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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伊夫·埃尔武厄 (吴德明):《〈史记〉和〈汉书〉的相对价值》,载《戴密微先生汉学文集》(巴
黎,1974),第55—76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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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更早期的材料写成,而其中的志则是司马彪(公元240—306年)在此之
前一个多世纪写出。
在这三部正史中,《史记》和《汉书》对中国的历史写作具有更大的影
响,这不但是因为它们为以后的历史树立了结构形式,而且也由于它们的优
美的文笔,因为它们作为鲜明有力的文章的样板,一直被人们所钦佩和模仿。
在这两部著作中,《汉书》的作者喜爱古文学,有时还使用一些古词。在论
述同一题目的相应的卷中,《史记》的文字与《汉书》的文字往往相同,只
是偶尔有一些语言上的微妙差异;在出现差异的地方,《史记》反映的是当
时使用的语言,而不是一心去模仿陈旧的文风。两部著作都包括一些生动的、
甚至是戏剧性的段落:如项羽的最后一战和死亡及李陵英勇地深入中亚的记
载,或者爱冒险的旅行家通过兴都库什山的描述。两部历史还收了一些来自
官方或皇帝决定的枯燥的声明或严肃的公告,以及国家文献的提要。
在西方人眼中,这些正史都缺乏因果的意识。此外,它们一般缺乏某些
类别的报道,例如,皇帝、诸王和显贵人物等家族的家谱中所收的妇女的参
考材料就没有男人们那样完整。象所有的正史那样,它们对京师政治事务的
报道占绝对大的比重,而对于地方性事件的叙述则比较少。
计量的材料只是偶尔散见于各处。因此,只存在公元2年和140年两次
年度人口登记的统计数字;公元2年的一次所收的是从帝国1577个县中选出
10个县的数字;选择它们大概是因为它们的面积非常大;关于其他县和其他
时期的材料,我们有时得到的可能是一种浮夸的报道。精确的数字——例如
人口登计数、可耕地面积数或秘府藏书的卷数——可能是根据实际算出的,
因此除去文字错误的因素外,它们可能要比例如交战军队规模的约数更为精
确。
现在可以举出一个特定的例子,从中看出正史的一个特有的缺点是缺乏
外部材料的制约。这就是对外关系方面的论述,在这些著作中,这方面的材
料是用中国人的观点写成的,并且被中国官员的态度、偏见和记录所歪曲。
当时与帝国官员打交道的民族没有留下它们能够自己叙述这些关系以及谈论
对其中国邻邦的看法的任何文字记录。
在某种程度上,《史记》、《汉书》和《后汉书》的历史记录可以被当
时或稍后的其他文学作品所修正或补充。不象历史陈述那样有具体意图的哲
学著作往往能使人洞察当时中国施政者的动机,而对伦理价值的讨论很快会
变成适合于一个皇帝或官员的指导思想。写成了一批著作,用以详尽阐述当
时的或理想的制度。有的后来被收在典籍中,并完整地保存了下来。有的出
于备受尊敬的学者如蔡邕(公元133—192年)或应劭 (约死于公元204年)
之手,现在令人遗憾地只存有残卷。少数专门为批评时政或生活方式的完整
的专著或论文(如前汉的《盐铁论》和后汉王符的《潜夫论》)具有巨大的
价值;它们可以用来纠正或支持这些正史中的某些比较概括的叙述,或者有
些夸大其词的描述。最后,有的汉代诗人以丰富的比喻暗示了朝廷的理想或
期望,并且热情而详细地描述了两都的壮观景色;另一些诗人则尖锐地提醒
我们注意黎民百姓在他们的政府手中所受的苦难。
直到近期,秦、汉两朝的独立档案材料几乎完全限于在西北防线文武官
署所拟定的文书的残件。这些木、竹残简最早在1900至1915年斯坦因到中
亚探险旅行期间在敦煌附近的遗址被发现。在1927至1934年斯文赫定进行
的中国瑞典联合考察期间,更大量的约在公元前100年至公元100年期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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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残简在居延附近的遗址被发现。 自1972年以来,这些残简又被可能证明是
