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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其中有些墓的墓主或墓主们有姓名可查,并见之于史书中。有些墓的时
期多少可以精确地确定;还有几个几乎相当于公墓的墓群。这些墓地涉及整
个社会,从宏伟和令人敬畏的秦始皇 (死于公元前210年)陵墓或者汉帝国
诸王和显贵人物的精美的墓冢,直到囚徒的简陋坟墓。虽然有的已被确定为
官员的、甚或是在正史中提到的有名人物的墓冢,但绝大部分属于他们的姓
名和事迹无从查考的大批群众。
在进入墓冢入口的石质通道两侧保留了少数典型实物。更常见的是向地
方官员或有名的地主表示敬意的纪念性石碑。这些石碑上有长篇铭文,它们
详细叙述了所纪念人物的祖先,还有他担任过的官职、他的突出成就以及被
人称颂的美德。对铭文的文体和书法都相当地下功夫,结果由于它们文学和
艺术上的价值而受到藏书家及学者的重视;部分地由于这些专家的兴趣,一
批汉代碑文的拓本和摹写的文字或副本才得以保存下来。这些碑文大部分是
后汉时期的。它们提供的有些材料,如关于家世的详细情况,可以无保留地
接受和补充正史中的内容;但在处理其他材料时,应有保留或持怀疑态度,
因为许多碑文与用这类文字特有的浮夸而华丽的词藻构成的颂词毫无二致。
发现秦汉文物的主要地点是未盗过的那些著名和富有的社会成员的坟
墓。由于早在佛教传入中国之前就已流行关于来世的种种信仰,这些墓冢的
殉葬物品非常丰富。它们包括珍贵的玉器和钢器;铜、漆或陶质器皿;用于
宗教目的的工具和象征性物体;能保证死后过得愉快的护符;或者乐器。越
来越多的文书正被发现,有的写在木简和竹简那种平常的日常使用的文具
上,有的作为贵重的版本写在丝帛上。在这些文书中,有的是为了帮助死者
在来世的生活;有的可能与死者在世时的特定职业有关,而不论他生前是学
者、官员、法律专家或医生。
除了出于其宗教意义而埋葬的罕见和珍贵的物品和品种外,墓内还有大
量日常生活的用品,如灯座、碟盆或武器,如果是妇女的墓,则埋有精美的
梳洗用的漆盒。有的殉葬品较为丰富的墓冢还埋有衣被、食品、饮料,甚至
现钱。但是汉墓的所有殉葬陈设物品中最有特点的也许是取代它们在尘世正
式用途的建筑物或物体的雏型。有的这些雏型提供了在那些年代技术提高了
的农业或其他生产方法的情况的极好证明。这类物品的模型包括车辆及上挽
具的马匹;有船员的船只;泉源、磨石、甚至内有几窝猪或脱粒设备的庭院。
尤其是墓内有曾与死者在今生共同生活的男女们的陶俑或画像;它们被认为
是在墓内从此伴随死者或为死者服务的模拟人物。有些陶俑或壁画上的人物
代表的是死者当官时的同僚;有的是曾是使他赏心悦目的表演者或乐师;有
的则是更低贱的仆人、厨师、车夫或侍女。由于汉代丧葬者谨慎的预防措施
及有利的地形和气候条件,死者的尸体偶尔被保存下来而没有腐烂。
秦汉时期的考古物证分布的时间和空间都很不平均。发现持续不断地增
加,它的规模是如此之大,以致不可能进行全面的发掘。对任何遗址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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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于辨别秦汉时期不同的埋葬层的精确考察的时机尚未来临。同样,对已得
到的文物的鉴定、分析和分类工作必然受到限制。由于要确立思想因地而异
的地方特点或环境,一份按省别的分布图尚待完成。但在制作和确定特定的
典型物体——从墓的结构风格到铁和铜质文物——的图解和年代程序方面,
①
已经取得了巨大的进展。这种综合的推断的准则,可以以必要的保留用来确
定某些缺乏明确的碑文或其他物证形式标记的遗址的年代问题。1973和1979
年,中国的考古学家通常已在应用碳14和热致发光法分别对他们的物体进行
检验,其结果日益精确。考古学已以不同的方式被用来纠正或证实秦汉时期
历史的和其他著作的叙述。由于考古学方面的物证与我们关于中国神话和宗
