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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现夺取运河控制权的第一个目标,从此他发现自己处于强烈的军事压力之
下。到782年春,他也谋求与朝廷和解。结束叛乱的前景在望,只有魏博依
然公开叛乱,它的解决只取决于朝廷提出的条件了。
但德宗及其顾问们却满怀信心地认为,他们还可以采取强硬路线。成德
奉命被分成几个部分,分由王武俊、张孝忠和另一个投向朝廷的成德将领节
制。王武俊还奉命为即将与魏博作战的河东军和幽州军提供后勤支援。幽州
不久取得对原属平卢的德州和棣州的控制。淮西节度使李希烈的军队虽曾消
灭梁崇义,但他根本没有取得领土。李纳谋求和平的努力也遇到了粗暴的拒
绝。总之,朝廷不但像有些人指责的那样没有适当地犒赏支持者,它还想占
领和长期削弱那些敌对的藩镇,但不打算不适当地加强那些曾用军队使朝廷
① 叛乱本身及逐步导致叛乱的原因,见崔瑞德的论述:《皇帝的顾问和朝臣陆贽(754—805 年)》,载芮
沃寿、崔瑞德合编: 《儒家人物》(斯坦福,1962 年),第91—103 页;彼得森的《帝国的分离部分》第
3 章有很详细的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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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得胜利的人的地位,从而确保中央政府能够进一步加强自己的力量。
肯定是因为朱滔看清了这些目标,他才在782年春改变了立场。的确,
他对分赃不均感到不满:他没有扩大自己的地盘;他取得的州都在远处,这
并不表示他的力量真正有所增加。基本的问题是被围的魏博节度使通过使节
向朱滔提出的论点挑起的:“且今上英武独断,有秦皇、汉武之才,诛夷豪
①
杰,欲扫除河朔,不令子孙嗣袭。”他还指出,魏博之完整存在对幽州的安
全至关重要。所以朱滔的改变立场显然对他本人有利。王武俊之遭遇甚至更
加清楚。自他投诚皇帝后,他未被任命为原成德镇的节度使,结果成德反被
分割,他只成了团练使,所辖不过两个州。另外,他还必须给其他军队供应
大量给养。因此,经过了一次次谈判后,他决定拒绝朝廷的安排,参加了朱
滔解救魏博的行动。自安禄山之乱后,河北的几支主力第一次组成区域联合
战线。此时,东北的战争进入了一个新阶段。
双方的兵力都集结在魏州附近,782年年中一支勤王大军在那里遭到惨
败,这实际上标志着朝廷想把河北诸镇纳入中央直接控制的希望化为泡影。
但在当时,还没有人预见到这种前景,朝廷仍保有对河北南部两个州和中部
四个州的控制,所以仍坚持它的行动。结果出现了长期对峙的局面,一直持
续到782年末和783年的好几个月份,中间只有几次通过河东向河北北部的
劳而无功的进攻。很可能朝廷对拖垮叛乱的策略充满希望。虽然京师的局势
从782年年中起迅速恶化,但在783年初期之前,来自南方的运河运输仍足
以供应战地的军队。另外,德宗完全认识到,他若不想大丢面子,这时决不
能使讨伐半途而废。叛乱者这时也没有采取新的军事主动行动,但在782年
后期,他们与平卢的李纳联合行动,想搞政治独立。他们在魏州东部的一次
正式仪式中,各人僭称王位,在自己的地盘中自封为王:朱滔自立为“冀王”,
王武俊称“赵王”,田悦称“魏王”,李纳称“齐王”。他们追溯过去的封
建时期,在自建的小朝廷和职官中一本周代古制,并有意识地把自己的领地
打扮成周代的封建王国,只对天子作象征性的服从。但这一行动在实际上并
无多大变化,主要是想在自己的藩镇内为自己取得某种可接受的合法性。他
们模仿周代的行动是很自然的。在8世纪后期,认为中国已进入像东周时期
①
那样的封建割据时期的思想相当普遍。但这并不意味着河北的这些节度使名
