时提醒着点郁清和——有人在算计你呢!
唉,好多天没更新,真是对不起大家,八月我争取更新规律一些……
☆、第二百零三章
这支舞一跳,气氛好像就怪异起来了。郁清和显得有些心事重重,虽然还在说笑,却跟方才颇不相同。香苹心里又是嫉妒又是痛快,笑道:“爷怎么像是不大开心呢?难道是韩姨娘的琴弹得不好?还是沈姨娘的舞跳得不好呢?”
韩姨娘微微一笑:“歌舞不过是心意罢了,就是不好,爷也不会责怪的。”笑吟吟看向沈宜织,“不知道少夫给爷准备了什么寿礼?定然是更加精致的,可让妾们看看么?”她早细细地问过了沈宜红,确定沈宜织在家中时除了刺绣出色之外并无所长,琴棋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