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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天长地久。
沧海多么辽阔
再也不能回首
只要你心里永远留我。
鱼儿,鱼儿,鱼儿水中游……
六儿两只冰冷的小手忽然从阿达宽厚的肩膀上滑落了,头也重重的砸在了阿达的肩膀上。
面如死灰,悄无声息。
萧索的天地间,仿佛立时失去了仅剩的一点生机。
第二卷 第五十二章 毒药
第五十二章 毒药
“六儿,你醒醒,你醒醒啊?”阿达停下了脚步,不停的在六儿的耳边轻轻呼唤着。
他伸手一探,六儿的鼻息似有微弱,浑身冷得有些发抖,眼睛始终紧紧的闭着,没有回应。
阿达加快了脚步,他想快些把六儿背回去,烧一炉柴火,盖一床暖被,煮一碗姜汤,大概她就会好起来。
活蹦乱跳的小丫头终于沉沉的睡去了,如果可以一辈子这样背着这个小胖猪也不错,即使六儿一点也不胖……
但是阿达喜欢在心底叫她小胖猪,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喜欢用小胖猪来称呼他心爱的姑娘。
回到了军营里,所有人一开始都以为六儿只是受了凉才沉沉的睡去了,直到她在两床厚厚的被子里还在不停的浑身抽搐冒冷汗,大家这才吓得慌了神去请邓军医诊治。
邓军医刚把一小锅放了中药熬制的鲫鱼汤给陈玉莲送去,便急匆匆的来看六儿了。
一进了帐篷,邓老头眼见六儿的脸颊时而白如银纸,时而灰似枯柴,他皱了皱眉,抓起六儿的手腕仔细的号了号脉。
沉思片刻,邓老头环视一周后沉重的开口了,“她这是中毒了。”
众人无不吃惊不已。
郭素素疑惑的问道,“好好的,怎么会中毒,上午见到她还生龙活虎的。”
刘彩云眯着眼睛,“这六儿,怎么如此的命苦,刚刚走失归来,却又遭了不测。”
姑娘们更是七嘴八舌的,急做一团。
邓老头沉了口气,“老夫一生未曾见过这种剧毒,她中毒应该是在前几日,想是走失以后,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邓老头想起六儿前两日身陷金营,被掳走逼婚的事情,除了自己,周福臣和陈玉莲以外并未有外人知晓,便收了话头。
站在一旁愁眉不展的阿达开口了,“她中的到底是什么毒?不是下午掉到河里冻的吗?”
邓老头摇了摇头否定道,“那只是毒性发作的一个诱因,根据老夫推断,小六的毒应该是……一种罕见的剧毒,老夫目前也说不准。事到如今,只能先用针封住她的血脉经络,再从长计议了。等我回去再查查古医书吧,希望能得到答案。”
阿达接过素素递过来的一块热毛巾,轻轻敷在了六儿滚烫的额头上,“她……她会不会……”
邓老头摆了摆手,“一时半刻,还……”邓老头眨巴了几下眼睛,明亮的眼眶忽然变得灰暗起来,仔细端详,竟还有星光点点。
好玄妙的剧毒呀,自己好不容易发掘的一个特务人才,难道这就要夭折了?
连日来的相处,不免日久生情,邓老头已经不知不觉间把六儿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一般疼爱。事已至此,于公于私,邓老头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他起身暂且告辞,让大家守在六儿的身边不要离开,他准备先去问问陈玉莲看是否有什么线索,再去仔细翻看翻看自己的那些用药和解毒的宝典。
众人送走了邓军医,便接着开始照料六儿。
耳听着六儿的肚子叽里咕噜的叫个不停,可无论众人怎么呼唤和努力,六儿始终是米不能沾唇,水难以下腹。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便四下急着去请苏成渝,去唤苏猛儿了。
万一有个闪失,一家人也好见上最后一面。
郭素素和刘彩云还有众女兵,眼泪汪汪的互相开始安慰了起来。
陈玉莲的床边放着个大海碗,她刚刚饱饱的美餐了一顿,小锅里的鲫鱼汤都见底了;她在邓老头的安排下,正式开始坐月子了。
前两日,生产后就被掳到金营的她,完全是凭借着一种为人母的韧性勉强支撑了几日。
可是一回到宋营,她整个人立刻就憔悴了不少,脸蛋上星星点点的淡出了许多黄色的斑点,眼窝深陷眼眶黧黑,浑身绵软开始怕风……
幸好,整个大宋营和炊事组的兵士们对这个在军营里产仔的英雄母亲照顾非常。
陈玉莲如今住的好,吃的也好。
一锅鲫鱼汤下肚,不多时,她就感觉胸前热乎乎的胀痛了,八成一会儿就能尝试着给朱十一喂上一口甘甜奶水了。
正在此刻,邓军医在外面咳嗽了几声,“嗯,嗯,陈玉莲,老夫进来可否方便。”
陈玉莲一听是大恩人,喜不自禁,“邓大伯,您快请进吧。亏了您的鲫鱼汤了。”
邓老头急匆匆的迈步进来,“陈玉莲,老夫问你几句话便走,你据实回答就行。”
陈玉莲紧紧搂着怀里的朱十一,见邓军医慌里慌张的,“您……您说吧。”
邓老头压低了嗓音,“我且问你,这两日在金营,小六儿她都吃什么了?你可知道?”
