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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刘如意这么说了,沈宜织当然不会拂她的兴头,便与她说起闲话来。刘如意看了隔间里那些颜色鲜亮的绣作不由得有了兴趣:“这瞧着倒不像京城里的东西。”
京城贵女们崇尚清雅,纵然用了鲜亮的颜色,也必配些淡色或重色来压住,似沈宜织这些绣作,颜色配得极大胆热烈,确实与京城贵女们的习俗不同。
“倒跟我们西北那边儿有点像呢……”刘如意看着一条绣大红色牡丹花的宝蓝色腰带出神。
沈宜织看她似乎有些兴趣,便摘下来送她:“我记得你那身蓝色的骑装,系这个也还配得上。”
刘如意大大方方接了,从手腕上褪下一只象牙镯子:“这个不值什么钱,却是西北那边的东西,算是我们换了罢。”
这象牙镯子颜色略有些发黄,不算什么质地极好的东西,但刀工粗犷传神,雕成一只拉长身体的白狼,尾交于头,眼睛处镶着两颗普通绿松石,看上去似乎有些年头了。沈宜织也大方地接了,直接就戴在自己手腕上。两人相视一笑,倒觉得彼此之间似乎又拉近了些。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三月里,沈宜织第一次踏足刘府。
本来沈宜织是不想去的,怎么看身份都不合适嘛。但那日是刘如意的生辰,一定要拉着她去,说自己在京城里没有几个好友,恰好方明珠也回了京城,也想见她,于是死活非要让她去不可,沈宜织也只能答应了。
刘少卿上朝去了,沈宜织给刘夫人行了礼,还见了刘如意的两个庶妹——长得跟她不怎么像,年纪也还小,两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罢了——然后就跟着刘如意去了她的院子。
“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是我自己做的一些养颜膏,能令肌肤白润的;还有这盒粉,不比外头的铅粉,是我拿花种子和花瓣自己做的。”
刘如意打开来一看,不由得有些诧异:“这颜色为何有些发绿?”从没见过粉是这样的,多是白且香,便有颜色也是淡粉之色,从不见绿色的。
沈宜织笑而不答,又拿出一支大号的“毛笔”来:“你若信我,我便给你画上一画?”
刘如意乖乖坐到镜子前面,任由沈宜织拿毛笔蘸了那粉往自己脸上涂了一会儿,再睁眼看时还没看出什么来,旁边伺候的丫鬟却面露诧异之色。刘如意不由得问道:“你看什么?”
“奴婢觉得——”丫鬟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奴婢觉得小姐这样子比方才——奴婢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小姐好似白了些,却又不是外头夫人们擦的那样的白——总之十分好看。”
“真的?”刘如意还不敢相信,直到房里的丫鬟们异口同声表示她确实显得白皙润泽了许多,这才惊讶地拉着沈宜织,“好妹妹,这是怎么回事?”
沈宜织笑着说:“也没什么,姐姐长在西北,难免日晒风吹,”也就是说,皮肤发红发黑,肤色也不均匀,“用这种略带绿色的香粉便可调理一二,比用外头那种白粉反而好些。”
刘如意欢喜地叫丫鬟收了,又看那毛笔:“妹妹你怎生想得出用毛笔涂粉?当真是能将粉涂得更匀。”
沈宜织暗想这也不过是后世的化妆刷罢了,不过是到笔店里特别定做了一只极大的就是了。随口答应着,又教刘如意如何才能将粉刷得更匀。
两人正折腾着,丫鬟报方明珠来了。一进门,方明珠便睁大了眼睛:“如意,这几日不见,你怎么变得白皙了?是吃了什么仙丹灵药了不成?”
刘如意得意道:“既没有仙丹也没有灵药,是我这妹妹给我送了好东西来呢。”
方明珠转眼看着沈宜织,诧异道:“你几时连妹妹都认了?怎的不曾与我讲?”刘如意在给她的信里讲了沈宜织的身世,却没说姐妹相称的事。
刘如意拉了沈宜织的手笑道:“认了一月了。且不说这个,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的才来?”
方明珠的脸立刻垮了下来,跟沈宜织见了礼,叹道:“我怕是以后也难得出来了……”
刘如意大为诧异:“为何?”
方明珠吞吞吐吐*了脸,沈宜织含笑道:“是不是方小姐说了亲事了?”
