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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从他不卑不亢的态度来看,应该也是靳大人身边十分得力的,华钊弯腰从马车里走出来,车夫连忙拿了车凳放在地上,他便踩着下了车。
等走到护卫面前,那护卫才低着头说:“是我家大人想请您去茶楼喝杯茶。”
华钊皱了皱眉,他跟靳世林素来没什么交情,靳世林怎么忽然要请他喝茶?还是在半道上……
护卫见他犹豫,却说:“是大人有点事想亲自跟您商量。”他朝华钊做了个请的手势,“小人已经在前面的茶楼订好了雅间,大人这边请。”
华钊却转过头往身后的那辆马车望了一眼,神色略显踌躇……那护卫似乎看出了他的意思,拱手说:“大人怕您带着家眷会有不便,特地让小人另外订了两间上房,您跟大人谈事的时候,可以让他们暂时在上房休息。”
连他带没带家眷都清楚……显然是刻意在此等候了。
他既有心相请,他不去就显得他不懂人情世故了……索性他行得正坐得端,倒不怕他都御使查的。
他笑了一下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我还有些话要嘱咐小儿、小女,还烦劳你跟靳大人说稍等我片刻,我随后就到。”
为人父亲,难免会替儿女担忧,多说几句话也十分正常,护卫便点了点头,朝靳世林那边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就看到他和靳大人一同进了茶楼,华钊这才绕到后面去,隔着帘子跟里头的人说:“我要去茶楼跟靳大人谈事情,把你们丢在这儿我也不放心……靳大人已经让人在茶楼定了上房,待会你们跟着他的护卫去那里坐一会儿,等我谈完了事就来找你们一起回府。”
想到女儿也在车内,他不免要多说两句,“这儿虽没你舅舅那边繁华,却也人多口杂……你待会记得照看好妹妹。”
华槿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就听到父亲嘱咐二哥要照顾好她,还一副早已知情的语气,俏脸没由来地一红,掀了车帘,低眉顺目地喊了一声父亲。
华钊点了点头,并没责怪她的意思,柔和道:“早些回去也好,也省的你在范家不自在。”
父亲这话的意思,是说她跟着二哥回来,是对的吗?父亲总是会给她做的事找借口……就像她以前无缘无故跟华杋发脾气,父亲也总会说,是华杋性子强硬,不懂得谦让嫡妹,才会惹她不高兴的。
现在觉得,华杋那时候该有多委屈,无缘无故受了她的气不说,末了还要被父亲说教。反而是她有了父亲的庇护,愈发地对华杋骄纵不尊了……
华槿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了……她低头跟父亲认错:“父亲,擅作主张从范府跑出来,还妄图欺瞒父亲,是槿儿的不是,等回府后,槿儿任您处罚。”
想到二哥还替他隐瞒,她不免就说:“这么跑出来,全是我一人的主意,与二哥无关……他只是被我说得烦了,才不得已带我出来的,还请父亲不要责怪二哥。”
华钊想都没想过女儿会忽然向他低头认错,看华槿的眼神不免带了几分审视……大病了一场,她倒是懂事了不少,非但会给他出主意,会低头认错,还会替人求情了。
他觉得华槿的性子越来越好了,心里十分欣慰,微微笑着说:“父亲也是明事理的人,不会逼你们做不想做的事的。”
他转过身往外走,“也不会逼你们喜欢不喜欢你们的人……”没一会儿就进了茶楼。
华槿却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直到华霖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跟着华霖一道下了马车。
华钊去到厢房,靳世林已经喝了好几杯西湖龙井了。
这儿的茶楼虽小,待客却十分周到,奉上来的都是今年才采的新茶,甘醇爽口,余味清香,靳世林觉得很满意,等华钊进来的时候,就亲自倒了一杯递过去,“这茶不错,你尝尝。”
华钊不喜欢喝茶,但出于礼貌,还是接过来轻呷了一口,也不跟他拐弯抹角,就问道:“不知大人请下官来这儿有什么事?”
他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都察院都御使亲自请他喝茶……
华钊不动声色地放下茶盏,“下官自问这些年克己奉公,堂堂正正,从未有过徇私枉法的行为,不知何事要劳烦都御使大人您亲自来请我?”
