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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孟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可没有这么高水平,只能看懂一般的。比如一些小孩面色发青,流清涕。大部分都是体内有寒气,吹了风什么的,”说到这里,王孟英忽然话头一转,盯着她道,“不过,我再不济,也能看出你现在面色发黯,眼底青黑,好几日没睡好了吧。”
毫无心理准备的无双愣住了。待反应过来后,她慌乱地找借口岔开,“哦,这几天太热,我受不了。所以睡不好。我爹爹比我更怕热呢,呵呵……恩,啊,大哥,大名医钱乙既然在儿科上那么有成就,你有他的书吗?借我看看吧。”
王孟英看她一眼,回书房找出钱乙唯一流传下来的著作《小儿药证直诀》,“拿着。这本是我看旧的。上面有我的笔记和注解,会看得明白些。就当你这几日帮我筹备,忙得这么累的谢礼了。”
无双接过来,摸了摸书皮。书页边虽然有些起毛,但都还很平整。翻开里头,做的笔记也都工整干净,看着很舒服。看得出主人是精心保存的。
她抱着书,抬头微笑道:“多谢了。不过,我没有很累,大哥你就别乱想了。还有张秀才的事,你虽然看不出谁有病,但不能想法子帮帮他们吗?”
王孟英温和道:“如果他们请我去看,我一定尽力,可好?”
无双点点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知道你们杏林祖师爷有死规矩——医不上门。大夫不能主动找病人。我回头再劝劝张家嫂子吧。”
说完,她看了看四周,“恩,大家都在开工了。我也不好偷懒。不跟你闲话了,有空再聊吧。”
不等王孟英回答,她转身走了。直至走进屋里,隔断了视线,无双的脸才垮下来。她看着手里的书,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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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源自(北宋)刘跤著 《钱仲阳传》——广亲宗室子病,诊之曰:“此可无药而愈。”顾其幼,曰:“此儿旦夕暴病惊人,後三日过午无恙。”其家恚曰:“幼何疾?医贪利动人乃如此!”明日果发癎甚急,复召乙治之,三日愈。问何以无疾而知,曰:“火急直视,心与肝俱受邪;过午者,心与肝所用时当更也 。”
注②:源自(北宋)钱乙著 《小儿药证直诀》:广亲宅七太尉,方七岁,潮热数日欲愈。钱谓其父二大王曰∶七使潮热方安,八使预防惊搐急搐。召钱治之,三日而愈。盖预见目直视而腮赤,必肝心俱热,更坐石机子,乃欲冷,此热甚也。肌肤素肥盛,脉又急促,故必惊搐。所言语时者,自寅至午,皆心肝所用事时。治之,泻心肝补肾,自安矣。
作者有话要说:又掉了一个收藏,郁闷……今天这章差点就码不出来了。
16
16、婚礼 。。。
成亲那天上午,大家都在最后检查东西齐全了没有。无双有些头晕,她是第一次参与古代的婚嫁,好多东西都是现学现用的。幸亏她做事向来谨慎细心,而且只是个配角,所以压力不算大。
相比之下,王母就紧张得多了,一遍又一遍察看喜堂和洞房的东西,念叨着各种必备物品。吴家母被她来回转得眼花,硬按她坐下来,让她休息一会儿。
王孟英换了喜服,走出来的时候,无双呆了一瞬。
他看上去那么的容光焕发、神采飞扬,好像初升的旭日,焕发着柔和温暖但绝不灼人的光芒。他明亮的眼睛笑得弯弯的,有点期盼,又有点忐忑地望着众人。
小七骄傲地大声说:“大家快来看!我四哥穿上这一身多俊那,百里都挑不出一个来!这是大清朝最棒的新郎倌!”
大家纷纷附和,都说王母有福气,儿子才俊非常,未来媳妇也贤惠和顺。
王母笑得合不拢嘴,走上前给儿子整理衣衫,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这才满意,又叮嘱他路上千万小心。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新郎倌骑上高头大马,在一片喧闹中出发去接新娘。
听着敲锣打鼓声的远去,无双忽然脚下一软,马上扶住桌面。红莲吓得一个激灵,搀住她:“你怎么啦?”