更有价值的材料所补充,因为这些材料包括了又是在居延遗址发现的一批完
整的文卷。
除了这些来自汉帝国边缘地区的残缺或完整的文书外,约自1960年以来
大量材料已在中国中部的某些考古遗址发现。这些文书包括簿册或法律条
文。它们可能涉及在其他地方未予阐述的官方活动和公共生活;它们可能来
自较低级的政府机构,其决定还没有重要得需要收入正史之中。在这类新发
现的材料中,有的是属于专业性的,它们所表达的意义早就被人遗忘,尚待
作出完整的解释。
全部的这些文书尚未见出版。由于分布的时间和地点不均匀,而且它们
的发现全靠考古学家的机遇,这些文书作为确定帝国政府法令实际贯彻程度
(特别在下级政府)的一种手段,具有巨大的价值。此外,这些档案材料的
发现也许可以用来证实过去历史学家的正式记载或者一部公认的历史文书的
精确性,就象在墓葬中发现的文学作品的版本可以惊人地证实我们公认的版
本的可靠性和检验其精确性一样。
考古物证
至少从11世纪起,秦汉时期的文物已引起了中国的文物工作者和收藏家
的强烈兴趣。在较近的时期,西方的沙畹和伯希和等学者及斯坦因等考察家
已经注意到这个时期的文物和纪念物。在20世纪前半叶,日本和美国的收藏
家和学者同样开始对这些事情表现出兴趣,在最早叙述历史物证的著作中,
有的是由从事这方面工作的先驱如美国的劳费尔等人写的。在20世纪20年
代,少数在中国工作的中国及欧美考古学家倾向于把力量集中在史前的遗
址、最近被确定为商代的遗址、或者装饰富丽的周代坟墓。但是,在满洲和
朝鲜的日本考古学家,或者象在勘探中亚期间的中国…瑞典考察队中的专家,
同时也对少数汉代遗址进行了非常重要的工作。在这个阶段出版了一批重要
的专著。①
在使考古工作实际上停顿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和随之而来的内战的破坏之
后,当人民共和国政府执政时,中国的考古学发生了重大的变化。相当大一
批中国的考古工作者已经逐步地受到训练,许多在建设过程中发现的遗址已
经按部就班地被研究和记录。这些调查的结果已定期地在专业刊物上和专著
中发表。虽然这些刊物在文化革命的几年(1966—1972年)中中断,但有些
考古工作在这动乱的几年中仍得以完成,其成果到后来也被发表。后来考古
刊物的数量增多,它们的质量也不断提高。由于培训的日积月累的结果,中
国现在拥有大批专业考古工作者,但是不断出土的文物的规模是如此之大,
现在只能完成一部分必须做的工作。
除了在秦汉墓葬中发现的占绝大部分的物证外,还发现了城墙和宫殿的
遗迹,偶尔还发现一个象铸铁作坊的工业遗址。对这类遗址的考察和与文字
① 关于这些文书的文字,见沙畹:《斯坦因在东突厥斯坦发现的中国文书》(牛津,1913);马伯乐:《斯
坦因第三次中亚考察发现的中国文书》 (伦敦,1953);劳塚:《居延汉简考释》(台北,1960);中国
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编:《居延汉简甲乙编》(北京,1980);鲁惟一:《汉代的行政记录》(剑桥,
19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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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载的对比,就可以有把握地再现秦汉都城及其某些建筑物的轮廓。主要在
华东的石质的纪念性祭坛有着丰富的雕刻装饰,它们的主题取自神话、历史
事件和日常生活的情景。在西北,前面提到的文书残简是在汉戍军的废物坑
中发现的。还发现了那些戍军驻守的瞭望塔及诸如大粮仓等其他建筑物的残
址。
虽然还没有精确的和最近发表的报道,但可以估计,至少一万个秦汉时
期的墓址已被认定。这些墓址分布于整个汉帝国,其时间范围超过四个半世
纪。其中有些墓的墓主或墓主们有姓名可查,并见之于史书中。有些墓的时
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