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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编辑后记》,《台湾新文学》第1卷第5号,1936年6月。故将拔擢本地无名作家当作刊物的重要任务。《台湾新文学》多次筹措经费,举办“台湾新文学赏”及“全岛作家竞作号”征文活动,并限定只有新人才能参加“悬赏原稿募集”,给予新秀登临文坛的重要机会。著名的客籍作家吴浊流,即是由此崛起。其处女作《水月》发表于《台湾新文学》第二期(1936年3月),另有《泥沼里的金鲤鱼》入选“台湾新文学赏”佳作,并刊登于《台湾新文学》第一卷第五号(1936年6月)。
1937年以后,在“皇民化运动”日趋喧嚣的局势下,台湾总督府图谋于4月1日为期限,一举废止全岛新闻的“汉文栏”。在《台湾日日新报》、《台湾新闻》、《台南新民报》被迫废止汉文栏目后,惟有《台湾新民报》一家延至6月始废。
面对台湾总督府的高压政治,杨逵自知停办汉文栏势在必行。他对此保持了清醒的无奈:
日本统治当局为了消灭台胞的民族意识,于是勒令废止报纸和所有杂志的中文版,“台湾新文学”出版最后一期时,即收到取消“汉文栏”的命令,没有了“汉文栏”,“台湾新文学”的存在意义也等于丧失,加以当时整个台湾的文化活动几乎为“皇民化运动”所淹没,于是便停办了“台湾新文学”。
杨逵:《台湾新文学的精神所在》,原载《文季》第1卷第1期,1983年4月;收入《杨逵全集》第14卷(资料卷),(台南)国立文化中心资产保存研究中心筹备处2001年12月版,第37页。
1937年6月15日,发行至第二卷第五号的《台湾新文学》,在“编辑后记”中说:
汉文栏以此号为止不得不废止。对于只用汉字写作的人和只读汉文的人毋宁是悲哀,但我们也十分感慨。然而汉文作家诸君也不必因而退缩。跟以前一样投稿的话,我们会找到适当的译者予以翻译之后发表,希望更加专心写作吧!
此时的杨逵,不仅承受巨大的政治高压,经济上也处于焦头烂额的境地,双重的厄运使《台湾新文学》在这一期之后不得已停刊。为了杂志的再生,杨逵于1937年6月底专程赴日,以期寻求日本左翼文学界的支持。终因卢沟桥事变爆发,时局突变,杨逵所有计划落空,自己也遭警察跟踪拘捕。杨逵与叶陶用心血生命浇灌的《台湾新文学》园地惨遭挫败,永远失去了再生的机会。
《台湾新文学》从1935年12月28日创办,到1937年6月被迫废刊,除查禁号之外,一共发行了十四期,另有《台湾新文学月报》两期,历时一年半。关于《台湾新文学》以及《台湾文艺》对台湾文坛的贡献,日据时期的著名作家黄得时有着高度评价:
《台湾文艺》和《台湾新文学》的寿命不过三年而已,可是在这短短的三年之中,所获得的效果,比过去十几年的效果都来得大。堪称在台湾文学史上划下一段光辉灿烂的时期。
黄得时:《台湾新文学运动概观》,原载《台北文物》3卷2期、3期、4卷2期;收入李南衡主编《日据下台湾新文学明集·5》,(台北)明潭出版社1979年3月版,第323页。
对此;杨逵也有着完全的认同:
“台湾文艺”和“台湾新文学”发展的那三年,可以说是台湾新文学运动史上光辉灿烂的时期,真正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不仅在小说创作上有了十分丰硕的收获,而且更赢得广大读者的关心与支持,形成一股新的社会运动力量,普及到整个社会。
杨逵:《台湾新文学的精神所在》,原载《文季》第1卷第1期,1983年4月;收入《杨逵全集》第14卷(资料卷),(台南)国立文化资产保存研究中心筹备处2001年12月版,第36—37页。
第四章 文坛园丁:杨逵的编辑生涯
二、1945:《一阳周报》与三民主义理想
杨逵光复后的文学出发,首先是从文学刊物的创办与编辑起步的。
