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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他当然敢将李钦带回府上。至于把他带回府上之后,自家老爷愿不愿意帮助他,那是老爷的事情。作为下人的刘三可不会在这等事情上越俎代庖。
于是,刘三不再多言,只是朝李钦拱了拱手,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望着刘三的背影,李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旋即撩帘上车,让赶车的马夫紧紧跟上前面已经已经开动的刘三。
“啪……”随着马鞭清脆的声响在月色之下的响起,强健有力的马蹄沉沉的践踏在青色的石板道,用自己的力量那栋沉重的车厢,缓缓向前,一点一点的加速,很快就将马车的身影溶于隐晦的昏暗之中。
很快马车的速度就提了起来,凉凉夜风迎面拂动车厢两侧的窗布,隐隐从其间缝隙之中透入的清风还是让封闭的车厢便得不那么沉闷起来。
刘宽的府邸位于皇宫东侧的一条大街上,离他办公的宗正府衙门倒是很近。这据说是皇帝陛下的赏赐:刘宽的年纪大了,不好将宅院安在远的地方。皇帝怜悯他的辛劳,干脆就将这么一栋府苑赏赐于他,让他好就近办公。
“想来刘宗正对此一定很感激吧。嗯,抛去一些昏庸的行径和宠幸宦官这一点不提,当今的皇帝大体还是有些人情味的。”回想着自己获得的信息,李钦心中不禁有了这样的感慨。
当然,有人情味不能说刘宏这位汉末天子就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好皇帝,事实上把整个天下弄成如此的模样,这便已经说明了他的昏聩与无能。
在经历了一段七折八拐的路程之后,马车终于停下了。李钦下得车来,吩咐为自己赶车的车夫在刘府门外找一个地方等候,便迈着大步和刘三一道入了刘府的大门。毕竟是皇帝赏赐的宅院,刘府之内的风景还算是不错的。
李钦走马观花的跟着刘三的脚步来到偏厅,眼中已经收录了许多不错的美景。
之后,他被刘三安排下来,在偏厅上等候,等待宗正刘宽的接见。
此时的,刘宽正对着自己肚子里的酒虫长吁短叹呢。他是好酒之人,最嗜美酒。
京城里的美酒以云阳居的白露酒为首。对于它清冽甘醇的味道,刘宽已经想念许久了。他一直想要品味那种令人迷醉的感觉,但这些天来他的愿望一直都没有得到实现。
“……唉!”刘宽长叹一声:“不知道今天的结果又会如何……这刘三不会再让我失望吧。如果他再不把白露酒拿来,我就……我就……”
刘宽想说什么狠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他个性宽宏,肚量博大,却是不会因为自己个人的嗜好得不到满足而惩治陪伴自己走过十余年的老人。毕竟和他一同长大的刘三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单单是仆人那么简单了。
只是……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如果你刘三再不把我要的好酒拿来。让我解解馋,我就绝不给你好脸色瞧。”刘宽在自己的心底暗暗发誓。人都说老小老小,刘宽的年纪确实大了,这性子略微也有些儿童化。
只是,就在他这般暗自发誓的时候,刘三却是很有些兴奋的闯了进来:“老爷……我回来了。”刘三很有元气的汇报道。
“嗯,你回来了。”刘宽上上下下打量了刘三一眼,在发现他的左右手都是空空如也毫无一物之后,刘宽的脸色顿时便的严峻起来:“酒,我想要的酒呢?”
刘宽狠狠的盯着刘三,眼里充满了不悦。
“老爷……酒带回来了。是比白露酒还好的酒哦。”刘三兴奋的报告道。
“比白露酒还好?”刘宽乍然听闻,狐疑的看了刘三一眼,却是有些不信:“这怎么可能呢?你可不要骗我。酒在哪里?”
