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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金扎吉面无表情,似有心事;他不气不恼,不笑不答,只是低头摘下了自己的虎头佩刀,轻轻挂在了帐篷门口。
挂完,他和亲兵低声耳语了几句,一扭头就离开了。
“喂,金扎吉,你答应过我,不会杀那个女人和孩子,别忘了你说的话!”六儿晃悠着神身子,惦着脚尖,扯着脖子冲着金扎吉的背影大叫着。
金扎吉魁梧的背影,在六儿怨恨的眼光下,渐渐消失在夜色中了。
金扎吉留下的两个亲兵不敢怠慢,一个在外面看守,另一个掀开帘子,进去点了油灯,燃了火盆,又到附近打了开水端进去,才请六儿进了帐篷。
六儿说不上是害怕还是不怕,毕竟自己也算小有见识了。她只是不知道金扎吉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这个金扎吉,不会是想霸王硬上弓吧?
哼,自己怀里还有一把小弯刀。
就是从这个金营里顺出去的小弯刀。
六儿一向认为自己算是一个经风见浪的女中豪杰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她沉住气,镇定的走进了这个帐篷,忽然一股奶茶的清香味淡淡飘来,借着火盆和油灯的光亮,环顾一周,她立时有些呆住了:
迎面是一张铺着梅花鹿皮的巨大床榻,床榻的上面叠放着几张雪白的羊皮坐垫,旁边还有一床金色丝绒暖被。
床榻左边是两把紫檀的太师椅,右边是一张紫檀八仙桌,上面摆着精美的银器酒具和瓷器茶具,桌上面竟然还扔着一本《春秋》。
乖乖的,搞什么鬼,这个帐篷从外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怎么里面布置的这么雅致讲究,啧啧啧。
六儿一步步走近那张梅花鹿皮铺盖的巨大床榻,紧接着她眼珠子一转,大声叫嚷着外面的金兵。一个金兵应声跑了进来,低眉顺耳。
六儿眯着眼睛,左右看看自己身上绑着的绳子,再看看那个金兵,微微一乐。那金兵也不含糊,耸了耸肩膀,眼睛瞪的溜圆,跐溜一下子跑了出去。
居然没得逞……
六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小脑袋一歪达,一头倒在了床榻上。真是太惬意了,柔软的鹿皮,舒服至极,就是感觉有些残忍,阿弥陀佛,小鹿早死早超生。
小丫头伸着脖子,试图用牙齿把金丝绒暖被给咬散开,再盖到自己身上,连续尝试了几次,未遂未果。
我先睡吧,睡醒再说。
人哪,不能太贪心,就这样和衣而睡,没被子盖也好,反正火盆烧的紧,帐篷里越来越暖了。
原来人最幸福的,就是到哪都能倒头睡着。
甭管遇到天大的事情。
睡****,风平浪静。
六儿无疑是个幸福的人。
沾床就着。
*****
金扎吉刚才本来干净利索的走远了。可没多久,他拐了几道弯,前后思量,又绕回了自己的帐篷。他的寝帐原来就在六儿睡的帐篷旁边。
这一次,他的身边多了一名矮个小兵,屁颠颠,有些猥亵的跟在身后。
金扎吉进了自己的寝帐,摘下了重重的头盔,端坐在床铺上,叹了口气,“你叫,李,李什么来着,我听说你熟悉汉人的事情。”
矮个小兵偷眼看了看他,镇定的点了点头,“回大将军,我叫李东田,倒是略通一些汉地的风土人情。”
金扎吉起身用大手轻轻抚弄了一下自己的络腮胡,眉头一皱,略显羞涩的问了句,“我听说很多汉人都刮胡子,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矮个小兵心中虽然有些纳闷,但仍毕恭毕敬的答道,“是的,大将军您问这个……”说着,矮个小兵挑着眉毛,看了看金扎吉。
金扎吉闻罢,惊喜不已,双眼炯炯放光,身子一弯,“真的?是不是有什么工具?好用吗?”