陈玉莲瞪大了眼睛,“咋了,邓大伯,小六咋了,不是出啥事儿了吧?”
邓老头神情有些凝重,“没啥大事,玉莲,你能回忆起来不?”
陈玉莲皱着眉,摇了摇头,“邓大伯,俺和六儿压根就没关在一起过,他们那个大胡子,不让俺俩关在一起,所以俺……真的不知道。”
邓老头点了点头,倒背着手,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了,“唉,你好好歇息吧,月子还是要好好做,不然落下一身的病。我让一个叫素素的姑娘先来照顾你几天。”
陈玉莲很是不解,连连摆着手,“不要别人。俺就想让六儿来陪俺,十一也想她,没人会像她那样,对俺们娘俩这么好,大冬天还去抓鱼给俺下奶。”
邓老头咬了咬牙,脸上的皱纹颤抖着,“六儿……她病了,这几天先让别的姑娘来照顾你吧。”
陈玉莲吓得一抖,关切的问道,“咋了,啥病啊?是不是在那边成天吃肉吃的,吃多了?还是,不是摸鱼去在冰上冻的吧?”
陈玉莲不知道六儿和阿达掉进冰水里的事情,阿达把鱼和水桶放到炊事组就走了,临走说是六儿到河里捞的鱼要给女人下奶。
邓老头见陈玉莲啥事都不知道,便勉强一笑,“好了,没大事,玉莲,你好好歇息吧,估计她……过几天就能好。”
冰冷漆黑的夜,晚云都化露,新月如悬扇,星光惨淡。
昏暗的烛光下,眼见六儿昏昏眼暗,隐隐耳虚,悠悠已无三魂七魄。
阿达蹲在六儿的身边,难过的早已六神无主,他不停的给六儿换着敷额头的毛巾,还拿手指沾着水滴轻轻点在六儿爆裂而泛白的唇上。
阿达的双手颤抖着,眸光中满是回忆和呆滞,想起这些天发生的那些事情……莫名其妙的自己,失忆后陷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紧接着被小胡子大哥倒手给了白胡子老头;
再被倒手给了流着鼻涕的美丽少女苏六儿;
饿的要死的自己厚着脸皮和她抢水和馍馍;
听小丫头讲着自己勇敢斗恶霸的精彩故事;
远远的跟着六儿跑去五里坡看她飞锅闹战;
俩人在路上追跑着抢夺黑毛驴和拌嘴揭短;
六儿异想天开的编排自己和她的姐弟关系;
……
姑娘们见阿达突然间变得傻傻愣愣,痴痴呆呆的,便私下羡慕着,自己要是有这么好的弟弟就好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英俊非凡的阿达千里寻爹;
老实巴交的老苏暗种孽根;
美丽可爱的六儿有个弟弟。
这件八卦新闻像风一般,吹遍了整个大宋军营。
六儿的混账谎话还真是骗了不少人。
但是彩云却不这么想,她暗暗注视着阿达的一举一动,她总感觉那种超乎寻常的关心和爱怜,不是姐弟该有的……
老苏和苏猛儿看过了六儿刚刚离开。
老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闺女最近怎么总是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也总是碰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但是老苏又好像被吃了什么定心丸,闺女就是个福大命大造化大的福星,什么沟沟坎坎的都能迈过去,爬过去,趟过去。
苏猛儿倒是开始万分担心起妹妹来,他不明白这些精彩而富有传奇色彩的事情,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