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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一早就看出了这只不过是个幻术而已?”赤牙显然对刚才叶洛的话感到震惊。
叶洛抬起头,望着那依旧挂在山头的夕阳,道:“万物有静必有动,动静之中,往往都蕴含着天道变化。你这个阵法,破绽便就是这周围永远不变的万物,才会让我心生警惕。”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假装陷入了我的阵法之中呢?”赤牙以一种全新的眼光看着叶洛,似乎是看着一个他从未认识的人一般。
叶洛转过身来,微微一笑,眼中满是睿智与冷静之光,当真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道:“你以为是我陷入了你的阵法之中,可是,你又怎么会知道,陷入这个阵法的,是你而不是我呢?”
话刚说完,赤牙浑身一颤,好似难以相信一般,哑然无声。
他忽然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他更是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周围,竟是被一圈叶洛给团团围住了!
“这……这怎么可能?老子在这里布置了十年才布置好的阵法,为什么你一瞬间就已经布置好了?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赤牙揉了揉眼睛,一看,发现周围还是站着一圈叶洛;他似乎不甘心一般,又揉了揉眼睛,再一看,情况还是如此。
紧接着,这位上品剑魂,竟是如同孩童一般,一连揉了三次眼睛。饶是叶洛再如何心性宽厚,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是,他刚一笑,嘴角就变得僵硬起来。他立刻意识到,自己错了。
因为所有的幻象之中,只有身为本体的他在笑。而这意味着什么,对于叶洛和赤牙来说,都是不言而喻。
“臭小子,竟然敢用我的阵法来困住我,真是活腻了!”赤牙刚才一直以为叶洛被自己玩耍了一番,他原本就是道行极高的前辈,再加上性格乖张,如何能够忍受得了这口气。所以他不惜牺牲自己的形象也要找出叶洛的破绽。
叶洛的笑声还没有完全停下,赤牙就来到了叶洛的跟前。不知何时,他的手上,已是多了一道白色光刃。
叶洛的笑容,依旧留在嘴角。可是这个时候看去,却没有那种苦涩意味,相反,在赤牙看来,叶洛的笑,是嘲笑。
因为他那一掌,打在叶洛的身上,在没有遇到任何阻力的情况下,穿透了叶洛的身体。
刹那间,赤牙身边的叶洛,化作云烟,缓缓消散,只是那抹微笑,稍稍有些刺眼。
这下轮到赤牙苦笑了:“想不到,不过那么点功夫,你不单单看穿了这个阵法,还将其运用于心。一瞬间就能够将自己和幻象交换位置,我竟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好小子,这百年来,你还是第一个让我佩服的人!”
其实,赤牙如何会知道,叶洛经由云归、虞子楠这两个阵法大家的点拨,再加上其对阵法独一无二的天赋,若只是单纯地推演阵法,这世间,或许没有几个阵法是他看不破的。
当然,苍龙门的无字阵,便是其中一个。
这个时候,他周围的叶洛同时说道:“前辈,既然你之前已经将剑魂与主人之间的关系说过了,那么现在,得罪了!”几十个叶洛同时说话,声势浩大。只是,在这里,没有回声传来,飞鸟依旧安静悠闲地飞着,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受到一丝影响。
话毕,所有的叶洛,同时施展出相同的招式,对着赤牙攻了过去。
不过,赤牙却是淡定如斯,他先是闭着眼睛,随后立刻睁开。这一瞬间,一道强劲霸道的灵力由内而外激荡而出,那火红色的灵力,在赤牙的身边形成一个光球,并且逐渐变大,逐渐波及出去。
所有的叶洛,在碰到那股灵力的时候,都似乎受到一股力气,吸附在了上面。不过立刻,又被放开了。
赤牙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心中暗道:“幻象虽然外表上看去和本体一模一样,也能够发动一样的攻击招式,但也只是空有外表而已。他们体内都不会有灵力流动,而唯一有灵力流动的,便是你了!”
