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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死之前,掉光了头发,如姨一定知道吧?她一定让你帮她隐瞒不要告诉任何人,她每每把那些青丝收起来的时候,如姨,你有没有悔过?有没有内疚过?她是如此的信任你,荣华富贵,她有的都和你分享,甚至你突然间喜欢了她爱的男人,她居然也愿意去求父皇给你一个封号,不是吗?”
“呵,看来母妃还不是那么爱父皇,若是换了凝霜,她一定不肯,她心眼那么小,小得跟针似的。”
“天儿,天儿,别说了,好不好?如姨很后悔,很后悔,一直后悔,所以拼命的想要对你好。”
南天的步子倏然顿住,侧过身,幽深的睨着如妃,那眸子,幽暗似海:“是吗?所以如姨一直说天儿你想玩便玩,不想学便罢了。但是如姨逼着不肯学的四弟拼命的学这学那?”
如妃突然脚下一软,差点站不稳,极力辩解:“不是你想的那样。天儿,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父皇从小就宠爱你,但云儿若是不学无术,他父皇一定不会喜欢他的,所以我才这样做的。”
南天苦笑道:“其实四弟是不是不学无术,父皇都爱他,因为他是你的孩子,除了我,父皇最爱的就姓秋的女人生的孩子。不是吗?只不过如姨想要四弟在争夺皇位的过程中,胜算大一些而已。”
如妃的身子终是无力的想要瘫软下去,却被南天一把抱住,托起,依旧是刚才的姿势,托着她的手肘,慢悠悠的朝前走着,又穿过了小巷,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没有用力,却微微的颤抖。
南天的目光依旧凝着远方,不知走了多久,天空有了隐隐的亮光,眼前的事物也慢慢清楚起来。只是阳光还未透出云层,不见透亮。
“如姨,我记得母妃刚过世那年,我摔伤了腿,又思念母妃最后抑郁成疾,终日不肯进食,谁拿我也没有办法,你就天天抱着我哭,说如姨就是天儿的娘亲,如姨就是天儿的娘亲。后来你哄我吃东西,我的脚却因为受了伤没即时吃药落下的病根,你便是这样拖着我的手,没日没夜的陪我走,你说天儿以后的步子比谁都迈得快,迈得稳。那时候我那么矮小,如姨便蹲着身子,托着我的手肘陪我练习走路,夜里宫人就帮如姨捶背,揉腰,那时候,我真是好心疼,便天天想着快些好起来,再不能让如姨这样陪着我走了。”
那声音淡淡的,飘飘的,像漾在湖心的舟,没有浆,随风荡着,没有方向。
他似乎听不到身旁不停抽泣的声音,继续边走边道:“四弟跟我的感情很好,好到不像皇室里的兄弟,可是如姨,如今我该如何面对他?如今我还该相信谁?”
如妃想要去拉住南天的衣角,却抬头看见他满脸的泪,终是没有伸出手去,只是被他握住的手,紧紧的扣住他的掌,流着泪哀求道:“天儿,这不关云儿的事,你不能……”
南天轻轻一笑:“冤有头,债有主,我怎么可能去伤害四弟,可是如姨,我多么希望那个人不是你,若是你,我多么不希望你那么偏心的对过我,让我以为你真的是我的娘亲。”
“如姨,母妃她到底做过什么?让你可以如此心狠的对她……落心散的毒,起码要下两个月才会初见病症,两个月,每次都是你亲自动的手吧?呵,如姨,天儿真笨,若是让旁人来下这毒,如姨怎么会放心?两个月,她天天对着你笑,跟你说心里话,让你注意身子,关心你的孩子,给四弟做衣裳,面对这样一个天天对你交心交底的人,你要狠下心一直将这毒下下去,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如姨,那时候的你定是没心的吧?在我的印象里,你们那么好,像我和四弟一样。”身旁的人,还是不要去看的好,看着远方,便能看见云里她以前的样子,
如妃一句话也不敢讲,她是如何狠下那心的,她也不记得了,那时候她的心,有吗?有的吧?那嫉妒作祟,有人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良知是路人。可是初入宫闱,她是有良知的,只是后来迷失了……
“如姨,其实我很爱你做的雪玉糕,有娘亲的味道。”
如妃听着南天每一段话里,都一声声的叫着她‘如姨’,那心里的酸痛慢慢弥散,可是如今说再多都无用了,因为他根本不想回过头看她一眼。
