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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以什么身份呢?”
“这个···”林夕还真没想过。
“再说,玲珑不在城内。”
“你把她派出去办事了?”
杜翔摇摇头叹道:“她跟你一样,都不辞而别了!”
“什么?你怎么不派人去把她找回来,外面对你们不利的人很多,她的身份许多人都知道,无论她的功夫有多高,她始终都是个女孩儿,单独出去了,多危险啊!”
林夕说到这儿不说了,因为她看见杜翔在盯着自己看。
“你还知道女孩子一个人在外危险,那你自己呢?”
“我,我不一样,我在外漂泊惯了!”
“强词夺理。”
“行了,你真没派人去找她啊?”
“我如果没派人,那你的林大哥是干嘛去了?”
“哦!我就说么。”林夕突然傻傻的笑了起来。
第七十三章 第二个条件
看见林夕突然笑,而且笑得有些傻,杜翔很是奇怪,“你在笑什么?”
林夕止住了笑,眨了眨眼,说道:“我在笑你笨。”
林夕现在是光着脚坐在床上,他看到杜翔的眼睛在往下看,暗叫不好,赶紧说道:
“我错了,您应该早就看出来了,林大哥和夏阁主是一对。”
“他们?”
“对吧!”
杜翔反应过来后刚开始是微笑,后来就大笑起来。
公鸡开始打鸣了,林夕向窗外看去,都快亮天了。
“折腾了一晚上,你赶紧闭眼休息一下吧!天马上就要亮了。”林夕穿上鞋下了床,这张床原本就是杜翔的,之前自己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杜翔把她安置在这张床上,现在,她很清醒,自己之前是在鸠占鹊巢,还是赶紧让地方为妙。
杜翔拦住了正要离开的林夕,一把把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她,紧的林夕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了?”林夕感觉到杜翔的身体有些颤抖。
杜翔不说话,但是也没有松开林夕。
林夕的头被迫向上看,她看到了挂在房梁上的一排一排的千纸鹤和星星,那是当初她为他折的。
不经意间,林夕发现,里面有一只纸鹤和一颗星星,颜色特别暗,她一眼就看出那不是她做的,那是···
林夕轻轻的拍了拍杜翔的后背,静静的说道:“能为我讲一讲那只纸鹤和那颗星星的故事吗?”
杜翔的身体突然间变得有点僵硬,然后,抱林夕的力气更大了。
林夕觉察出杜翔心里一定是很不平静,他应该是想到什么了。
“文奎,把你心里的故事讲出来好吗?”林夕的语气变得很柔和。
杜翔的身体抖的更厉害了,但他就是不说话。
面对这样的杜翔,林夕有点束手无策了,谁也想不到,被围困与重重包围下仍能谈笑风生、面不改色,被属下们敬若神明的杜翔,居然还有这么羸弱的一面。
不行,我一定要让你把故事讲出,把心里的阴霾去除。
“城主,你曾经说过要答应我三个条件,上次我已经用过一个了,现在我要说出第二个条件。”
顿了一下,看杜翔没有说话,林夕便继续说道:“我这第二个条件也很简单,就是你要把关于你那只你视若珍宝的纸鹤和星星的故事讲给我听。”
杜翔仍旧不说话。
“怎么,一向言出必行的城主要反悔了?我这可是不违反江湖道义,而且更是你力所能及的事情。你想失信于人,失信于我吗?”
