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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娘小心地将余生放到床上,站到华钊面前,看着他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嘴角勾起一抹讥诮:“那真要叫华大人失望了。小妇人不过是一介平民,既没打人也没犯法,我怎么能知道华大人找小妇人作甚呢?”
她坐到了一旁的桌前,自顾自地倒了杯清水来喝。“倒是华大人擅闯民宅。无故吓唬小妇人……小妇人正想在要不要抓了大人去官衙问罪。”
华钊好不容易才压住过去抓住她肩膀摇晃追问的冲动。神色平静地坐到了她对面,“这话倒是你说错了。这宅子是小儿购置,我这个做父亲的过来看看。合乎常理。”
“你说什么?”靳娘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是公子的父亲?”
华钊不可置否地点头,靳娘只觉一道惊雷从她头上劈了下来,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那那位小姐呢?我听她们喊她四小姐,难道……”
“没错,”华钊点头“就是她的女儿。”
靳娘神情很是复杂,华钊轻轻地与她说:“琴姐儿走了以后,我就一直把她养在身边。”
靳娘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庆幸、自责、难过?或许都不是吧,更多的是感激。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才说:“倒是长的很好,心也很善。”最后又加了一句:“跟小姐很像。”
华钊平静地说:“是老太太教得好……她一直把槿姐儿当琴姐儿一般疼爱,从小就惯着她。这些年姐儿才没受什么委屈。”
靳娘苦笑:“看到姐儿过的好,我也放心了。”也不愿和华钊多说,站起身道:“华大人请回吧,一会儿姐儿过来看到您就不好了。”
华钊坐着没有动,靳娘就说:“当年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何必要问得这么清楚呢。”
“我疑惑的事情太多了,不找你问个清楚,你叫我将来如何跟槿姐儿交代?”华钊有些激动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当年琴姐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靳娘低着头没说话,华钊说:“我当年也派人去查过,知道琴姐儿曾去靳家别院住过一段时间,甚至和靳世林相识……”他看着靳娘,有些艰难地问道:“槿姐儿……到底是谁的孩子?”
靳娘眼眸闪了闪,甩开他的手,背对着他,淡淡道:“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吗?是小姐去寺里上香的时候,不小心遭了歹人毒手,孩子便是那时候有的。至于小姐是怎么死的……你不都知道吗?”
他知道的真相是琴姐儿当年生产的时候,失血过多导致身体虚弱,没熬过几个月就死了……甚至临终前,琴姐儿也是这么跟他说的,可他看到她嘴唇发黑,根本就不像是病死的。
只怪他当时没什么经验,也不知道找个仵作过来验,就按照她的意愿,匆匆将她火化了,最后连骨头都没剩下一点,他便也无从查起。
他还记得那天下着很大的雨,他回去跟老太太说,琴姐儿不在了的时候,老太太还说她胡说八道,琴姐儿野归野,总归是会回家的,最后罚他跪了一夜的院子。
淋了一夜雨,他第二天就病倒了,老太太也如同老了十岁,见着谁都追问琴姐儿回来了没有。
那是老太太此生唯一的女儿……他却连将她葬在祖坟的勇气都没有。
“我知道真相并不是我想的那样。”想到这些,华钊就突然有些激动,“今日你若不肯跟我说清楚,我就等槿姐儿来了,让她亲自问你。”
靳娘猛地抬起头,看着他说:“姐儿活的好好的,你告诉她这些做什么!你若不要姐儿了,我可以带她走,就算倾其所有,我也一定会护着姐儿。”
“姐儿是我华家的孩子,我不会让你带她走的。”华钊淡淡道:“你自己考虑要不要跟我说清楚吧,反正姐儿已经大了,总归是要知道真相的。”
“那也不能现在告诉她啊!”靳娘听到他态度决绝,一点也不像说笑的样子,终是深吸了口气,说:“你若一定要知道,我便告诉你好了。只是你必须答应我,这事不能让姐儿知道,你以后还得跟以前一样护着姐儿。”(未完待续。)
第256章 回忆
这是说的什么话!他怎么可能不护着槿姐儿呢!
