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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而闻名。但是,起初它对于上层阶级的自治似乎是一种让步。地方舆论关
①
于个别人的一致意见被认为是挑选公职人员的适当的根据。在每个郡县,地
方上一位声望很高的人物负责对当地绅士按照其才干和正直的名气进行评
价。政府就按照这些评价来任命公职人员,因而默认上层阶级自行吸收成员
和自行证明合格。在以前的半个多世纪期间,各级官员由于害怕主要文人学
士和有教养绅士的嘲笑,他们的行为还有某种范围的克制。在九品中正制度
下,他们评价的合法性得到承认,但是他们一旦担任重要职务,他们同时被
授予选拔不受评论的候选人的责任。
① 《三国志》卷十八(魏书十八),第533—534 页。
② 关于这种政策,见马克·埃尔文:《中国过去的模式》(伦敦,1973),第35—41 页。
① 关于这种制度,见唐纳德·霍尔兹曼:《中世纪中心制度的起源》,载《高等实验学院论文集》,Ⅰ(巴
黎,1957),第387—414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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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宗教和知识文化的背景
文献史料和分类体系
虽然历史和其他方面的典籍收有秦汉时期关于宗教信仰和知识文化发展
的各种各样的材料,但对一种教义或一个哲学理论,还没有可供进行全面分
析的明确的、或系统的阐述。尤其是对许多被普遍接受的和被视为形成一批
作者和思想家进行著述的背景的假设,还没有阐述。但是幸运的是,不同信
仰的作者所写的和在这四个世纪中的不同时期编纂的一批典籍,仍流传至
今。很多这些著作的篇章论述同一个问题和题目;其中凡是持对立观点的作
者似乎在奉行相同的假设,这些也许可以视为正常的情况。还有一种宝贵的
财富是流传下来的一大批校注,因为对某些观点或实践的反复批判或论证,
可以证实它们在当时曾风靡一时;但是必须适当地考虑到促使一个作者写下
他思想的信仰和偏见。①
秦汉时期缺乏一个譬如像孔子或朱熹,或像柏拉图或亚里斯多德 (如果
我们到其他地方去找的话)那样的一个令人信服的思想哲人或知识力量。但
是幸而保存下来的公元之初列入秘府藏书的书目表明,当时存在大量的著作
①
和大批作者,虽然估计只有一小部分(估计不到1/4)的作品流传至今。我
们可以参考的当时材料最丰富、涉及面最广的著作也许包括《淮南子》(成
于公元前139年)、收进《汉书》的董仲舒(约公元前179—约前104年)
的奏议、王充(公元27—约100年)的《论衡》,以及汉代快结束时王符(约
公元90—约165年)和荀悦 (公元148—200年)等少数人的著作。
出于种种原因,我们务必谨防作出文献在这个时候对中国人民的发展产
生了很大影响的假设。在这几个世纪中,中国的文字正被统一和简化而逐渐
成为近代以前广泛使用的形式;把秦代的文书与公元2世纪的作一比较,就
可以看出这个过程的发展情况。可是书籍是广大公众不容易阅读到的,也没
有广为流通。
用于书写的材料各种各样。贵重的丝帛用来书写特殊的抄本,这从墓葬
中发现的实物可以看出。从这些墓葬中,或从文武官员留下的废物坑中,我
们找到了越来越多的写在当时标准材料上的文书实物,这就是木简或竹简。
一种原始形式的纸已经演化出来,传说是蔡伦在公元 105年上报给汉政府
的;但是尽管这种原始的纸的时间可能更早,但在公元3或4世纪之前,纸
张不可能被普遍使用。②
公元开始时秘府所藏之书很可能一般没有流通,我们甚至不能假定对这
些书籍很有兴趣的人也能加以使用。之所以能够收藏图书和我们现在能掌握
一批文摘,是皇帝下令在全国各地搜集文本的直接结果。这些搜集本不论是
① 关于这个时期知识文化发展的总的记述,见陈荣捷:《中国哲学资料集》(普林斯顿和伦敦,1963);
徐复观:《两汉思想集》(台北,1976);萧公权:《中国政治思想史》,牟复礼英译(普林斯顿,1979)。
① 见第1 章《焚书坑儒》。
② 见钱存训:《竹书和帛书:中国书籍和铭文的开始》(芝加哥和伦敦),第131 页以下。关于蔡伦以前
造纸证据的综述,见王菊华、李玉华: 《从几种汉纸的分析鉴定试论我国造纸术的发明》,载《文物》,
1980。1,第78—85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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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完整,都据以编为钦定本而藏于秘府。有时我们也听到一部作品在一开始
就有一部以上的抄本,如《史记》。但是,这里又不能肯定,人们是否可以
普遍使用这些作品,或者可以长时期地全文使用。例如,有迹象表明,在公
①
元2、3、4世纪,人们不能直接看到《史记》中有关汉代的部分。
自汉代编纂书目以来,已经知道,文籍仍有所散失,在此背景下,由于
考古学家在中国的许多不同地区继续进行成功的墓冢发掘,现在发现迄今未
知的少数典籍材料正变得有可能了。近年来,各方面材料——包括文学、哲
学和历史方面的作品,诸如医药、天文、占卜等方面的技术手册,行政和法
律的文书——的非常珍贵的孤本已经出土。除了给已知的中国书籍总集作了
这些补充外,这些墓葬还提供了有些流传至今天的书籍的抄本,例如《论语》、
《易经》和《道德经》等。这些手抄本证实了公认版本的准确性,其程度使
人既惊奇,又欣慰。
现在无法衡量秦汉时期识字人的范围,但可以很保险地假设,它不可能
是很广的。一般地说,当时的中国著作的内容像以后那样,谈的是社会上享
有特权的人的生活、习俗和享受。例如,对国家宗教仪式中应遵循的正确程
序传下了详细的规定,而对民间宗教进行的情况,除了在评注和考订时窥知
一二外,其材料却很少。
就我们所知,现在收编而成为《汉书》卷三十《艺文志》的书目,是根
②
据可能是刘向或其子刘歆专门为此目的进行的分类作出的。总的说,书目包
括以下几类:(1)经典著作及其注疏,以及与孔子学说有关的书籍和用于启
蒙教育的一些手册;(2)诸子的教诲和文章,下面又细分成若干类;(3)
诗赋; (4)兵法;(5)涉及宗教、秘术或宇宙论方面的文书,如历书和天
文历法、占卜、阴阳五行等方面的著作;(6)医书和黄帝的传说。
不论是好是坏,这项先驱性的工作影响到中国以后所有的目录学工作。
它以其体系影响了文献观点,并且它作出的划分被认为在中国的文学和文化
发展的一个形成阶段中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但是刘向和刘歆所编的书目,
作为遗产,所留下的对中国哲学进行重大划分的分类却往往是错误的。他们
的目录学对不同哲学学派所作的区分,一部分是根据司马谈(死于公元前110
年)对阴阳家、儒家、墨家、名家、法家、道德家这六家的划分,一部分是
①
这种划分的扩大。但是指出以下的事实相当重要,即这种区分在当时决不是
严格的,因为秦汉的思想家在多大程度上可以被专列为某一家,或者把自己
专列为某一家,是值得怀疑的。
因此,当被刘向和刘歆归为某一家的一些作者的观点有相当部分互相重
叠时,把它们贸然分为譬如儒家、道家或法家的做法决不是正确的。可是,
由于后世接受这些划分,对这个阶段的中国思想形成了一种多少错误的看
① 关于王充找书困难的情况,见第11 章。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