她多希望身旁拉着她一路前行的人,还是前段时间见到的样子,不高兴了就朝她吼几句,似乎一点不怕她会不会难受似的。
她不想听着他这样淡得出奇的说话方式,因为那么淡的语调中,是满心满身的绝望。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啊,他说她是他的娘亲,天儿,我多想说,你原谅我吧,可是我却说不出口,这是条回不了头的路。
“如姨,你是不是怕我会对付四弟?”南天看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终于冲破了云雾,然后感受到那带着薄热的温度落在了他的脸上。可是冷冽的风吹过,那温度竟是抵挡不过,被寒气覆盖。
“天儿,求你,不要,云儿什么也不知道,别告诉他这些事,别让他知道,别让他也恨我,求你。”那身子终于死死的定在原处,用力的滑落,跪在南天的面前,紧紧的抱着他的腿。全身颤抖,泪,湿了他了衣摆。
“如姨,你起来吧,这些地方马上人就会多起来,看见了像什么样子?”弯身,打横抱起地上的人。继续前行。
如妃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却是什么也不敢多说。
“如姨,还记得吗?母妃过世后,我夜里常常做恶梦,你不管四弟,就跟我同床而睡,我哭了,你便起来抱我在怀里,摇着,给我唱歌,后来如姨睡着的时候,我也趴在床边,想要抱你抱起来,可是那时候我太小了,抱不动,我就想,若我有一天长大了,能抱得动如姨了,一定抱着如姨,给如姨唱歌。可是我真不是个好孩子,我长大了,却害羞了,不好意思说,如姨,我想抱抱你。”
“就像现在这样,抱抱你。”
她就这样被他抱着,她闭着眼,不敢睁开,只是承受着从上方滴落而下的水滴,一滴滴落在她的下颌,流进她的颈子里。
他长大了,那么高大,轻轻的就把她抱起,那么稳健。云儿从来没有抱过她,原来被儿子抱起来,居然是这种感觉。是一种温暖中夹杂着钻心刺骨的痛的感觉,温暖得让人贪恋,痛又痛得人撕心裂肺。
“三哥!”
南天的背突然一僵,神识瞬间清明,转过身一看,是南云,他嘴周都有些青渣,似乎一夜未眠还未整理过仪容。
南云在南天抱着如妃转身那一刻,突然一顿,这两人怎么了,都满脸的泪,像是遇到了惊天动地的伤感的大事一般,只是三哥的那一双眼睛,竟是——眸色苍苍。
他本以为看错了,没想到叫了一声,果然是三哥,居然还抱着母妃。可这时候三哥应该在宫里才是啊。总不能像他似的,烦得一夜没有睡的到处找人吧?
“母妃。”“三哥。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了?”
如妃想要落地,却被南天抱住不放,依旧是空洞无波的眸,平静无澜的面,淡声道:“如姨的脚崴了,我准备抱着她回宫。那么,你送如姨回去吧,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府。”说着,便把如妃递到南云手里,转身离去。
看着南天衬寞然转身离去的背影,如妃倒在南云的怀里,泣不成声。
南云一直问怎么了,怎么了,可如妃只是咬着唇,半字不提。
南云一夜未眠,他以为柳丝自己出了城门,便去打听,都没有可疑的人经过,他又生怕她被抓了起来,更是不敢放松警惕,漫无目的找,如今这里已经到了城西了,居然会遇到三哥和母妃。
母妃为什么这时候会在宫外?三哥居然也没有上朝。他们是约好一起出来的吗?崴了脚,母妃疼得哭了,所以三哥也伤心了吗?那么伤心,像是死了个人似的。
“母妃,云儿帮你揉揉脚吧?”说着便想放下如妃,给她先揉揉,生怕她脚会肿。
“不用了,回宫吧,天儿帮母妃揉过了,揉得很好。已经不太疼了。”那声音是难抑的哽咽。
南云心想定是很痛吧,余痛未了,只是怕他担心而已。
如月宫里
如妃静静的坐在宫苑的小花圃边,这时候只剩下些还耐得住寒的几朵菊花了,过几日,怕是这几朵也得谢了。
“母妃,到里面去吧,外面冷。”南云站在如妃身侧,轻声道。
“不用了,就在这里坐会儿,冷一点,人容易清醒。”如妃靠在摇椅上,眼轻轻的阖着,慢慢的听着风的声音,过些日子,这风一定会更大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