在梦玉很小的时候,她帮了杜翔,那时的杜翔对她除了感激,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后来,在梦玉长大后,杜翔又偶然间遇到了几次梦玉,只不过那时的梦玉并没有看见杜翔,也早忘记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但是,每次的遇见,都让杜翔对梦玉有一次了解。他看见了她对朱瞻基的情,为了朱瞻基,她什么都愿意去付出,包括她的生命。
如果不是知道了梦玉是这样一个执着的女孩儿,他也许就不会与她有这么多难解的牵绊。
在梦玉褪去原本的身份,从梁上落到地面,来到他的面前,摇身一变,变为林夕之后,他对她的好奇愈来愈深。
之后,随着接触,他发现,自己的生命里,已经离不开这个女孩子了。
也许,就是从那次初见,慢慢的,慢慢的,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偶遇、“巧”遇,她“闯”进了他的生命里,渐渐的,林夕越是想要逃脱,却越被拽的很紧,紧的让林夕有些害怕,她怕这是个深渊,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杜翔很想让林夕与自己融为一体,让她能真正的看清自己的内心,他不想再纠缠下去了,这样,只会增加双方的痛苦。但是,他更不想放手,他觉得,他会赢的。
千纸鹤、星星,那是一个被他埋藏在了心底,一个温暖角落里的故事。
从他历尽千辛万苦,来到杜谦身边后,他就把仅剩的温暖记忆埋葬了,他的叔父杜谦送他这把冰彻入骨、寒气袭人的掩日剑,就是要他学会冷血、学会无情。
他要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不能忘记家仇,不能忘记国恨。在主权是仇人的土地上做事,而且要干的好,干的漂亮,就是在忍辱负重,杜谦临终前说他的力量不够,不能亲手为主上报仇雪恨,那么,杜翔,无论怎么做,一定要在他这一代结束这场恩怨,夺回属于他的宝座,让乱臣贼子得到应有的报应。
杜翔是在他的叔父面前发过誓的,其实即使不发誓,他也要去报仇,他无法忘记自己的父皇为了让自己逃走,点燃了寝宫,自己的母后,将自己安置好后,毅然决然的跳进了火海中,她说她要陪自己的父皇,上碧落下黄泉都要去追随。
“蘅皋向晚舣轻航。卸云帆、水驿鱼乡。当暮天、霁色如晴画,江练静、皎月飞光。”
轻轻的歌声传进了杜翔的耳朵里,却听进了他的心里。
这首曲子,好熟悉却又好遥远。
林夕不知怎的,此时想起了这首幼时听到的曲子,慢慢的凭着记忆唱了起来,“那堪听、远村羌管,引离人断肠。此际浪萍风梗,度岁茫茫。”
嗯!猛然间杜翔想起来了,那是白衣卿相柳永的词,名唤《彩云归》,相传他的红粉知己谱的曲。可是,自己向来对曲子不感兴趣,怎么会知道这首曲子,还知道出处呢?
“堪伤。朝欢暮宴,被多情、赋与凄凉。”
“奎儿,不要这么顽劣,你再胡闹母后就不理你了!”
“奎儿,赶紧睡觉,明天读书的时候要听太傅的话,别再惹你父皇生气了,来,母后给你唱首曲子,你就能很快睡着了,先把眼睛闭上。”
“当暮天、霁色如晴画,江练静、皎月飞光。”
“别来最苦,襟袖依约,尚有馀香。算得伊、鸳衾凤枕,夜永争不思量。牵情处,惟有临歧,一句难忘。”
林夕唱完后,长舒一口气。这曲子,她不仅小时候听过,来到滁州城,她也听过。
有一次,她经过林维泽的房间,听到了林维泽的房间里传出了琴音,他弹的就是这首曲子。
唉!不知道林大哥有没有找到玲珑,玲珑对我的成见太深了,找机会,我一定要让她转变对我的看法。
就在林夕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她感觉手背上,滴上了几滴凉凉的东西。
她现在无法看见杜翔的表情,但是,她明白,这几滴类似水珠的东西,是杜翔落下的。
是汗?
还是泪?
“城主,城主,你怎么了?”林夕担心起杜翔来。
就在她焦急的时候,忽然感到从丹田升起一股暖流,她借着这股暖流用力一推,居然把杜翔推开了。
可是,杜翔好似对林夕突如其来的力量没有防备,顺势就向后倒去,林夕一看不好,赶紧去转身从后面推杜翔,但是,丹田内不再有暖流,她接不住杜翔,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而杜翔,恰好倒进了她的怀里。
林夕的手摸到了杜翔的脸,她还没从跌坐在地上的意外中缓过来,就又被震惊了一次。
城主流泪了!
她摸到了杜翔眼角旁边的水珠,那会是汗吗?
林夕偷眼观瞧杜翔,他的睫毛是湿的。
杜翔紧闭双眼,脸上充满了痛苦的表情。
“城主,城主,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就算是刮骨疗毒,杜翔连哼一声都不会,怎么能突然痛的流眼泪了?
林夕真的好担心杜翔。
听到了林夕焦急的呼喊和不住的摇晃,杜翔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我没事。”
什么?没事怎么会有那么痛苦的表情,而且还落泪了?
林夕彻底的懵了。
懵了一会儿后,林夕觉得腿有点累,这才察觉到,杜翔枕在了自己的腿上。
“那个,城主,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起来呗!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地上太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