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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他,说不出来话,转身拉着纳兰昊宇的伏龙纹样的墨色衣袖,哀求道:“哥哥,哥哥,你让我到南天那里去,好不好?好不好?”
南天听着钟离跟纳兰昊宇求情,她原来一点自由也没有,这一个多月了,她日日过得是怎样的日子?她看到他,竟是这般急切的想要回到他的身边。
原来她跟他一样,那么想要重逢。
俊美的眉,慢慢拧成了痛苦的曲线。“凝霜,我带你回去。”我带你回去,回我们的家去。虽然那里远离你的双亲,但我会补偿你。尽我所能,补偿你失去的一切。
南天的情绪被一旁的瑾彥看在眼里,原来无论装得多么淡定,也有崩不住的时候。
可太子如此,他又何尝不是,他甚至不敢去看,因为她竟没有看他,只是看着那一抹红后便急速转身去求纳兰昊宇,也不过是为回到太子的身边。
他是蓝离的将军,这话不停的在他耳边回荡。
钟离听着南天说,我带你回去,泪划过嘴角,尝到那咸涩的味道,拼命的点头。
纳兰昊宇只是浅笑。拉过钟离揽在怀里,睨着城门外的那抹朱袍,挑眉道:“恐怕她不能跟你走,因为她是我的皇后,她早已和你没了关系。你们之间那一纸协议说得很明白,你们是假夫妻。”
南天不愿再多说,他只要带走他的人,其他事再说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飞身一跃,朱袍腾至半空,玄光似已吸尽日月光华,由浅至深的红色包裹全身,正欲冲向纳兰昊宇。
纳兰昊宇放声大笑,一把卡住钟离的脖子往身前一拉:“你可以试试朕的耐性,要么自断一臂,要么,朕便捏死她。”
钟离突然间无法叫喊,只能忍着,哥哥说什么?自断一臂,为什么要南天自断一臂?杏眸越瞪越大,想要偏着头去看南天,可眼角的余光怎么也扫不过去。
“纳兰昊宇,你疯了,你想掐死霜儿,你真是个禽兽!”黎重骂得止不住怒气,却不敢怎么样,他的徒弟有多狠辣,他知道,纳兰昊宇只要一用力道,霜儿命就没了。
南天刚刚激起的冲动,却在纳兰昊宇卡住凝霜脖子的瞬间泄了气。
他没有想到,纳兰昊宇会再次卡上凝霜的脖子,这便是口口声声要立之为后的人?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喜欢的人?他花了那么多的心思才将凝霜从蓝离带走,一路上都精心布局,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待她?“你想怎么样,你放了凝霜。”
纳兰昊宇见着那一袭朱袍落了地,才松了手,蔑视着那渺小的身影,道:“朕如今没兴趣跟你兵戎相见,朕只要你一条手臂,并且立即滚出苍南。”
“不要,不要!”钟离一手被纳兰昊宇拽住,一手用力地去扣住那凹槽处的石沿,身子用尽全力想要冲出那堵墙,失声喊道:“我不要你这样做,我不要!”
泪已奔流而下,从下颌滴落丝丝不断:“南天,你听我说,哥哥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他从小就喜欢我,他不会伤害我。”
“南天,不要那样做。求你!”她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们要是没有交集有多好,没有她,他可以安心的做那个三不管的王爷,整晶游手好闲。何若来受这样欺辱,哥哥明明就是想要羞辱他啊。
黎重喊道:“霜儿,你别担心,爷爷会救你走的。别哭了,别伤了身子!”
钟离看着黎重,自知定是让很多人担心了。
这时候才看见南天身边的瑾彥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却未曾言语过,都来了,她身边出现过的那些人,都想她平安,她一定要好好的。可是她也要南天好好的。
“凝霜,我不会有事的。”他看着她拼命的求他不要,心就这样被她拧着,她说得没错,纳兰昊宇喜欢她,不会把她怎么样,可话虽如此他仍不放心。
纳兰昊宇看着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恨得牙痒,冷声喝道:“端上来!”说完,再一次一把扯过一手紧紧扣在石沿上的钟离。
钟离感到手尖一阵吃痛,“嘶”的一声抽着长气。抬手一看,原来中间两根手指的指甲盖被生生的撬翻了,血珠慢慢的变成了血线。哥哥此时又要做什么?他要谁端什么东西上来?