七大姑八大姨闻声都围了上来。
无双怕大家担心,连声道:“没事,没事。今儿忙得早饭没吃,现在没力气罢了。”
王母愧道:“这几天大家都累得够呛。小双进屋歇歇吧,我去熬粥给大家垫肚子。别累坏了。其他人也先坐坐。迎亲队起码得一个时辰才能回来呢。”
因为男人都随新郎去了迎亲,留守的全是妇女。无双也就不顾形象,歪在里屋的榻上,闭目养神。不多时,红莲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粥过来,香气扑鼻。无双正饿得浑身发虚,接过来就开始狼吞虎咽。
红莲疼惜地看着她,压低声音说:“你要是熬不住,就回家去吧。这里不缺人手。”
无双稀里呼噜地喝粥,含含糊糊道:“你那么着急撵我干吗,难道担心我待会儿抢新郎?我有这么无聊吗?”
“……”红莲被她说得哭笑不得,但见她还有心思开玩笑,倒放心了不少。
无双喝完粥,继续休息。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众人正等得心焦之时,外头响起了喧天的唢呐和锣鼓。
新郎新娘回到了。
“他们来了!”不知是谁兴奋地喊了一句。所有的人跳起来,一股脑儿蜂拥出去,边跑边欢呼。
无双站起来,也想跟着出去。然而慢了一步的她,看着前面拥挤的背影,忽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就这么一瞬间的愣怔,已经没了人影。就剩下她自己在里屋了。
她腿一软,重新坐回榻上。
压抑了几天,她终于有了一个人独处的机会,可以不用伪装脸部表情。她喜欢的男人,她的心上人,今天要迎娶别的姑娘。
再过一会儿,他们就会拜堂,拜天地,结为夫妇。从此,那个女人是王孟英的结发妻子。这个名分别人永远夺不走。
她忽然想起以前看的欧美电影。西方人喜欢在婚礼的关头,忽然醒悟自己最爱的人不是新郎新娘,而是另有其人,然后逃婚。又想起老套的电视剧里,结婚的关头,总有一个程咬金杀出来,阻止婚礼的进行,恳求新郎新娘跟自己走。
她模糊地想,好像《上海滩》就有这么经典的一出来着。
可是今天的婚礼,除了自己,其他所有人都是乐见其成的。他们都衷心地祝福新人,希望他们和和美美、白头到老。那,难道她会当一回程咬金吗?
无双苦笑。她绝不会让自己变得那么卑鄙无耻。
外头新娘已经迎了进来。众人的起哄声一阵压过一阵,高、潮叠起。司仪高声叫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无双的泪水一串串落下来。
“礼成——”
他们已经在众人的见证下结为夫妇了。
新娘被送进洞房。接下来婚宴就要开始了。无双知道自己无法再躲。她默默擦干泪水,走出去。
流水宴上,高朋满座、觥筹交错、热闹非常。王孟英被宾客大力猛灌,尽管有王士涛、相简哉和张养之三个男人推挡和代饮,但他还是很快就微醺了,脸红得像个关公。
无双像个最尽责的妹妹,和小七她们一起笑闹,给婚宴增加气氛,说笑话,斟酒,端菜,收礼送礼,招呼客人,样样周全。
笑着笑着,她觉得自己忽然开脱了。因为王孟英那发亮的眼睛,开心的笑容以及发自内心的幸福表情,让她感到欣慰。
她心里不得不承认,温柔和顺的惠娘肯定能够给王孟英幸福。
到最后,她笑得心情似乎真的好起来。
闹洞房的时候,她看着坐在床上的新娘,已经满心欢喜了。她羡慕这个女人,为她感到高兴,可以嫁给这么好的男人。
她端着大红的托盘,走到床前献上祝福:“请新郎用喜秤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王孟英或许根本没注意到是谁端来的喜秤。他正经历着人生最幸福开心的时刻——挑开新娘的帕子。新娘子美丽娇羞的容颜露出来。王孟英望着她,笑得灿烂极了。
这同时也是一个女人生命中最漂亮的时刻。无双看着惠娘的妆容,由衷地赞叹。
她退下后,由小七端上交杯酒,“请新郎新娘喝交杯酒,从此长长久久!”
然后是红莲上前,给他们系同心结,撒花生莲子百合, “祝新郎新娘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笑闹声掀翻了屋顶,气氛热烈如醇酿。闹洞房是婚礼最热闹的节目,各种捉弄点子百出。不知闹了多久,终于所有人都东歪西倒,醉得睡在了地上。
好在是夏天,夜里也不凉。无双环顾四周,发现只剩自己一个清醒的人了。她只得强撑着困倦的身体,拿出准备好的毯子,给孩子、老人和妇女仔细盖好。然后蹑手蹑脚走出新房,站在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