副其实地要称孤道寡。从以后的事件中可以清楚地看出,他们宁愿在帝国内
追求更正规的地位。
虽然河北的军事问题成败未卜,但对中央政府最关紧要的行动却发生在
其他地方。成功地抗拒政府的榜样和战争造成的困苦有助于把叛乱扩大到危
及王朝生存的地区。在河南,李希烈在战胜襄阳的梁崇义以后,没有参加讨
伐东北叛乱者的战役。政府受挫和诸叛乱者 (鉴于李希烈控制着朝廷与其长
江流域主要供应地之间的战略要冲,他们积极寻求他的支持)称王的消息最
后促使李希烈在783年初谋反。但后来除了偶尔参加攻打运河外,他与他在
河北的叛乱同伙似乎没有作出过任何政策方面的协调。李希烈要实现自己的
扩张目标,这样很快就引起了所有的河南和邻近地区诸军以及派去征讨他的
神策军的注意。他虽在一开始暂时受阻,但在783年的其余时期赢得了一次
① 《旧唐书》,卷141 第3843 页。
① 见浦立本:《公元755—805 年唐代文化界生活中的新儒家与新法家》,载芮沃寿编:《儒家信仰》(斯
坦德,1960 年),第102—104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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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的胜利,他的成就在784年初期占领汴州时达到了最高峰。这时,他的军
队占领了从汉水直到汴渠的一大片领土,完全切断了南方的供应路线,并且
威胁着要往南向富饶的长江诸镇推进。
与此同时,政府面临着一个甚至更为紧急的危机。783年秋,经京师开
赴河南前线的边防军因供应的口粮不足而哗变,并且拥立心甘情愿地当他们
叛乱领袖的朱泚,此人为朱滔之弟,又是前幽州节度使。由于物资日缺,以
及一连串紧急的苛捐杂税,京师普遍不安的情绪加速了秩序的崩溃。朝廷仓
促逃到附近的奉天,在那里被朱泚所围,这时,朱泚已宣布自己成立新王朝。
对一个已受到沉重压力的皇帝来说,奉天的流亡期是艰难的,虽然当时
①
干练的顾问陆贽起草的文献一点也没有显示朝廷处于一片混乱之中。德宗没
有其他选择,只能把河北的军队召回以对付京畿地区的叛乱者,这样就放弃
了最初导致当前这场危机的目标。但他不能停止与李希烈的战斗,因为李希
烈也像其他人那样拒绝了朝廷的和平试探。二十多年来,中央政府没有东北
而照常运转,但是如果没有长江流域的资源,它甚至不敢设想可以支撑下去。
很难想象,政府地位的进一步衰落不会造成全面崩溃。可是在784年初期,
又一次打击来临。从河北召回的主力军之一的将领李怀光在他的根据地河中
叛乱。朝廷越过秦岭又逃到陕西南部一个更安全的地点避难。并相应地修正
了它的战略。李怀光的叛乱始终像一个谜。显然,他感到自己及其军队受到
歧视,这在相当程度上表现在当时普遍缺乏的基本军需品的分配方面。他一
旦拒不听命,随之明显地就不愿意把自己置于朝廷的控制之下了。不过他很
少参与反对朝廷的直接军事行动。他没有与朱泚联合,这使朝廷能在京畿心
腹之地两面受敌的情况下幸存了下来。朱泚在长安成立新政体,但附从者甚
少;它在784年底垮台。
但是,如果说朝廷在对付关中叛乱者时靠自己站住了脚,它在河北这时
发生的决定性的、并对整个一系列叛乱的后果证明是决定性的行动中,则只
起了次要的作用。的确,朝廷提出了完全不咎既往和承认政治现状的条件,
给那些只怀有有限目标的叛乱领袖一个选择。但更重要的是,叛乱领袖们认
识到,他们固然担心皇帝对他们行使完全的主权,但也几乎同样担心他们的
盟友会发展得过于强大。因此,当朱滔在784年初大举进攻以期穿过洛阳和
河南西部与其弟朱泚在京师的军队会合时,他发现其以前的盟友不愿合作,
不久,他们之间就发生了冲突。最后,在784年阴历五月,长期和变化无常
的东北叛乱以反叛的成德军和忠于王朝的昭义节度使的军队联合在贝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