受到台湾光复的巨大鼓舞,台湾各地纷纷出版报刊,创办国语讲习班,举行文化座谈会,开展演讲、美展、演剧等文化活动,其中又以期刊杂志最为活跃。台湾长官公署宣传委员会于1945年11月23日公告,要求已发行的报纸二十日内办理登记手续,“到1946年1月底为止,光台北市一地的报纸加上杂志的申请登记者就有三十九家;到5月底为止,登记的报纸与通讯社共计二十一家。”
参见吴纯嘉:《人民导报研究(1946—1947)——兼论其反映出的战后初期台湾政治、经济与社会文化变迁》之第一章《日治时期到战后初期(1945—1947)台湾报业情形》,(台北)中央大学历史所硕士论文,1999年7月,第55页。“民间与政府各机关单位竞相出版刊物的情况,持续到1946年上半年,也是杂志发行最为蓬勃之时期”何义麟:《战后初期台湾出版事业发展之传承与移植(1945—1950)》,《台湾史料研究》第10号,1997年12月,第5页。。据旅美台湾学者叶芸芸女士统计,1946年夏天,台湾以各种方式存在的报纸杂志,多达八十种左右;1945年至1949年间,台湾出版的期刊杂志有四十三种。
叶芸芸:《试论战后初期台湾知识分子及其文学活动》,收入台湾文学研究会主编《先人之血,土地之花》,(台北)前卫出版社1989年8月版,第63—68页。这期间,台湾“知识分子的昂扬自信与文化界之生气勃勃,是战后初期台湾予人深刻印象的景观,也是台湾历史上,文化界难得一现的黄金时代。”
同①,第63页。
身为台湾文学园地的园丁,杨逵对文学刊物的创办一向情有独钟。杨逵战后初期的文学活动,在短短的三年半时间里,从创办《一阳周报》开始,杨逵光复以后自己创办、参与创刊和担任编辑的报纸期刊乃至出版社多达七种,其对战后台湾的文坛重建与社会改革作用是不言而喻的。
为了庆祝“一阳光复”,杨逵马上把自己在日据时期经营的“首阳农园”改名为“一阳农园”。意识到教育民众、唤起民众的迫切需要,在朋友们的资助下,节衣缩食的杨逵于1945年9月购买了手转轮印机,准备创办新刊物。
1945年9月22日,杨逵在台中市创办了《一阳周报》,这是战后台湾最早出现的中日文合刊的刊物之一。它是一本三十二开的薄薄的小册子,用白报纸印行,每期二十四页,逢周六出刊,同年11月17日出版第九期后停刊。《一阳周报》在林幼春之子林培英和李崇礼之子李君晰的资助下,以刻钢板、油印的方式得以出版。当昔日农民组合及文化协会的朋友们来看望杨逵的时候,杨逵用誊写版出了第一期的《一阳周报》,并把它分送给朋友们,向他们提供讨论的素材。
杨逵创办《一阳周报》,旨在“介绍国父的思想和三民主义,把台湾建设成民有、民治、民享的三民主义模范省。” 杨逵:《我的三十年》,原载《联合文学》第1卷第8期,1985年6月1日。以介绍祖国的革命理想和文学作品为宗旨,传达了杨逵对于战后台湾的社会命运与道路抉择的强烈关注。
台湾光复以后,长期处在被奴役、受歧视的殖民地子民的地位,一旦得以挣脱,台湾智识分子的政治理想和社会使命感空前高涨,他们的济世情怀很快被三民主义的前景所吸引。“当时之智识分子几乎人手一册《三民主义》,满怀抱负与热情,努力要建设‘三民主义的新台湾’,比之日据时期,智识分子更形活跃。”叶芸芸:《试论战后初期的台湾智识分子及其文学活动》,收入台湾文学研究会主编《先人之血,土地之花》,(台北)前卫出版社1989年8月版,第63页。在言必称三民主义的光复初期,随手翻阅当时的台湾报纸,“建设三民主义模范省”的口号就会跃入眼帘。国民党政府来台之前,各地知识分子热烈响应并参与“三民主义青年团”,也足以证明孙文的三民主义对台湾知识分子的号召力。1946年6月16日,由游弥坚、许乃昌、陈绍馨、林呈禄、黄启瑞、林献堂、林茂生、罗万、杨云萍、陈逸松、苏新、李万居等日据时期政治界、文化界的先进分子组成了“台湾文化协进会”,并创办促进两岸交流和台湾重建的刊物《台湾文化》。该会在成立大会宣言的结尾呼吁道:“建设民主的台湾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