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峭壁上,一道敏捷攀爬的人影,正随着旭日一同向上方越升越高。
借着藤索的力道,李禾双脚蹬在垂直的石壁上稳住了身形,看着触手可及的石芝,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如石芝这般属于传说中的药材,李禾自然不可能知道它具体的采摘方法。此时为求药性完整,便只有采用移栽的方法,用药锄将整个石芝的根部,连同周围岩石一起挖掘出来。
“咦?”李禾从腰间拔出药锄,便又是一声惊咦,原本沉重无比的药锄,此时竟是轻若无物。
不过今天的怪事实在太多,李禾已是有些见怪不怪,此时又是救命灵药当前。
“管他许多?”李黑子蛮劲一起,只管把那药锄一擎,一锄便刨了下去。
锄岩相交,竟是没起半分声响,便似碰到了豆腐一般。不待李禾反应过来,药锄着力处竟是一空,山岩之下竟是一处空洞。
李禾吃这一晃,整个身子都随着持锄的右手栽向了突现空洞的山岩,惊骇之间手中药锄更是险些脱手,好在他反应神速,空着的左手在那山岩上猛力一撑,这才没有碰得头破血流。
右手紧跟着便将药锄抽出,却在无意之中,将石芝根部从岩石上整个切了下来,露出了一个碗大的空洞。
李禾伸手便要去接那向下滚落的石芝,却是接了一空。
那被连根掘起的石芝,竟突然向上飞起,重新回到了原处,填住了刚刚露出的空洞。
山里人虔信鬼神,如此变化,换作寻常山民,便是那石芝再贵上十倍,也要立刻屁滚尿流跑下山去。回家后,还要虔诚上香献供,求祖先保佑、山神勿怪,甚至还要请人作下一连串的法事,以保平安。
乍见神异,李禾心中也自骇然,却是惊而不乱,细想一下,便明白只是那空洞之中生出一股吸力来,将石芝给吸回去罢了。
李禾平素勤学好问,这道理倒是听人说起过,似乎有那一种特异洞穴便仿佛人生耳孔一般,在洞壁侧面生有耳洞通往外面,当洞内强风涌过时,开在侧处的耳洞便会自外向内生出一股绝大吸力。却并非与鬼神有什么干系。
李禾双手薅住石芝,使力向外拔。那石芝却仿佛重新生根一般,任李禾全身较劲面色涨红也是纹丝不动。
看这洞口吸力不是自己能够撼动,李禾便改由一手薅住石芝,另一手再次挥动药锄,那山岩果然又是如同豆腐一般,没有半分硬度,可锄下的碎块,却是实实在在的山岩硬石。
李禾心知怕是这药锄有些不凡,一时间却又无暇查验,只是挥锄不停,要将石芝根部的破洞扩上一圈,只消让这石芝根部再也塞不住洞口,自己便有机会将石芝取下。
李禾挥锄如飞,眨眼之间便又锄穿了稍大一圈的山岩,手上发力,便要将那石芝连根拔起。
可半晌之后,任凭李禾累得气喘如牛,那石芝却依旧纹丝不动,之前被药锄无意中切下的根部,竟似真的长了回去,外面刚刚锄穿的一圈,依旧被吸力吸住,牢牢塞住了洞口,不得拔出。
眼看根治娘亲的法子终于有了着落,却被“人家”推三阻四不肯相就,李禾到底还是少年人的脾气,父亲亡故后又一直多有压抑,此时胸中烦闷一起,便干脆挥起锄头,没头没脸地便是一通狠刨。
只见锄头翻飞,一块块切面平整的山岩当空飞舞,呼啸着冲下山去,在平地上砸出一个个深坑。
正所谓空谷回音,这一下乱石坠地,在这空荡山谷之中却是激荡起一连串的砰砰声响,石声回声混作了一片,大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热闹劲儿。
便在这时,只听得一声轰然巨响自空中传来,再看李禾所立之处,却是露出了一块盆大的黑色空洞,石芝与李禾都已不见了踪影,只有一截被岩石利茬割断了的藤索,孤零零地悬在半空。
出龙谷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空寂,可这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一朵从天而降的云朵打破了。
那飘飘荡荡的云朵之上,一袭黄罗长衣,竟是稳稳站了一人。
第六章 失足
李禾只觉身前一空,那一通发泄似的狠刨,终于有了效果,石芝根部轰地一声,直接塌了块盆大的窟窿出来。
李禾薅住石芝的左手,终于将石芝拔了起来,可他的身体却被洞中传来的猛烈吸力,一下吸了过去。
