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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8a二度梅全传 作者:清.惜阴堂主人-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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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出京,未有赞助之人,欲求老恩师幕友多余之员,乞求转荐一位。”

    冯公点了点头道:“别事老夫不敢从命。若是请一幕友,极有干才的契友,既得其任,必得其人。只是到任之后,凡诸事有不决,可依他行,便能海底澄清。奈此人情性高,也是老夫得意门生,不知他可否?”邹御史道:“不知此人可在舟中吗?”冯公向书童说道:“将穆相公请来!”不一时,良玉来至官舱,与邹御史相见。书童送上茶来,三人用毕。冯公开言说道:“穆相公,这就是老夫的敝门生邹再策,新任河南的省院,欲请贤契到衙内,代为料理军民钱粮,省诸事。吾想贤契可当此任,休怪老夫无趣。”

    良玉未开言,邹御史向着良玉说道:“老恩师道及世兄高才,诸事练达,弟不敢造次,欲求老世兄扶持,弟当重重相谢。”良玉道:“晚生穆荣,才疏学浅。在冯大人这里,无非辩论诗词。况老大人乃省巡抚,有军民钱粮盘驳文书等件,晚生恐不能当此重任,有误大人的政事。”那冯公听良玉这一番言语,哈哈笑道:“穆贤契太谦了。凭老夫这副识英雄的一双眼睛,早瞧见你心中锦绣,日后的收常”又向着邹御史道:“他年功名还在你我之上。”

  随手在袖中取出梅良玉所做的一篇文章,递与邹伯符道:“这就是穆贤契的佳作。”邹伯符接过来一看,真正是锦心绣口,因赞道:“老恩师眼力真乃是超神与圣之先见也。使门生甘拜不辞矣!”良玉道:“鄙陋之章,敢劳二位大人过赞,使晚生无容身之地。”冯公向邹御史道:“贤契请先过船去料理迎接,再请穆相公过船。”邹御史站起身来,打了一躬告辞道:“门生领命。”又向良玉道:“老世兄暂容车驾,俟弟返船,即当扫径迎接。”良玉道:“不敢!门生自当进谒。”各打一躬,告辞而行。冯公相送,邹御史道:“请恩师留步。”冯公道:“哪有不送之理?”又见良玉也送将出来,回说道:“世兄因何送起弟来?”

    冯公回头说道:“穆相公,哪有客送客之理?老夫代送吧!”良玉道:“遵二大人之命,恕不敬送。”于是,一躬而别,回转舱中。冯公把邹御史送至门口,邹怕符打一躬而别,回转舱中。冯公道:“老夫有一言奉嘱。”附耳低声,便说道:“这穆相公其实淡保贤契受任之后,凡事俱要看老夫之面,依得的事,可依他几件,则感之不尽矣!”邹御史道:“无不遵命。”于是,又打躬道:“有罪了,”过船而去。

    穆生按住冯公。冯公一手相挽,说道:“贤契,那邹伯符乃是第一个得意的门生。我见他家人说道,是河南都院,我就有荐贤契之意。及相见之时,他又送些什么贺礼来,与老夫复任之敬,被老夫抢白了一场,倒有难荐贤契之意。今他反谆谆相求,老夫方才把贤契推荐。贤契若到他任所,自然是经济之才,必无轻狂暴躁之意。他若待之不恭,诸事倔强,贤契可寄书与老夫,我自有处分。”良玉打一躬道:“晚生蒙大人深恩,不知可有报答之日否?”

    冯公带着笑,走入后舱,封两封赠仪送来,说道:“贤契,老夫是个穷官,无以为敬,聊表寸心。”良玉一躬道:“晚生既蒙大人周全活命之恩,使晚生却之不恭,受之有愧。若是晚生不受,大人必罪晚生。”冯公哈哈大笑道:“贤契真乃是老夫知心人也。只是相会得迟,相离得速。”良玉听了这番言语,便惨然掉下泪来,说道:“晚生得遇大人,正好盘桓,不觉又是分离。”冯公道:“俱是乾坤内,何须叹别离?”正说之间,家人禀道:“邹老爷差人来请穆相公过船。”

  良玉一闻此言,便站起身来说道:“大人请上,晚生就此告别。”冯公道:“莫言分别二字。”即吩咐家人:“开饭。老夫与穆相公吃。”不一时,家人送酒饭来,与穆相公饯行。

  冯公斟上一杯酒,双手递与良玉道:“贤契,异日鹏程万里,莫把老夫做陌生之人。”良玉接过酒来道:“晚生多蒙大人提携之恩,倘有寸进,须当卸环结草,决不忘老大人宽宥之恩矣!”于是,二人饮酒数盏。肴馔摆到,二人用毕。冯公吩咐家人取过一个衣箱,将那程仪放在箱内。又见书童捧了几件衣服,向箱内件件放下,又将箱子锁了,将钥匙送于冯公。冯公将钥匙付于良玉,说道:“贤契,这几件衣服,勿嫌粗俗,留在身边,早晚更换一更换。”