他猛地一个转身,双拳像是被火焰浇筑而成一般,形成了两个巨大的火焰球,推送到了赤牙正后面的叶洛的身上。
“噗——”一口鲜血,自叶洛的口中喷出。叶洛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一般,在半空中打了一个旋儿,便坠落到了地上。
一剑之长的鲜血,淌在了赤牙和叶洛之间。
四下寂静,残阳瑟瑟,远处的鸟叫声在这个时候听上去不由得多了些许悲哀和无奈。
只是,此时的赤牙,本就没有心思落在周围不变的景物上。所以,他并没有察觉到,远处飞鸟飞行的方向有些变化。甚至于地上两人的影子,也稍稍有些偏移。
四目相对,赤牙眼中再次多了自信和得意,道:“年轻人,有能力是好事,但是得罪长辈这种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
地上的叶洛怔怔地看着赤牙,忽然,他那流血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了三个字。
三个赤牙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的字。
“你输了。”
第106章 兄弟相称
赤牙先是愣了愣,看着地上殷红的血迹,还有前面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叶洛,随后哈哈大笑起来,道:“臭小子,你以为你还能骗得了我吗?这分明就是你流出的鲜血,你身上分明有一阵阵灵力在流动。哈哈,输了就输了,居然也学别人来骗人,羞也不羞。”
他一阵大笑之后,声音渐渐小了许多。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笑声,竟然在这空阔的地方回荡着。可是之前,并没有这种现象。
叶洛依旧是淡淡的看着赤牙,那眼神甚至有些空洞,道:“你听说过那句话吗?”
“哪……哪句话?”赤牙的心头,本能地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赤牙猛地一抬头,脸上再次露出惊讶之情。不是因为叶洛的这一句话,而是因为,在他的眼前,竟是真的出现了一片缓缓落叶的树叶。
那是秋天里最典型的一片树叶,阳光下反射出金黄的颜色和清晰可见的脉络,边缘稍稍向里面卷了一些,泛着一种枯老之色,就连叶身上面,还有着一个个被虫子侵蚀过的小洞。
总而言之,十分逼真。
可是,这赤牙巨剑周围数百里,没有一棵树,哪里会有这样一片树叶。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赤牙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突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耳边,鸟叫声的确是比之前要悲凉许多;太阳的角度,也比之前要倾斜了些。这样想来,想必地上的影子也比之前要倾斜一些吧。
赤牙往地上一看,便看到了三个影子。除了自己和身前的叶洛的影外,在他的背后,不知何时竟是又多出了一个人影。
而且,这个人,赤牙察觉得到,他的身上,竟然也有灵力!而且,他的手中,还举着一把剑,正对着自己。
“不可能啊,这小子就在眼前……难道说,还有第三个人进入了赤牙剑中?”带着这样的疑惑,赤牙转过了身。
他希望自己是对的,至少这样,他总算还有一丝丝成就感。
可是,今天的叶洛比任何时候都要不讲理,他没有给赤牙任何猜对的机会。
因为站在他身后的人,也是叶洛!
赤牙的嘴中,再次迸出了那三个他今天说的最多的字:“不可能……”
“你不用再挣扎了,赤牙,你以为,只要你再装作发疯,让我掉以轻心就能够蒙混过关吗?”身前身后的叶洛,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而就在叶洛说出这句话之前片刻,赤牙心中所想,正是要趁机对身后的叶洛动手。
“你怎么……”赤牙正要说话,一前一后又同时传来相同的声音:“你不需要问我到底是怎么看透你的心思的,因为在这里,我,叶洛,是你的主人!”
从未有过的霸气,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叶洛?我的主人?哈哈,可笑,可笑!”赤牙仍旧不服输,尽力挤出了一丝笑容。
但是下一刻,他发现,自己的胸前,出现了一个亮晃晃的东西。
身为铸剑师的赤牙如何不会看出来,这正是一把剑的剑尖!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身后的叶洛,已是一剑刺穿了赤牙的胸口。而赤牙前面的叶洛,突然间紧紧贴在赤牙的眼前,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双唇轻启,虽然赤牙没有听清叶洛在说什么,但是,一个声音在赤牙的脑海中经久回荡。
“你输了,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