不过华钊知道,要想从靳娘嘴里逼问出真相,就不能把话说的太满。
华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云淡风轻道:“这就要看你跟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了。”
靳娘十分想骂他卑鄙,明知道她对姐儿心怀愧疚,还偏偏拿这个威胁她。
人品这样的卑劣,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坐稳大理寺少卿的位子的。
她闷闷地灌了一口茶,没好气地说:“你想知道什么便问,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华钊早就知道这么说会让她妥协,嘴角就微微勾了起来,直接就问她:“琴姐儿是怎么死的?”
“你莫要拿失血过多的借口哄骗我,她死的那****也在,嘴唇发黑,指甲泛紫,明显是中毒的症状……就连她身边的婢女也一夜之间被人灭了口,这绝不会是琴姐儿自己所为,必定有人在背后操纵。”
华钊看着靳娘,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想知道,到底是何人与琴姐儿有这么深的仇恨,非要置她于死地……琴姐儿的性子,你应该比我清楚,平时顽劣归顽劣,却是极其心善的,跟着我母亲吃斋念佛多年,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可能与人结怨呢?”
他想到那个浑身英气,仗义执言的妹妹,神情就有些伤感。
那时候他刚刚失了母亲,对继母有很强烈的排斥感。连带她生的孩子,如今的二弟,也没什么好感,加之他又被继母过度看重,整日里都是读书制艺,根本就和他玩不到一块去。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府里人孤立了起来,心情低落到了谷底,成日里郁郁寡欢,别提制艺了,就连族学也不去了。整天就把自己关在小院子里。除了练字还是练字。
直到琴姐儿出生,才给他的人生带来了光明。
听到父亲说她还有个哥哥,明明自己连路都还走不稳,就知道钻着狗洞爬进来找他玩了。
开始他想到她是继母的孩子。也很不喜欢她……她每爬进来一次。他就让小厮把她扔出去一次。
当然小厮不敢真扔……甚至被她闹得烦了。他便让人把狗洞都给堵了,她却还能像个牛皮膏药一样黏过来。
不哭不闹,就那样安静地趴在他的书案上。他走到哪里,她的视线就跟到哪里。
那时候他就觉得,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孩子……他都这么明显不理她了,她还自讨苦吃地黏上来。
这个人竟然还是他亲妹妹……他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久而久之,他也懒得管她了,自己做自己的事,她爱干嘛就干嘛。
没想到等她年龄大些,竟然就学会了爬墙,母亲教训她的时候,她还敢理直气壮的拉他出来当挡箭牌:“大哥不让我从大门进他的院子啊,我就只能爬墙了。”
她那时早就在他院子里来去自如了……他自然免不了被父亲训了一顿,还罚他跪了半夜的祠堂。
于是,又开始讨厌起她来……谁知道,她竟然半夜爬起来亲手做了薏米红豆粥送到祠堂给他喝,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他说对不住,还说:“谁让你是我哥哥啊,哥哥就应该护着妹妹啊!”
那时候她才七岁,也不知从哪里学的这么些大道理。
不过,自从亲生母亲过世以后,就再没人给他煮过粥了……所以事后他非但没有怪她,反而对她更亲近了些。
不得不感叹那是当真是年少,情绪说变就变,一碗红豆粥就能把他给收买了。
再到后来的读书,学制艺,科考,无不是因为她的缘故。
譬如去族学,是因为琴姐儿哭着跑过来跟他说,“哥,她们笑话我目不识丁,都不肯跟我玩儿,你教我读书好不好。”
她们指的是邻家的闺秀,琴姐儿从小就闹着不肯去学堂……他看她哭得这么伤心,无奈之下只能答应。
只是琴姐儿太过聪明,没几个月他就感觉教她有些力不从心了……潜意识里被她灌输的哥哥意识告诉他,不能让一个小丫头片子看扁了去,于是就又回到族学里跟夫子认真学了起来。
后来等他大了,才知道,这是琴姐儿哄了夫子,教她骗自己的手段罢了……她其实根本就没学到多少。
那时他跟琴姐儿感情已经很深厚了,何况又是为了他好,他自然不好追究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