矮个小兵慌忙点着头,“有工具,好用啊,当然好用,我每天都用。”
金扎吉激动的一把扽着矮个小兵的衣领子,对着小兵的脸蛋看了又看,果然光滑平整,令人羡慕。
他的嘴角微微翘着,唇上的胡子飞扬,“你,那个,能给我用用吧。”
矮个小兵目瞪口呆,简直是哭笑不得。
多大点事情啊,借个刮胡刀片。
刚才他生生被金扎吉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半夜突然被人叫起来,说大将军要单独问话,吓得他浑身直出冷汗,连连回想进来的过错……
金扎吉见矮个小兵呆得说不出话来,使劲给了他肩膀一拳,“给句回话,本将军只是借用一下,用完就还你。”
矮个小兵疼的一哆嗦,呲牙裂嘴,“大将军,不用还,我,我我送给您,您能先把我松开吗?”
金扎吉乐得像个孩子吃了糖似的高兴,一掌拍向矮个小兵的肩膀,“快去拿来,跑步往返。”
第二卷 第二十四章 全都是人(加更)
金扎吉站在寝帐外,他手中拿着刚刚给六儿披上的那件披风,呆呆地伫立着。
那样子,仿佛在等待着黎明的来临。
这个男人不懂得怎样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冰冷与孤独了太久。
夜已经深了,太阳早已隐退熟睡了,只有散淡的星光和一弯月儿悬挂在天空。
其实金扎吉一直喜欢看日出日落,那是他每天必做的事情。
他已经傻傻的看了二十八年的日出与日落。
从天寒地冻的北国家乡,一直游荡到草原,又从广漠无边的草原踏上了江山秀美的中原大地。
辗转来回,纵横南北,他竟然发现:原来大家看得都是同样的日出与日落。
照这么估计,再强大的帝国,也造不出两个太阳,既然这样,战争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无法回答,也不会回答。他所能做的就是服从主子的命令,随时被派往任何一个战场,快刀杀敌,甘洒热血,如是而已。
做威风的大将军时,他是一个自由的人;而陪伴主人的时候,他又变回了一个奴隶。
要么做一个孤独的人,要么做一个不孤独的奴隶。
别无他选。
金扎吉曾经以为这就是自己的宿命。
这样的生活,他忍受了太久,没有人准许他觉醒,更没有人需要他觉醒,但是他已经无法再忍受了。
金扎吉方才萌生了一个突然的决定:为自己做一件自私的事情。娶老婆,娶一个宋人女子做老婆。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是一种反抗与挑衅,在大金国,目前只有王孙贵族们能讨得汉族女子做妻子。
但是,那又怎样。
金扎吉觉得自己跟随主子多年,又立过无数次战功,讨个老婆算什么天大的事情吗?
不算。
不算。
金扎吉的嘴角微微一乐,方才在马背上,他忽然想到上午大战时,大宋的小白脸将官提起的刮胡子事宜……
他心神不定,又有些犹豫不决,但最后还是厚着脸皮去问小兵借刮胡子刀,他想要拾到的利落一点,才能配得起那个美貌的少女。
由刮胡子向自我发起第一轮挑战。
嘿嘿,一切改变从脸开始。
*****
彩云在鲁四宝的怀抱里,终于哭得累了,哭得精疲力尽了。她缓缓的抬起了头,看也没看四宝一眼,一扑腾站了起来。
四宝还在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一见美人,立刻忘记了黑夜白昼、阴天晴天……可怜的胖姐还在忍受着伤痛的折磨,他却见色忘义,早把要去看望胖姐的事情忘到爪哇国去了。
还好,老天从来都不曾放过谁。
也不曾姑息谁。
不同的是,老天对于不同的人,打盹走私的时间长短不一样。
但惩治的结果都相同。
如此而已。
彩云苍白的脸依旧苍白,唯有眼皮红通通、肿胀胀的,她看也不看四宝,只当他是一坨狗屎,冷冷无情言道,“就当我今晚没有见过你,闭紧你的嘴,赶乱说,小心本姑娘割掉你的舌头。”
不是吧!
四宝张着干裂的嘴唇,眨巴着忽闪的眼睛,他感觉自己的额头,突然间刀割一样的钝痛起来。
这他妈是什么女人呀?
抱也抱了。
还抱了这么久。
现在一站起身子,甩甩衣袖,拍拍屁股,不认账了。
他以为只有****男人才能干出如此恶劣的勾当。
没想到女人也会。
四宝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子拥抱了这么长的时间,他觉得自己亏了,亏大发了。他愤愤的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