    良玉见冯公如此过爱,只得走入舱中,拜伏于地,便说道:“蒙大人知遇之恩,又屡承厚赐,晚生何日报答?”冯公扯住道:“贤契,说哪里话来。那邹伯符乃钦命军门,你可收拾过船去吧!”于是,二人留恋不舍,细说了一番,只得分手。冯公送良玉至舱门,良玉打一躬告别过船,冯公命人将衣箱行李,随后一齐送过船去。但不知那邹伯符是如何迎接穆相公过船?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四回
路无人春生投水
渔有缘玉姐联烟
    词云:
  合欢杯,谁不饮,切莫贪杯醉不醒;行也稳,坐也稳,一斟一酌莫装悻。美姣娘,谁不念,切莫苦苦将她恋;鸳鸯枕上动干戈,恩爱之时反成仇。世间财,谁不爱,公道取去也莫怪;若将毒计算得来,来得快时去得快。英雄气,谁不习,身家性命休儿戏;人来寻我且由他,我若弃时无不弃。饮酒不醉最为高,见色不贪是英雄,无义钱财君莫取,忍气饶人祸日消。为人若知其中意,方得长久乐逍遥。

  诗曰:
  长途窄路遇强人,无奈投环拼殒身。
  幸喜渔舟垂侧隐,赤绳系足美姻成。

  话说良玉过船,邹伯符迎入舱内,行了宾主之礼,坐下献茶等事不提。两下一声锣响,各开船只。

  且不言良玉随邹伯符往河南荣任,也不讲冯公进京复任。

  拨转文词,单言春生在庙门首,亦被巡更兵役喧嚷从梦中惊醒,见灯火照耀,家人齐呼捉贼。春生不知何故,吓得战战兢兢,只是东奔西跑,不顾高低跑至半里多路,旁边有一树林,便钻入内。回头一看,见四面无人,又不知良玉跑散何方,心中思想,两泪汪汪,只听得路上喊叫之声,吓得又不敢言。心中思想:“曾记得爹爹说,山东济南府有一个得意的门生,此人姓黄,曾做江西饶州九江道,他目下却退任在家,我今不如去投他,或者看爹爹之面容留着我,亦未可知。”

    心中想着,耳内一听,已交二鼓,口中嗟叹:“老天呀,老天。偏是今夜更长,衣服尽被强人剥去,叫我如何受得这样冷冻之苦?”切切悲伤。不多一时,只见天大亮,也只得站起身来,抖一抖衣,又抬头一看,总不见良玉,又痛哭了一场,心中想到:“我闻黄世兄住在北关不远,我不若前去找寻。”

    走进城中,见一个老者,站在街旁,只得走上前来,打了一躬道:“请问老丈一声,这原任江西饶州九江道黄公府宅,他住在何处?”那老者回道:“你问他做什么?”春生道:“晚生与他有些年谊,特来访问故友。”那长者回道:“不可造次!今日幸遇着我这个老汉,若是遇着别个,只恐你来得,去不得呢!”那老者便将黄府之事,从头至尾,与春生细细地说了一遍,春生应诺,又把到黄府的路径,问在腹内,辞别老者,一直竟奔黄府而来。

  不多一时,便来到黄府门前,只见大门上十字贴的封条,封锁得紧,又见两边墙上贴了许多告示。春生走上前一看,只见那告示写着:“山东济南府历城县正堂余,为钦犯官招领变价事,今奉本府正堂余牌开,奉布政使王牌开,奉督部院张宪牌开,抚部院郑宪牌开,遵部文咨行司到府饬县照得文,查原任江西饶州九江道黄权,勾通黄上镇贼一案,审明证实。全家抄封外,所有家产,尽抄入官,以充军饷等。今将此房牙估价,除解费银七十两。为此合行出招示牌,无论绅衿士庶人等知悉,愿领者当堂具呈,交银执业,发给印契收执,毋得畏缩不前。倘有书役人等扰累,许即面禀究办,决不姑宽,勉之慎之,毋违特示,实贴门墙晓谕。”

  春生看完告示,只得连声叹气,在那里寸步难移。此时无奈,只得信步而行,走中暗暗想道:“黄世兄这一案,必是卢贼所害。”一面说,不觉腹中又饿,身上又冷,口中暗骂道:“卢杞奸贼,你害得我家好苦!”不觉已走出北门,面前滔滔大河,杳无人迹,又想到自己身上这般光景,心中凄惨,放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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