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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从西大坑被围的人群中挑出了年轻姑娘、媳妇和一些男人去大坑西沿几户人家给日军做饭。饭做熟了,残暴的鬼子却把妇女推下白薯窖奸污,做饭的男人也被杀死在村西场地上。尔后,纵火焚烧了他们的尸体。
与此同时,日本杀人魔王正在布置更大的杀人场。据一个当时随日军担任现场翻译的董蓬林,在战后交代说:“进入潘家峪村,到村西街大泡子,村民正在向这里集中。顾问看这里周围警备不便,让我告诉特务另找地点。经回报,坑东南坎有个大院可以容得下,就决定迁到那里,把村民都赶到大院。”
这个大院就是地主潘惠林的宅院,分东、中、西三院,前后三层房,四周有一丈多高的院墙。日伪军和特务把村里秫秸、茅草、松树枝抱进大院,在院子里铺了很厚一层,然后浇上煤油。大院南墙外支起木梯,上面站满了荷枪实弹的日本兵,土墩和平房顶上也架起机枪。
第八部分 烈火余生:潘家峪惨案第25节 烈火冤魂
大约10点钟左右,杀人场布置停当。日本兵拳打脚踢驱赶人们进入潘家大院。从西大坑到潘家大院有100公尺距离,沿途刀枪林立,日本兵一个挨一个排成一条刺刀胡同,大院门口密布着手端机枪、步枪的兽兵。人们从刺刀林中穿过,这种森严恐怖的气氛,孩子们哪儿见过呢!有一个小女孩吓坏了,一边哭,一边后退。佐佐木一步抢上去,“喀嚓”一刀,孩子被砍倒了。他的爷爷见心爱的孩子被杀,向佐佐木猛扑过去,一个手端刺刀的日本兵跨上一步,又将老汉刺死。人们再也沉默不住了,1000多人一齐怒视着,挥舞着拳头与敌人展开了生死搏斗,手无寸铁的人们,哪能抵挡住这些全副武装的法西斯强盗?一部分人当场被害,大部分被赶进潘家大院,只有少数人冲了出去。人们进院后立刻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走在后面的一个犹豫不定不想进门,便被日本兵刺死。
人们被赶进院子以后,日军机枪队长佐佐木便站到凳子上哇啦哇啦地嚷叫,翻译在一旁翻译:“你们这里,老百姓统统地通八路,今天统统地死啦……”接着,伪县长凌以忠站到院南边的大石头上说:“今天皇军来,是你们自己惹来的祸,因为你们一贯地通八路,与皇军作对。”说完便鱼贯出院。“嘎”的—声,院大门关上了。
人们揣摩到大难临头,开始骚动,有三个人往外跑,被开枪打死。又有十多个青年从人群中挤出来,想冲出大门,还没到院门口,就被把守在那里的日军用刺刀刺杀。这时,群情激愤,有的喊,有的骂。立时,日军一窝蜂似的冲进来,照准人们的脑袋就砍,对着胸膛就刺。有几位老年人挺身而出,想唤回日军泯灭了的人性,要日军放过妇道人家和孩子们。残忍的强盗手起刀落,砍下了他们的头颅,鲜血从躯体中直喷出来。东院二门外的日本兵点燃了洒过煤油的柴草,乡亲们脱下棉衣扑打火焰。子弹像冰雹般袭来,手无寸铁的人们被浓烟烈火和枪弹吞没。
敌人野蛮残酷的屠杀,激起了人们不屈的反抗。村粮秣委员潘辅庭见此情景,大声喊道:“快去开门!”于是,一群青壮年冲向院大门。守在门口的日军见他们冲过来,急忙用机枪扫射。冲在前面的人倒了下去,后面的拥上来又倒下,又拥上来……50多岁的潘国生,甩掉着火的棉衣,大吼一声:“没死的跟我来,和狗日的拼了!”冒着弹雨冲向日军,负伤倒下,又挣扎着起来,扑向日军,从日军手里夺下机枪,猛力朝日军砸去。一群日军扑了上来,潘国生壮烈牺牲。潘树密的母亲50多岁了,和一群妇女冲到东院藤萝架下,见一枚手榴弹滚落过来,她猛地推开身旁的妇女,抓起冒烟的手榴弹扔向日军。潘瑞玲的妻子和一群妇女被逼进中院的门房,见日军点着柴草,就支起窗户往外冲,前边的人刚迈过窗台,就被日军刺杀了。后面的人抱起着了火的秫秸,继续往窗外冲,吓得院内的日军急忙躲闪。他们中的一些人翻过院墙跑进了东院。
人们东冲西突,寻找生路。
