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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王醴,简直像只要吃小红帽的大灰狼,孟约心头一跳,赶紧拉开点距离,这可是在孟园,要被孟老爷瞧见,非血压爆表不可:“爹快回来了,你别这么不正经好不好,被看到要揍你的。”
王醴含笑看孟约一眼,眼中风情无限:“好,听你的。”
说“听你的”的人,脚一跨,居然进密室去了。
孟约:……
虽然已经不觉得丢脸,虽然那些并不露骨的画在她看来八岁都不用禁,但是……在这时代的人眼里,就是春宫就是秘戏就是帐中趣啊!
王醴:嗯,小甜甜有进步,画风愈发流水行云,含而不露,香艳不俗。尤其是这神女与襄王,哪里像是神女无心,襄王有梦,分明就是神女心中矜持,襄王需一梦再梦才能与其共赴巫山**。
孟约已经放弃这种羞耻感了。
次日,孟约独自往应天医馆去看卢宕,终于见到心中惦记已久的少女,卢宕的心中溢满比劫后余生还更庆幸的喜悦。多么好,还能归来,再见到少女无恙,且风姿更胜从前。
哪怕,这时卢宕已经托家人打听过孟约已经定亲,卢宕的心中依然满怀喜悦。一切都安好,那就很好,儿女情长不能留,那也该怀有祝愿。
征战所为何?
无他,愿世承平,人安乐。若非怀有这样一颗心,光为荣耀与荣誉,他们这样的世家子弟根本不必上战场。所以,他能在收拾一晚凌乱心绪后,对少女含笑,胸中只有祝福,而无其他。
或许……有一点遗憾罢,但若再让他选一次,他依然会收拾行装,远赴战场。
“阿孟。”
“卢兄。”孟约见他身上伤虽重,但脸色尚佳,又并不是在特别看护病房里,想来是伤口愈合良好,没有感染也没有发溃烂化脓。把买来的水果搁在桌上,孟约给卢宕顺手削了个梨。
因是麻梨,不削皮当真不好吃。
卢宕看一眼果香,那么多水果,孟约独独挑了梨,不过他没说什么,接过孟约削好的梨含笑道谢:“自去战场,听闻阿孟做了不少事,桩桩件件都令人称许。”
“小打小闹而已,倒是你这一身伤,可见战场上冰刀雨血如何惊心魂魄。”孟约发现卢宕没有瘦,看起来身形和之前差不多,但显然结实了,整个人像一张千钧弓,还是绷上了弦的那种。虽然他很努力松弛下来,但很难能于一时半会儿间,彻底放松下来。
“都过去了。”卢宕其实很想开口祝福一句,祝孟约和王醴结百年之好,但话到嘴边,却有点说不出口。也许是心中仍有遗憾,又或许,不想徒添烦扰。
归来时,卢宕曾与掸月道长推衍星辰,掸月道长告诉他,他这一生是向天窃来的命,若不珍惜,若不好好活,便白窃这一回。能就此放下,即是因见过了战场生死,也是因掸月道长这番话。
孟约看着卢宕,心里琢磨,不知这位日后不做天策上将了,还会有什么其他成就。能耐人,永远都是能耐人,不会因失去一时的机遇,就一世都籍籍无名。孟约觉得,卢宕就是那种注定在史书上,写下属于他自己浓墨重彩篇章的人。
辞别卢宕后,孟约想到了自己下个本子画什么,画了那么多着调不着调的,这一次她想画个热血的。画无数人,或有私,或无私,或为自身,或为家国前仆后继。有的人活下来,有的人如大星坠地,站着的人是活生生的英雄,倒下的人如铺平的道路一般,是卧倒的丰碑。
“这个……可以算是爱国教育吧?”孟约觉得她应该可以画得出来,毕竟要论发自内的热爱,她并不少于土著,还因为不是土著,而总心怀感动与珍惜。
“画完这个本子,打鼓人可以暂时封笔了。”一则要备嫁,二则到谯郡后,她不觉得自己还有这闲工夫。婚后生活,总要耗点精力的嘛!
咦,这样想为什么感觉有点污污的呢?
