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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史郎日记 作者:东史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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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那人的厕所为什么会这么简陋呢?我想可能主要是因为农民经常为肥料短缺而头疼,一般来说他们每天要到城里来用竹筐挑好几次粪,这样一来,这里人家的粪便就不会像日本那样积起来。

  原因当然不止这一个,更重要的是支那人缺少清洁感。

  他们的厕所设备极其简陋,更确切他说是没有任何设备,只是指定个地方用来解手而已。没有门,也没有围墙,完全暴露式的,女人好像也在这种地方解手。与之不同的是,中支那人是用尿壶或漆成红色的马桶。

  北支那的农田与田埂之间没有任何界线,田埂只是在田间踩出的一条小径而已,在我们想来,即便是踩出的小径,也应踩成一条直线,但在无垠的平原上,他们踩出的道路却是弯弯曲曲的。可能第一个人走的是一条歪歪扭扭的小路,而后来的第二、第三个人都不假思索地顺着走而形成的吧?这很像我故乡的雪中小径。

  北支那的房子都呈四四方方的火柴盒状,往南方走,平坦的屋顶渐渐呈小山的形状,这是因为北支那干燥少雨,屋顶就用土垒成平的。

  这一带的屋顶是用瓦盖的,但瓦只有日本的四分之一厚。

  天花板是用竹子搭成网状,再用一层脏兮兮的纸糊起来的,墙壁也贴上了纸。

  在联队本部站岗的战友告诉我一件事。说是野战炮队的两名士兵,没带武器就到离城一千米的地方征用军需物品,结果一名差点被残杀,另一名逃了回来。那名差点送命的士兵外套没了,身上只剩一件衬衫,腰以下什么也没穿,被打得头破血流,双腿也中了弹,处于濒死状态,听说他是被营救回来的。从他下身没着衣物来看,可能是在强奸女人时遭到袭击的吧!

  接到报告后,联队副官建议放一把火,让那个村庄化为灰烬。但队长不同意,理由是烧毁一个村庄易如反掌,但会引发这一带村民产生反感情绪,不能圆满地完成安抚工作。凡事要从长计议,放长线钓大鱼。最后队长下令让那没带武器的士兵受罚。

  今天是三月一日,本来我们可以外出的。日历里带“一”的日子都是外出日。但我呆在屋子里没动,因为根本没什么地方好去,要么就是去朝鲜人的妓院。

  我和沈口、村下少尉花八十钱买了两瓶世界长牌酒痛饮。

  酒酣耳热之时,我们听到了这个事件。趁着酒兴我们大嚷道:“就该一把火烧光那个村庄!”

  “酝酿了二十年的抗日情绪,是不可能因为安抚队十天。

  二十天的宣传就烟消云散,从而开始对日军抱有好感,成为日军的顺民的。这一带的村民没有经历过恐怖的战争,没尝过军队、子弹的滋味,所以他们不敬重士兵。应该先对他们严加弹压,让他们饱受铁棒之苦,等他们对日军产生敬畏之情后,再使用安抚的手段。真该放一把火,让那个村庄尝尝大屠杀的滋味。”

  我们三人都有了几分醉意,话题也不断变化,最后说到了泷口的信仰问题。泷口每天早上都要合手拜神,我就说:“信仰其实就像是味精。为什么这样说呢?有了信仰人会更坚强,信仰的作用就相当于增加菜的口味的味精。”

  村下少尉接过话头:“信仰是味精的话,那寺庙和神社岂不成了生产厂家了嘛?”说完哈哈大笑,仰起脖子又是一杯。

  我问泷口:“你每天祈求神灵保佑你什么呢?我还没拜过神呢,你该不是求神庇护你升官发财、子孙兴旺吧?”

  “我才不是为了那些呢!我就是拜拜神灵而已。”

  “但总是有动机的吧?我记得刚刚出征时,你并没有这个习惯嘛!”

  “的确是有动机的。”

  “那是什么动机呢?”