潘国奎等十多个人冲到东院,冒着密集的枪弹,拆开用砖垒死的东院北门,冲出大院,刚跨进道北对面人家的门槛,端着刺刀的日军追赶过来,人们急忙关门,日军的刺刀穿进铁皮门扇,刺刀一时拔不出来,这几个人逃脱了。日军刺刀戳穿的那扇铁门至今尚存。
潘辅庭、潘老太太等30来人拥进丁东院的粮仓。人们用粮食缸等重物顶住屋门,抄起板斧、耙子、秤杆、秤砣准备同日军拼个你死我活。幸得这间屋和其他房屋不相连,房是泥顶,窗户又用土坯封着,日军在宅院放火,唯独此屋幸存。日伪军撤离潘家峪以后,屋内的人被邻村前来营救的乡亲救出。
有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冲到西院,被大人拉上猪圈棚顶,当他见大火吞噬着自己的亲人,跳着脚怒骂日军。他虽侥幸逃出大院,但天快黑时,又被日军抓住残杀了。
为躲避枪弹,有50多名乡亲挤进牲口棚里。大火将牲口棚烧落了架,人们被埋压在底下,全部身亡。
西院柴草房宅屋之间的夹道里有200多人,全被日军枪杀。由于地狭人稠,死后多数人还都站立在那里。
日军为把潘家峪人民斩尽杀绝,轮番枪杀、刀砍、放火焚烧之后,又从尸堆里搜索尚未死去的人。
88岁的潘春元、63岁的潘刘氏、33岁的潘张氏等6人,就在奄奄一息时,被日军用枪杀害。
日军发现东墙根人尸堆里有人没死,便往人尸堆扔手榴弹,炸得尸肉横飞。
日军撤离宅院时,又在院内遍洒煤油,施放硫磺弹,大火腾空而起。有的人没死,在尸堆底下压着,日军搜索时也没发现他们,此时,由于忍受不了烈火的烧身,忙从尸体下爬出,跳进院内一口五丈多深的井里。
日军离开宅院后,又在院外、村内外进行搜索。天将黑时,从村外南坡又搜出32人。大部分是孩子和妇女,日军强迫他们去潘家大院。走到南崖上,面对院中的大火,人们宁死也不肯再向前迈步,日军即在南崖上杀害了他们,又用刺刀将尸体挑下石崖,架盖松枝、干草,洒上煤油,点火焚尸。崖下33具尸体最后只剩下一堆炭状的骨头。渗进崖壁的血渍,直到十多年后还斑斑可见。
大屠杀过后,日军又在全村纵火,潘家峪近千间房子,立时被烧光。浓烟里窜动着火舌,硝烟和血腥味弥漫着整个山川,美丽富饶的山村,顿时变成焦土。到处是坍塌的房屋、破墙、瓦砾、草灰、焦炭。野坡上没有拾草的孩子,也没有一群群的牛羊,再也看不到村中袅袅的炊烟,只留下一片瓦砾场,几堵残垣断壁上还残存着“庆祝中日满和平”、“建设东亚新秩序”。
这场血腥大屠杀,潘家峪1230名平民百姓惨遭杀害。被圈进杀人场而得以逃生的(包括受伤者)仅有276人。惨案发生后不久,八路军总政前线记者、《晋察冀日报》特约记者雷烨同志随同当地政府领导人丁振军、赵尚金、吴玉山等同志来到潘家峪,慰问在惨案中遇难受伤的乡亲。1月31日午后,他们进入潘家峪大惨案现场。雷烨同志在惨杀现场拍下了多幅照片,并以笔名朱靖写了一篇《冀东潘家峪大惨案》的通讯报道,登在1942年4月9日的《晋察冀日报》上。
得知日军在潘家峪的暴行后,当地民众义愤填膺,纷纷发誓要同敌人血战到底,为死难的亲人报仇雪恨。1941年农历三月初,潘树平、潘树成、潘树堂、刘贺、潘树太、潘景龙等7名青年带头成立了复仇青年小队。后来,潘家峪村和邻村青年纷纷参加,队伍很快发展到120多人。五月初五,李运昌、周文彬、刘诚光、高敬之同志到潘家峪,并在火石营村召开军民大会。会上,军分区政治部主任刘诚光宣布“潘家峪复仇团”成立。第一任连长是潘化民,脱产随十二团活动。1942年8月,复仇团编入了正规部队——冀东军分区十二团(为该团二连)。这支复仇的队伍,在冀东军分区的领导下,用大刀和手榴弹等简陋的武器同日、伪军进行斗争,配合八路军主力作战,在丰润、滦县、迁安一带不断给日军以沉重打击,夺取了一个又一个的战斗胜利。在1941年夏季反“扫荡”斗争中,潘家峪复仇团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