靳世林觉得华钊对他似乎少了几分恭敬,多了几分质疑……就好像他请他来喝个茶,他就会想到是想弹劾他上面去,还特地把坦荡的一面表现出来给他看,就好像在说,他不怕他……多少含了些挑衅在里面。
不过他这么贸贸然把人请到这儿来,还只顾着喝茶不明言,也不怪他会多想……
靳世林笑了一下,这才说:“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谈谈户部侍郎江擎的事。他在朝中耳目众多,我怕他看出端倪,这才在半路将你拦下……池大人都跟我说了,账本是你送来的,湖广贪污案也主要是你负责,这其中的牵扯,恐怕还需要你详细跟我说一下。”
第045章 试探
华钊听到这个,面露微诧,他把账册交到池大人手里,是避着人的,就连靳世林也没有告诉。
因为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杜钧宏和江擎是同窗,同受过李辅矩的提点,两人关系十分亲厚。而杜钧宏却又是靳世林这个左都御史的得力助手,这事一旦被靳世林知道了,难保杜钧宏不会知道,杜钧宏知道了,江擎必然会知道。
他费尽苦心把这事交给都察院来办,就是为了撇清关系……没想到池大人还是直言不讳地把事情告诉了靳世林。也不知道对他来说是福是祸……
他喝了一口茶,淡淡道:“倒没想到靳大人会把这事交给你。”
靳世林道:“我与他同为都御使,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自然不可能瞒着我。”
他看了华钊一眼,轻轻道:“华寺丞这么说,是不想我参与这事了?”
华钊手指轻敲桌面,说了声不敢,道:“我这么问,也只是不想靳大人难做……毕竟左佥都御史与江擎交情匪浅。”
靳世林轻轻笑了一下,“都察院主掌监察、弹劾,凡朝廷政事得失,民生利弊,百官猥茸贪冒坏官纪者劾,华寺丞以为身为都御使,我会是那种在其位,不谋其政、充塞耳目以求明哲保身之人?”
“若是如此,我也是白当了这个都御使。”他灌了一口茶下肚,“我之所以把你约在这里,就是为了不让左佥都御史发现端倪,我的诚意就摆在这,华寺丞自己考虑着说不说吧。”
华钊能看出他有点动真格了,御使乃朝廷耳目之寄,不畏权贵、直言极谏、刚正不阿是身为都御使必须具备的品格,而他却在这儿质疑他的用意,也难怪他会有些动怒……
因为左佥都御史跟江擎的关系好,就这般怀疑靳世林,到底有些以偏概全了……
华钊亲自给他续了杯茶以示赔罪,“华某并没有怀疑御使大人的意思……只是这事牵扯甚广,我与江大人又有姻亲,所以才不得不谨慎些。”
靳世林倒也不是爱斤斤计较的人,端起茶喝了一口,就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华钊斟酌了一下,才问他:“靳大人这时候来找我,可是顺藤摸瓜查出了什么?”
靳世林点了点头……他们从账册的来源下手,查到了那死掉的侍卫的身份,才知道他不是普通的会些拳脚功夫的家宅护卫,而是江府专门豢养暗卫,除非有重大任务需要他们完成才会出现,一般时候是见不到这些人的。
江府除了江擎以外,也没几个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身份隐蔽,查案的时候又要瞒着江擎,真是进退维艰,这才查了半个多月,而且得到的线索还不多……不过也足以令他心惊的了。
他把查案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跟华钊说了:“江擎与湖广清历司郎中的银两交割,都是由户部员外郎雷玄武一手操办,江擎一分一毫都不曾沾染……雷玄武虽是江擎的人,但我怕真到了那一天,他会弃车保帅,那我们就白忙活这一场了。”
这话的意思是江擎确实有所牵扯了……华钊也听出弦外之音了,就笑着说:“靳大人既然查到了这些,想必也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大人特地请我过来,难道就为了与我说这些?”
华钊这语气听起来就像早有预料一般,一点也不惊讶,靳世林忽然就觉得华钊这人虽只是个寺丞,眼界却比大理寺卿颜钲还高远,明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就明哲保身把它交给都察院全权负责,期间连过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