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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十六席决议员席位上排名第十七的谭正指着中间的光幕视频,“刚才那在行星上屠杀的黑色机甲们的运输车辆,难道不都是来自于翎卫和七大世家?”
“这一切是否真实先不说,也极有可能是鹰国人故意的嫁祸。”尤达面对决议厅众人道,这番话下,有些人轻轻点了点头。这些人中不乏认定鹰国人威胁的入侵派,还有的本身就和七世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谭正冷冷道,“视频里有个片段,运输这些黑色机甲的货车通过了检查站,如果这些都是鹰国人做的,我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些货车上面都同时拥有经过检查站可以免检的芯片,难道他们在把货车漆上翎卫和有七世家纹章外漆的时候,还顺便盗取了这些一旦从车里取走就会预警的芯片?”
“在发生屠杀之后,这些黑色机甲除了象征性的丢下几架残骸之外,竟然没有一架被我们和翎卫的军队所擒获……他们就那样大摇大摆的发生了屠杀,然后再扬长而去……这一切,需要的是严密的纪律和绝对安全隐蔽的撤退渠道,这要让防卫反应军队间歇性失明,难道是鹰国人有限的力量可以做到的吗?”
谭正的一连串质问,抛在此时的决议会大厅中,接下来是长久的静默,落针可闻。
尤达在片刻的静寂后,再次开口,“就像是军队一样,再完整的纪律的铁军,也都会有腐肉的存在。兴许,这些都是翎卫和七世家中,一些阳奉阴违的人所做的事情,并不一定就是拓跋圭,贺兰下令所为……这件事我们执政府会责成他们调查清楚。”
“让他们内部调查?”谭正冷嗤出声,“再者,类似于翎卫那种极端军事化的体系之中,贺兰和拓跋圭自上而下对整个翎卫系统洞若烛火,他们强大的掌控力,会允许眼皮子底下的人做这些事?他们会不知道?如果他们真的不知道,那么作为翎卫的头领,他们都是蠢人,面对这样的人,根本不足为惧。然而如果他们知道,或者根本就是他们下令所为,那么他们将是最阴险,最邪恶的人!这样的人,在我们卡奇诺生长,你们还任由得他们生长……我只觉得,我们才是一群自以为是的羊,将狼放入了羊圈里面,还以为给他们套上了我们用毛线织成的枷锁!岂不知他们已经把我们的要害死死扼住!”
“够了!”
尤达阴沉打断谭正的谏言,“托尼率领青田企业,和琉璃王骑一意孤行,因此,我们执政府发布了公告,宣布青田企业叛变,托尼已经成为了罪人!和他们对战的,是翎卫。如今,我们又怎么可能将兵锋指向翎卫!?这岂非自打耳光,让我们执政府的脸往哪里搁?威严扫地,成何体统?”
谭正出言,“翎卫的屠杀事实就在眼前,而我们难道要视而不见?托尼为何和执政府翻脸,归谷先前的那场袭击,我们执政府是否对此同样视而不见?一个“视而不见”这个词,就能将所有公理和正义,全部扫入冰窟送进深渊!又该是会让多少人心灰意冷?”
尤达冷哼道,“所以他们就可以无视执政府的铁律,挑战执政府的威严?别忘记了,我们才是此间的统治者!”
谭正忽而叹了一口气,面对决议会这三十五名掌握着最高权势的成员,意味深长,“铁弗被鹰国人审判,独孤伏诛,日落峡大败,拓跋圭三条有力臂膀以去其二,如今还有林字营挑战冬宫,现在正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啊!”
众多决议员,同时神情一振,他们的眼底,浮现出一直深藏于他们内心深处,却从来不敢有丝毫表露的某种炽热。
甚至于就连尤达都被谭正的这番寓意深远的话激得神色犹豫变幻,但片刻后,他狠狠咬牙,“南半球的天网失灵了,我们现在对天网的掌控力不到百分之三十六,失去了原先近乎一半的掌握力。情况显示,天网遭到了攻击……这股攻击的力量非常可怕,而我们知道,这不可能来自于青田企业……如果这股力量是来自于拓跋圭的隐藏实力……那么眼前的一切会不会是个陷阱。一个故意引诱我们的陷阱。”
尤达此时瘦削而矍铄的站在最中央,他那两只因为面瘦而凹下去的眼睛,正像是两个黑洞,吸攫着他们每个人的心神,正在揭露他们内心的恐惧。
“这番话,只是我个人的言语,并不代表执政府。”尤达缓缓开口,“谁都不知道那个男人背后隐藏着多么巨大的力量……如果轻举妄动,弄巧成拙,反倒反过来成为了对方斩除我们名正言顺的借口……那样是不是太蠢了……”
“所以就连轻举妄动都不敢?”谭正悲哀的笑起来。
三十五席决议员同时躲避他的眼神。
“不必再说了!”尤达脸色青白交替,“这只是一场局部战争,既然是局部战争,意味着会很快结束,鹰国人虽然厉害,但是他们毕竟只是一小撮。而鹰国人也不会坐以待毙,他们联合的琉璃王骑,叛乱的青田企业,和翎卫之间最终极可能两败俱伤,而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很好重建秩序的时机……我们终究会掌握这里的秩序!”