方才那个太医老头慢慢托着一个托盘过来,越是近,钟离越是怕得往后躲。
而南天站在城楼下看着钟离怯怯的背影在那石砌的凹槽处轻轻晃动,却是一动不敢动。
他生怕他一跃起,纳兰昊宇又会掐死她,虽然他想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去,可是纳兰昊宇此时也十分的警惕,鹰冷的眸光时时都在注视着他们的动静。
为什么一切准备得那么好,却在此时什么都用不上了?
“哥哥,你要做什么?”钟离想要挣脱纳兰昊宇,却怎么也挣不脱,那托盘越来越近,她看清食盘里放着一枚白玉的碗,里面褐色的液体轻轻晃动,兴许是托盘的人异常小心,那液体竟怎么也没有晃出一滴出那枚玉碗。
“哥哥,你要做什么?”钟离几乎歇斯底里的要尖叫出来。她不要,那个药,她不要,那么重的红花,那么重,比以往她喝的那两次剂量都大,她就是离得很远,也可以闻得出来。
她不要,她再也不要,她要这个孩子。
“哥哥,不要这么做,求你啊!”
南天听着钟离的嘶吼,那么痛苦,那么恐惧,那么抗拒。“纳兰昊宇,你想对凝霜做什么?你要对她做什么?你不准伤害他,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愤怒到直呼那个口口声声都忌讳着,隐忍着叫着“哥哥”的人的名字,牙关一咬想要一拼。
纳兰昊宇太嚣张,城墙上根本没多少布防,明摆着只拿着凝霜来威胁他,只要凝霜在对方手上,他便是攻下天下都无计于事,因为那人只需要动动手指,便可以毁掉他最在意的人。
纳兰昊宇揽着钟离,倾身看着城楼下的人,露出狠戾之色:“欧阳南天,你大可以再冲动一次,朕给你一次机会,这一次,你一定要在朕掐死她之前冲上来!”他真的恨不得掐死她,却一次次忍下来,她背叛了他对她十九年的感情,她把身子和心都交给了别人。
他们折磨他,凭什么?他纳兰昊宇凭什么要受这样的折磨?既然欧阳南天这么在意她,那么他就要利用她杀了欧阳南天,要他自我了结,让他们两个自以为相爱的人去痛苦,也让他们去体会一下他的痛苦。
他们口口声声说爱,他们懂什么是爱?他守护她十六年,思念她三年多。他爱了她十九年了。欧阳南天有他那么爱她吗?
南天拼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控制,他真的能在纳兰昊宇掐死她之前杀掉纳兰昊宇吗?为什么一定要把凝霜夹在中间,他们之间应该男人之间的对决,把一个女人扯进来算得了什么?
瑾彥垂在身侧的手,早已握成拳,颤抖起来,这时候谁敢冲动?
“纳兰昊宇,你要对霜儿做什么?做什么?”黎重咆哮的吼道。
“哈哈,朕说过,要欧阳南天自断一条手臂,他不愿意,那么朕只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说着一手钳着钟离,空出一手拿过太医老头托盘中白玉碗。
钟离看着纳兰昊宇手中的白玉碗慢慢向她靠近,想躲躲不开,只能拼命摇头,可此时她却一个字也不敢说。
若她说她有孕在身,是南天的孩子,他一定会做出令她后悔的事。可是她不愿意,不愿意喝这药。
咬着唇,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可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恳求。
看着如此模样的钟离,纳兰昊宇更是怒气加重,她这般忍着是想护着那个人那条手臂吧?她越是这样在意那个人,他偏要那个人生不如死。
“纳兰昊宇,你到底要给凝霜喝什么?你这个禽兽!”南天的眼框已经血丝密布,他只怕再也忍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被逼成这样,是不是他的到来才害得她要到这样的折磨?若是如此,他情愿回到蓝离,永不再踏入苍南,若她能平安,在哪里不是一样?
“哈哈,什么?滑胎的药。哈哈!你不断臂那么朕就让她喝下这碗药。”他有些失控的笑了起来,他怎么可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即便他爱她,也不可能让她生下她和欧阳南天的孩子,看着那个孩子,她便要怀念欧阳南天一辈子吗?
南天几乎趔趄好几步,滑胎的药?纳兰昊宇动手要拿掉的孩子,定不会是他自己的骨肉。那么,这个孩子……
听着她挣扎、痛苦、绝望的声音,她是有多想要这个孩子啊,是啊,那是他们的孩子,她爱他,她又怎么不想要?
她一定是听到纳兰昊宇要他一条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