#桑班主:她果然要抛弃我!#
#家乡人民:欢迎打鼓人回乡,盼打鼓人笔耕不辍,以餮乡邻#
第二一零章 刹那欢聚,长久别离
孟约的新本子,不等别人来给她取名,她自己就乖乖按系列取好将军令。
一个重生的校尉,战死沙场后,重回山河无恙,人事安好的故国。在这如同无边的盛世里,校尉努力地为己方加码,想要在战争来临时,能更加从容地面对战争,并取得最终胜利,而不是国破家亡人不知何处去。
在这过程中,他遇到了那些点亮天空的将校,还有曾经战死在他眼前的上官,还有与他一同过军营的,那些未来将要名动一方的英雄,以及可爱温柔身世显赫却一生飘零动荡的少女。
王醴极爱这故事,帮孟约提了许多建议,孟约不知兵事,王醴比孟约虽好些,却到底不曾在军营中打滚。孟约要去寻卢宕,王醴思来想去,还是有点吃味:“还是寻杨阁老罢,迈远到底在养伤,杨阁老年少时曾在军中行伍,也曾戍卫边疆,去请教杨阁老也是一样。”
正琢磨故事情节的孟约,倒没咂出师兄心里那点小九九来,只觉得王醴说得在理,遂转头就去寻杨廷礼。杨廷礼首辅都做过,为孟约这故事捋一个多国乱战,内忧外患的背景一点问题没有。
“阁老,您为什么不自己写故事呢,您要写,肯定能比我写得好。”杨廷礼的文采,连孟约这样“没文化”的都能get得到,可见真是个中大手。偏偏就爱改编,不喜欢搞原创。
“老夫知道得太多了,万一写漏……”杨廷礼也不是没写过,写着写着,自己都能看出在影射谁来。几十年的同僚,何必揭人家老底,抬头不见低头的,即使本人不在了,后人还在呢。
“也是。”孟约一边说,一边把刚才杨廷礼说的,她没记的又问一遍再补上去。补完,想起可能明年就要去谯郡的事,有点舍不得杨廷礼,“我这要不在南京了,您会很无聊吧,不如一起去谯郡呀。不是我夸,那真是个好地方,北方的冬天根本不比南方冷,南方这湿冷湿冷的,您关节不好,才不该在南方养老呢。”
“回头你是不是还想劝官家,把紫禁城也搬到谯郡去,毕竟那里地方宽敞,在南京就是想扩建宫城,都得问护城河外屋舍里的百姓肯不肯。”
“这就算了,太兴师动众,你轻车简行的,又一人住,就几个老仆。您看,怨知道您喜欢我,拿我当孙女看待,既然这样,干嘛不同孙女一块返乡呢?”
“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杨廷礼不是没有子孙,只不过儿子走得早,孙子是个喜欢到处游山玩水的,至于曾孙,跟着他爹满世界游荡,杨廷礼都没见过曾孙几次。身边就一个侄孙还时不时还关顾一下,别的亲戚,不是不敢登门,就是山长水远,难能一见。
杨廷礼确实有那么片刻意动,但他还等着火车四通八达,好也到处去走走看看,遂拒绝了孟约:“不了,火车即然已经修通千里,老夫这把老骨头,也可以出去走动走动了,再不走后,日后就是想走也没得走。照料好令尊便是,总想把身边的人都团在身边,哪有这样的事……人生总欢聚少,别离多,阿孟姑娘早晚要适应。父母老了会辞世,儿女大了要往外飞,亲朋好友各自有生涯,若天各一方,便是相聚,也不过是刹那欢聚,长久别离。”
理是这个理,孟约心知也说不过杨廷礼,没准备多劝,待以后路轨铺满大明,还怕什么刹那欢聚,长久别离。想见的人在天边儿,也不过几日路程时,孟约相信,见面只是心中想与不想的问题。
抱着杨廷礼给的斗争梗概,孟约回去画画,画着画着又停下笔来:“我有点怕啊,一战这么快结束,会不会使五百年后的格局发生改变。小的改变不要紧,大的改变怎么办?”
再怎么努力避免去想这个问题,也还是忍不住,蝴蝶效应这个名词,不知道还能高枕无忧,知道了怎么安心得了。但她并不后悔救下卢宕,这样的少年,应该留着做更多了不起的事情。
“诶,要离开南京舒月坊怎么办,也没什么牢靠的人能代管呐。先生忙书院,也不可能叫皇后这么点小事……哦,还有外祖家嘛,过几年等表妹大了,还能叫表妹拿着练练手。”孟约也知道,早晚要回南京的,让她把舒月坊卖掉,她也舍不得,而且她也觉得自己有份责任在。
虽然盈利不高,但是个细水长流,月月不落空的生意。她还想着以后靠舒月坊的盈利,给长江书院的捐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