“哎呀!”方明珠顿了顿足,“你既跟如意姐妹相称,我们自然也是姐妹,何必这样客气。我,我是定了亲了。”
“当真?是哪家?”刘如意更加诧异,“你比我还小些呢……”
“是祖父给我定的亲。”方明珠头低了下去,“是个举人。家里并不想我入宫参选,所以就——”今年七月就要大选,选秀的名单很快就要定下,若这时候再不定亲,那依照父亲的官职,方明珠就必须要去参选了。她的父亲是西北的将军,从前与刘家都在边关为官,因此二人才自幼交好。按各朝不成文的规矩,外头带兵的将军,皇帝便喜欢将他们的女儿纳入宫中给个位份,既是笼络,也算是个人质。
“那——”刘如意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倒是沈宜织开言宽慰:“方老太爷定下的亲事,自然也是着意挑选过的,将来考了进士进京做官,依旧能见着的。”
方明珠是个爽利开朗的人,被沈宜织宽慰了一番,也就抛开了。三人说了一会儿话,沈宜织就要告辞。刘如意知道她谨慎,也就不曾虚做挽留,送她出门。刚走到二门,外头一个年轻人匆匆进来,险些就跟沈宜织撞个满怀,幸而那年轻人步子灵活,及时向旁边一闪才不曾当真碰上。刘如意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不由得嗔道:“二弟,你做什么呢这样急急的!还当这是在西北呢!”
沈宜织看那年轻人也跟刘如意差不多年纪,五官倒也端正,此时有些*了脸,略侧过身去不看沈宜织,低声道:“姐姐莫怪,因听说姨娘身子不好,我想着进来瞧瞧,所以走得急了些,不想冲撞了姐姐的客人。”
这个是刘老爷的妾生的庶长子刘如峰。他的生母是刘家的家生丫鬟,从前是刘老爷的通房丫鬟,素性倒也本分,因此刘夫人嫁过来之后也不曾打发她,后头自己先生了儿子,又怀上女儿的时候这通房也有孕,刘夫人也就允了她生下孩子,又抬了做姨娘。如今年纪大了,自然没有什么宠爱,但因有个儿子刘如峰,在刘家还是有些地位的。
刘如意跟庶弟妹们没有多少感情,但这个庶弟素来孝顺刘夫人,因此也并没有什么仇怨,只随口埋怨了两句就放他过去了,依旧将沈宜织送出二门,看着小轿离开了才回房去。
沈宜织坐着轿子回了铺子,才进门,李掌柜便急急道:“姑娘,侯府来人了——”话犹未了,隔间里扑出个人,满脸的焦急,头发都乱了,却是兰草。一见沈宜织就扑上来紧抓着她:“姨娘——不,沈姑娘,求你快进府里去看看罢!奶奶,奶奶要不好了!”
沈宜织被她吓了一跳,一边被拽着往外走,一边道:“你说清楚,奶奶怎么了?”
兰草满脸的泪:“奶奶难产,生不下来!偏生爷今日说是跟着太子去城外巡营了,也不在家里。夫人和二夫人请来的大夫也不中用,她们,她们都不盼着奶奶好!”
沈宜织无语地看着她:“奶奶难产,自然是要请好大夫才成,我怎么——”
兰草扑通就当街给她跪下了:“姨娘你懂药理的,你救救奶奶!奶奶说了,你,只有你才是真对她好的!”说着,扑通扑通就磕头。
沈宜织只好拉住她:“我只能过去看看,若能帮得上忙,我自然尽力……”可是在这种条件下,她又不是妇产科医生——即使是妇产科医生恐怕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嘉禧居里乱成一团,血水一盆盆从产房里往外端,侯夫人和二夫人张氏都在产房外头守着,看见沈宜织进来不由得都吃了一惊:“你来做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兰草哭道:“是奶奶叫我去请沈姑娘的。”
侯夫人变了脸色道:“胡闹!接生自有产婆,叫她来做什么?被休出去的还要回来,当侯府是什么地方了!来人,快点将她赶出去!”
红绢满头大汗从产房里跑出来:“世子爷说过,沈姨娘——沈姑娘不是被休出去的,是因为在围场上救过世子爷的命,所以才放她出去的。世子爷说了,沈姑娘几时来侯府,都不得阻拦!”
侯夫人气得拿手指着沈宜织说不出话来。红绢也顾不上她,拉着沈宜织就往产房里跑:“奶奶生不下来,说是孩子太大了!”
沈宜织连话都来不及说就被拉了进去,迎面一股血腥味儿,孟玉楼躺在产床上,满脸汗水把头发都粘在脸上,那脸色苍白得跟床上的被单子一样。两个产婆围着她一个劲地叫:“奶奶用力,奶奶用力呀!”瑞草守在旁边,不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