“在偏厅……有一个人要把美酒献给你。我把他带回来了……”刘三小声的解释道。
“为何不直接拿过来呢?”刘宽嗔怪的责备了刘三一句,脚步已然迈向门外。
“因为他有事要拜托老爷你呢。这事情和皇族有关……”看刘宽已然开走,刘三连忙跟了上去,小声的在刘宽耳边简单的说了自己从李钦那边获得的消息,让自己的老爷对李钦的目的有一定的了解。
须臾,刘宽在刘三的引领下来到了李钦的面前。
眼见刘宽过来了,李钦连忙从软垫之上站起,恭敬异常的向刘宽拱手作揖。刘宽笑着回礼,上下打量了一下李钦那还算不错的模样,认可的点了点头。
偏厅之上,他与李钦分宾主坐下,开口谈事。
只是他首先谈的并不是自己的爱好,而是说起了正事:“你家主公自称是孝景皇帝的玄孙,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人……不知有没有什么证据?”
“我家主公世局幽州涿郡楼桑村,其间有宗谱可查,可以为物证。另我家主公之父刘公讳弘曾为官吏。按大汉律令,为官吏者必查其出身,其是否皇亲必然有了定论。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却是不怕人查的。”李钦掷地有声的回答。
“嗯,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刘宽闻言姑且相信。
当然,事情的具体他有空回去好好的查查,只是在查之前,李钦便说得如此肯定,他也对此有了最初的相信:“这小子模样不错,气质也好,应该不会说谎的。既然他说是,那就暂且算是吧。”
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两汉四百年,天下姓刘的不怕有十几二十万之多。多他一个刘备不多,少他一个刘备不少。总之这不是大事。
既然不是大事,那李钦如此郑重的提出,并以此来拜访自己,其目的肯定不是这个。那么,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莫非……
刘宽想到了一点,于是试探着询问:“阁下是想为你家主公入宗么?”
入宗,乃是将偏远支脉的姓名加入正式族谱之中。这对一个宗族来说是一件大事,也是不容易做到的。
毕竟,不管你刘备在坊间如何自称自己是某某王,某某侯后代,在没有入宗之前皇家是不予承认的。你说可以,但大家大都也就听过就算。
只有入宗,才算是正式得到了宗室的认可,进而可以正儿八经与皇室称辈分,获得相应的政治地位。这对刘备来说是很重要的。
为了这件大事来拜访刘宽,无疑是靠谱的。因为,刘氏唯一的族谱正在洛阳的宗正寺里,而刘宽却是眼下管理宗正寺的宗正。
“正是如此……不知宗正大人可否予以指点。”李钦见刘宽猜出了自己来意,顿时挺直了身子恭敬的朝刘宽一拱手,摆出了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
“指点……”眼见李钦找上自己的目的却是如此,刘宽的心反而安定下来。他平和的望着李钦,小声说道:“入宗之事虽然没有明文规定的条件,但至少还是有一定规矩可言的。为了防止天下的非议,你家主公必须拿出相应的功劳来。”刘宽摆出了自己的要求。
入宗这样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这到底是宗正府的小事,刘宽可以一言而决,只需报备皇帝知晓便可。而以皇帝那种胡闹的性格,只要你没动到他的钱财,只怕他也不会在乎自己的族谱下多了哪一个谁。
可,世间的是往往并不是那么单纯的。
同样是入宗,这事情说难也难。毕竟天下的姓刘的那么多,为啥只有你刘备才能入宗?为了堵住天下姓刘的悠悠众口,也为了阻止别人对自己,对宗正寺权威的怀疑。刘宽便要求李钦摆出刘备的功绩来。
“功劳?我家主公自然是有的……
我家主公出身涿郡,黄巾乱起之时,我家主公在涿郡召集义兵。涿郡之战,我家主公率五百义兵并五百官军一道大破黄巾贼五万之众。
而后又应幽州刺史刘焉所托,引兵救援青州刺史龚景。临淄之战,我家主公再次以三千之众大破黄巾军十万之敌,解了青州的危难。幽州刺史以我主公为能,故举荐我家主公为孝廉,备异日回京授予官职……
如此功劳未知能否够得上入宗的标准呢。”李钦笑着将刘备所做的事情,他所立下的功劳与刘宽分说了一下。
这样的说法顿时引起刘宽的一阵惊讶:“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如此平定危难的功劳绝对够得上拿下一个太守了。”
说着,刘宽定了定心神,以炯炯有神的目光看着李钦:“如果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话。那老夫愿意为你家主公入宗一事出力……可要是你说的这些都是虚言大话,那么……究竟会有怎样的后果。我想你应该明白。”
“请刘宗正放心,钦绝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