**官谭正没有听他的发言,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视频上,那架屹立于千叶原城,前所未见的机甲之上。
原来拓跋圭在这片星域留下的最大阴影,是恐惧。恐惧到这些掌握着最大权力的人们,也不敢在他的屠刀下,持握住手边刀举起来朝向那个巨大身影的勇气。
望着决议厅中这一众明明是星域里最有权势的人物,却终日活在恐惧中,得过且过麻木的行尸走肉们,谭正喃喃念叨,“谁因为害怕死亡和权势易主,而放弃比权势性命更加高贵无价的自由和公义……”
“谁就只好永远成为奴隶!”
第786章 泰坦之骨
“始终敲不开外面那层壳!这几百艘战舰负隅顽抗,我们一时也吃不掉!”
光幕之上,显示出竞技神号乃至整个青田企业舰队指挥官安洛斯的面孔,这个样貌平平,但是总有一股坚韧的中年男子,此时眼睛里有一层忧虑。
天网被破,翎卫舰队再也不能对战场洞若烛火,导弹都成了节日里乱蹿的烟花,但是翎卫舰队的顽抗仍然剧烈。
弦月基地海面战场,翎卫尚存的三百多艘战舰,竟然收缩,就在海洋面围成了一圈一圈的铁桶阵型,用横向列开并排的舰炮攻击近前的战舰,同时自身也不顾最大面积的承受着火力,被击毁的战舰就地成为掩体,此时海面上尽是都是未能沉入海底,或者将沉未沉的战舰残骸。
海洋进入黄昏末尾,最后的晖色映照在此时的海面,从侧面看上去这根本不像是海洋,像是一大片镜面的平地,其中横七竖八的插着各式各样战舰的残骸,有的尾部高高翘起,像是城市高楼一般伫立。有的断为两截,像是一桌残羹冷炙中被掰开的玉米棒。有的更像是被随意丢弃的烟头,还明灭着火焰,但那事实上是被炮火炸开一个大洞后战舰内部连续的爆炸。
在这样可以随意形容的场面下,每时每刻都有成百上千人死亡。这是生命收割的绞肉场。
负责前沿攻击的青田企业战舰里,舰员们看着面前的场景,有人喉结起伏,“这场仗,怎么会打成这样……”
青田企业的安保舰队事实上就是一支准军事化武力,平时所经受的训练,只要需要,他们可以随时转变成一支战争力量。然而,真正进入这场战争中后,他们才发现,翎卫的军事化和实力还要更强一筹。这种以拓跋圭为最高总督,高度集中化集权化的军事体系,运用淘汰规则培养出来的,都是一群天生的战士。
他们没有怜悯,只要“天王”一声令下,他们就连老人和小孩都毫不犹豫动手杀戮。
他们狂热的信奉拓跋圭,这让他们即便是处于弱势局面,也拥有极为顽强的抵抗意志,他们高呼着“瓦格拉!”,绝不投降,也拥有一种不容被征服的狂热,甘愿赴死。
在王骑军这边的旗舰中,塔里尔皱眉道,“弦月舰队的指挥官是皮帕,是翎卫最冷血的将领之一,他决心誓死抵抗,整个舰队都会和他一并陪葬。我们派出的机甲斩首小队都失败了,而花雨矛导弹无法打击星舰这种有机动力的固定目标,而且导弹发射升空时,就会被对方给提前预警躲避了……这场战斗已经打了四个小时,还没有结束的时候,我不知道这样下去,还要打多久,再拖上一天一夜,雷铀和珠链两个基地的翎卫舰队就会赶到这里,那时候我们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