  他没有回答。我想他肯定是面临巨大的危机束手无策,才转而向神灵祈求奇迹的吧。他是考虑到如果说出动机,可能会被我们小看,所以缄口不语。

  三月三日。

  我们宿舍前增设了一个娱乐中心,是安抚队安排的。空荡荡的房间里安放了一台唱机,另有五六名姑娘沏茶服务。

  设备是简陋了点,但能听到久违了的唱片,还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儿。

  新乡是一个小而肮脏的地方。

  三月四日。

  城门内外坑坑洼洼的道路上,除了士兵来来往往外,很难见到居民的身影。说到店,只有一间脏兮兮的饭店,倒是城外的车站附近更繁华一些。路边的露天摊上,有人在叫卖古董等物。在地上铺一张草席,放上古董、零头布、日杂用品等,就成个摊了。摊上摆放的东西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上。往右拐一点,就能看到散发着臭气的拥挤不堪的贫民窟。

  今天是村下少尉值日班,我和仲之岛跟在其后一同巡查。

  我们走进了支那人的卖淫窟。里面污秽异常,房间里全是灰尘。在宽两尺五寸多、长六尺左右的灶间里垫上麦秆,再铺上一层薄薄的脏被褥,女人就躺在上面。说她们是女人,不如说是母狗,年龄从十二三岁到三十五六岁不等。那里面还有一些卖淫女是有丈夫的,我们问她丈夫:“让我们乐一下,挺好?”他就回答:“挺好!”然后抱着孩子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

  我们问他:“这女人是你妻子吗?”他回答:“是。”问女的:“这男人是你的丈夫吗?”她也回答:“是。”我们又问她:“这孩子是你的吗?”她点头回答,然后就当着丈夫的面领客人去房间了,一副若尤其事的样子。而丈夫似乎在企盼着能多来几个客人。这些一间连着一间的卖淫窝,几乎都是一家子。有祖母,有母亲,也有丈夫,全家就靠妻子和女儿的卖淫所得维持生计。

  我们手持刺刀,一间一澡挨个儿走过去,让那些卖淫女脱裤子取乐。她们褪下长裤时,只见里面内裤都没穿,直接露出下身。我们一路看过来,被这儿特有的恶臭熏得头都痛了。

  “呸!呸!”我们边啐唾沫边走出卖淫窟。

  回到宿舍,有人在大声朗读《读卖新闻》:“依据新形势,为了确保战争长期持久地展开,也为了强化兵力,将对一部分出征部队进行整顿和换防。”

  我们大叫起来:“但愿我们就是这一部分部队!”

  这则消息令士兵们欢呼雀跃,在士兵中掀起了一股强烈的归国情绪。

  三月六日。

  到处都能发现残敌的行踪。

  上午十一点,春光和煦。我正在北门悠闲地站岗,传来了紧急集合的喇叭声。中队马上分坐三辆卡车轻装出发了。中队出发后,营兵也接到立即出发的命令,我们这些营兵就和重机枪分队的士兵同乘一辆车,紧跟在中队后面。

  据报,汲县附近有五百个贼兵袭击铁道队,我们的卡车卷起阵阵沙尘全速疾驰了两个半小时后,到达了汲县(卫辉)。

  第四中队(坂队(坂队,部队名。此队的中队长姓坂。当时日本军为了保住军事机密,称呼部队时用长官的姓。))驻扎在汲县的女子学校里。这个学校设备简陋,很不正规。黑板就是那面用墨涂黑的墙,教室也给人一种空空荡荡、死气沉沉的感觉。这要在日本最多算个私塾。

  遭袭击的地点离汲县有五公里,等我们赶到时,只看到被残杀的尸体,敌人早就高唱凯歌逃走了。我们停在一个小车站里,这个车站位于汲县与道口镇之间。我们停在站台上,等待着满载尸体的装甲列车。

  北支那的三月初,正是杨柳发芽、春风拂面的时节。大地上空气清新,散发出一股牛奶般的香甜气息。在这万物复苏之际,暖风让人想起了故乡的山川、父母,还有和恋人们度过的日日夜夜。

  连接汲县与道口镇的铁路是敌人逃亡前破坏的,他们还通告村民可以把枕木当柴烧,一直为燃料发愁的村民们就争先恐后卸下了枕木,导致这一路段陷于瘫痪,铁轨则被散乱地扔在一边。

  铁道队的四十五名工兵正在修复平汉线彰德以南部分被破坏的铁路,得把这一段铁轨给接好,于是他们征用了约五十个农民和苦力干体力活。天空蓝蓝的,风暖洋洋的,地面升起的雾气使得一切看上去都像在梦幻中,没有炮弹声,也没有刺耳的枪击声,在这儿也听不到都市的噪音,有的只是温暖的阳光和十字镐挖土的声音。工兵们脱去上衣,半裸着身子埋头干活。

  其实三天前,就传来了大概有数千名残敌会来袭击的消息。这儿的村民对日军抱有好感,而对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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