教知识的结合,一种新的精确的测量工具已被引用来探索文化史中某些早期
的部分。②
历史学研究
从很早时期起,历史学家们已对秦汉时期进行了仔细的研究。可以很公
正地说,它一直被视为中国成就的顶峰之一。从历史角度观察秦汉时期中国
的早期的西方作品包括意大利人卫匡国(公元1615—1661年)的著作,及稍
后的法国人冯秉正、小德金、杜赫德和宋君荣的著作。爱德华·吉本不时地
提到汉代中国,其材料主要取自冯秉正的 《通鉴纲目》(公元1777—1785
年)的英译《中国通史》。到现在,关于秦汉时期原始材料已有的译文,可
①
能比中华帝国任何其他相当的时期都要多。在这方面,应当特别感谢两位学
术上的先驱,法国的沙畹和美国的德效骞,因为他们率先投身于为西方读者
提供 《史记》和《汉书》的校勘译本这一令人望而却步的任务。
此外,一批论述秦汉史具体问题的专著已经出版。它们往往翻译正史之
一的有关章节,同时提供一篇把所研究的题目置于上下文总背景中考虑的批
判性导言;其他的专著则对研究的题目进行分析性的探究,在探究时对原始
材料进行意译而不是翻译。这类专著以不同的形式论述了政治、制度发展、
法律理论和实践、社会结构、经济发展、外交关系、思想倾向以及宗教信仰
和仪式。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和河北省文物管理局:《满城汉墓发掘报
告》,2卷(北京,1985);广州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和广州市博物馆:《广
州汉墓》,2卷(北京,1981);云梦睡虎地秦墓编写组:《云梦睡虎地秦
墓》 (北京,1981);郑德坤:《黄河流域的汉墓遗址》,载《香港中文大
学中国研究所学报》,14(1983),第145—272页。
从汉代本身起,就有对秦、汉帝国作批判性评价的第一批尝试。贾谊写
于公元前200至前168年期间的探究导致秦灭亡的错误的论文,收于《史记》
和《汉书》之中。司马迁和班固在他们所写的正史的每卷卷末,加进了他们
自己的议论和评价,这为中国以后的历史编纂学树立了一个先例。其他的著
作也收了少数能说明问题的政治理论和对现行制度或政治实践的批评。前汉
的学者荀悦(公元148—209年)所写并收于他的《汉纪》之中的评价具有特
① 关于得自洛阳附近一个大墓群的全面成果,见洛阳区考古发掘队:《洛阳烧沟汉墓》(北京,1959)。
① 关于《史记》中已有译文的部分,见蒂莫特斯·波科拉所列之表,载沙畹:《〈史记〉译注》第6 卷,
第113 页以后。尚未出版关于《汉书》和《后汉书》译文的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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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重要的意义,因为作者的生活与他所描述的时代非常接近。在写作时既不
受官方历史的约束,也不受制于顺从当朝传统的或赞赏的观点的需要的其他
批判家则有王充 (约公元27—100年)和王符 (约公元90—165年)。成于
公元前81年以后几十年间的《盐铁论》中逐点进行的讨论,特别有价值。
《史记》和《汉书》编写后不久,它们显然给读者造成了困难,于是便
有学者们写注疏。孟康是最早的注疏家之一,他的《汉书》注是知名于世的。
裴駰(盛年期465—472年)为《史记》作的注是留存至今的最早的一种,其
材料以约200年前的记载为本。这些注释中许多试图说明文中某个用法异常
或反常的字的读音;考定文中的地名为后来的何地;或者详细阐述某些官员
的职责。主要应当感谢颜师古(公元581—645年),他不厌其烦地收集这些
注疏的某些部分,我们才得以保存这些早期的注释。
后世出现了一种倾向,即把汉代追溯为已知最为成功的企图建立和维持
一个帝国的时期。同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