木盆大小的窟窿,便仿佛一口水井一般,而此时的李禾,便仿佛那投井之人,头下脚上地冲进了窟窿之中。'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平素便习有拳脚的李禾,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拿着药锄的右手,反手便撩向了窟窿边缘,可这古怪药锄实在太过锋利,那坚硬无边的山岩被锄头一挂,根本毫不吃力,直接便被切成了豆腐。
李禾抓着石芝的左手紧跟而至,手腕一勾,便要挂住窟窿的边缘,却不想那窟窿切面太过锋利,一下便被划破了手腕,左手吃痛之下,本能地便缩了回去,上半身瞬间便被洞中传来的大力吸了进去。
李禾右手再次伸出,四指握锄拇指挑出,勾向了自己的腰间,那根另一端系在外面的救命藤索。
还不等李禾触摸到腰间的藤索,便觉腰间突地一空,刚刚绷紧的藤索,对上洞口的岩石切面,竟是一个招面都没走过,便被人一剖两段。
李禾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中被迎面劲风吹得呼呼作响,似乎是在向着下方一直坠去。
意识到自己可能在下一瞬间就会被摔成一滩肉泥,李禾心中突然生起一股强烈地不甘,求生的愿望空前强烈起来,那一股想要继续活下去的念头,似乎在瞬间凝成了实质一般。
就在这时,李禾手中的药锄再次发出一声嗡鸣,而随着这一声鸣响,李禾脑中那仿佛凝成一股实质的求生念头,竟被那药锄中陡然生起的一股大力给强行吸了进去。
无边黑暗中,药锄在李禾念头进入的瞬间,突然金光大放裹住了李禾的身体。原本如石坠地的李禾,突然间便仿佛变成了一片羽毛,在空中悠乎飘荡起来,最终悄无声息地落到了洞中的地面之上。
李禾却在那一股求生念头被强行吸入锄中后,便觉脑中一空,疲累得便仿佛是十天十夜没有睡觉一般,身体还在空中,便两眼一闭睡死了过去。对于药锄突然金光大放的异状,竟是一无所觉。
那药锄金光,在护着李禾落地后,便自然隐去,恢复了平日里黯淡无光的模样,静静地被李禾握在手中。
李禾的另一只手掌,此时也同样没有松开的意思,那朵石芝被五根手指死死攥住。被割破的手腕,依旧血流如注,不片刻,便在地面形成了一小片红色的水洼。
睡梦中的李禾,随着伤口中血液的涌出,呼吸开始变得越来越弱,生机,正在一点一点离开李禾的身体。
没有被摔死的李禾,似乎只是换了一种死法。
身下的血泊越来越大,那朵石芝依旧被他紧紧地攥在手中,只是此时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便仿佛一朵娇艳的红花,正在迎风绽放。
就在这时,李禾身下越来越大的血泊,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变小。
渐渐地,便只有那手腕流血的地方,还剩有一滩不大的鲜血。
此时若有人能够凑近细看,便会发现这些消失的血液,去处竟然就是李禾的手掌,那朵一直被他攥着的石芝。
吸饱了人血的石芝,体形并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在这黑暗的山腹中,便仿佛一块燃烧的炽炭,通体散发着红光。
只是这光,却没有一丝热度。
石芝根部那连着的一大坨山岩,此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李禾的掌中,便只有这一朵诡异的石芝。
而此时,或许是因为失血太多的缘故,李禾一直攥紧的五指,花朵一样缓缓绽放开来。
原本被李禾薅在手中的石芝,不知何时变成了立在掌心的姿态,此时随着李禾手掌松开,露出的石芝根部,竟仿佛生在李禾的掌心之上,根部与掌心皮肤之间,竟找不到一丝缝隙。
李禾流血的手腕处,此时已是无血可流,地上的鲜血被一股无形之力吸引着,不断汇向石芝的根部,任由那石芝吃得红光满面,愈发诡艳起来。
到了最后,李禾身下的一地血泊,竟是无影无踪,便是原本沾在李禾衣物上的血迹,也被那石芝吃得干干净净,不留半点痕迹。
那原本看起来与石头没甚区别的石芝,在吸收血气之后,不只红光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