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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卫城中,有一长者,财宝无量。妇生一子,端正殊妙,不饮母乳,齿间自然有八功德水,以用资养。年长出家,名耶奢密多,成阿罗汉。比丘问其宿缘,佛言:“迦叶佛时,有一长者,出家入道,不能精勤,又复重病。医教之食酥,夜间药发热渴,求水不得,趋至河滨,河水复竭,备经艰苦。明旦语师,师言:‘汝遭此苦,状似饿鬼,汝今可取我瓶中水去。’比丘如命而往,瓶中水亦竭。心大忧惧,自谓必堕饿鬼。因见迦叶佛,至心忏悔。佛言:‘汝今可于众僧之中,行好净水,可得脱此饿鬼之身。’闻已欢喜,便于僧中常给净水,经二万年,即便命终(迦叶佛时,此间人寿二万岁)。故在所生处,齿间常有清净八功德水。今复遇我,出家得道。”
[按]饿鬼道中,积劫不闻水浆之名。非无水也,身虽生于河滨,而其不闻者如故也。不遇迦叶如来,安能转祸为福耶?
以水卖贫(《贤愚因缘经》)
阿槃提国,有一长者,赀财甚富。家有贱婢,衣不蔽形,食鲜充口,时被鞭挞,求死不得。一日持瓶,诣河取水,举声大哭。佛弟子迦旃延,怜而告曰:“汝若厌贫,何不卖之?”老婢答言:“谁买贫者?”迦旃延曰:“贫实可卖。”婢问:“卖贫若何?”曰:“汝欲卖贫,当一一信受吾语。可先洗瓶,以瓶水布施于僧。”婢言:“瓶是主人之物,如何可施?”师曰:“瓶虽非汝物,瓶中之水,汝独无分耶?”婢意开悟,乃持瓶施水。师亲自受水,授以三归五戒,复教以念佛。是夜,老婢遂命终于主人室内。明日主人见之,怒甚,投尸寒林。其神生于忉利天宫,遥见故身,遂与天中眷属,散华其上。
[按]既知布施可以卖贫,即知礼佛可以卖贱,放生可以卖短命,参学可以卖愚痴矣。有智之人,一闻便当千悟,安在世间之逆境,不可一一卖之乎?
“或买物而放生”
[发明]王法之治罪人也,不能加于杀戮之外。父母之爱子女也,不能加于生全之外。可知天下之最恶者,唯杀生;而天下之最善者,唯放生矣。夫禽兽与人,形体虽异,而知觉实同。观彼被执之时,惊走哀鸣,逾垣登屋。与吾人类,当王难捕戮之时,父母彷徨莫措,妻孥投死无门,异乎不异?观彼临刑之际,割一鸡,则众鸡惊啼;屠一豕,则群豕不食。与吾人类当劫掠屠城之际,亲见父母伤残,目击妻孥支解,异乎不异?观彼宰割之候,或五脏已刳,而口犹吐气;或咽喉既断,而眼未朦胧。与吾人类当临欲命终之候,痛苦欠伸,点头熟视,异乎不异?于此忍心杀之,其恨何如?于此买而放之,其感又何如?
放生不可有常期,恐人因吾买放,反致购求物类也。放生不当有常所,恐人伺吾放后,旋复盗取也。放生不必拘常物,不论物命大小,悉宜救济也。
吾昆放生会,唯清凉庵最善。由其创始之时,善友先捐百金,贮之典铺,每月收其息以放生。而于会期四五日前,又各分小单于与社之友,届期零星攒凑,并不独藉乎典息。此所以久行而不替也。举会之日,各诵《华严经》五卷,香烛薪水之资,三人为之均任,尤属众擎易举。他处可以为法。
下附征事(六则)
放豚放儿(《法苑珠林》)
晋杜永平,梓潼涪人也,家巨富。有子十岁,名天保,甚爱念之,太元三年暴亡。未几,家中母猪生五子,一最肥,将杀以馈官礼。有一比丘,忽谓杜曰:“此豚,是君儿也,何相去百余日,而遂忘耶?”言讫,但闻香气累日。遂放此豚,怜而养之。
[按]佛言:有生之属,或多宿世父母六亲。儒者不察,以为何忍作此种想。独不念作此种想,犹且不忍,岂其杀之而食,反可忍耶?一言以蔽之,曰:弗思耳。
卖猪卖子(《冥报记》)
隋大业八年,宜州皇甫迁,曾窃母钱六十文,母索钱不得,举家尽遭鞭挞。明年迁亡,托胎其家猪腹中,猪稍长,卖于远村社主家,得钱六百文。是夜,其妻方睡,即梦猪云:“吾是汝夫,为取母钱六十,累合家拷打,罚为猪,不意被汝卖去,幸速赎我,稍迟,则被宰矣。”妻觉,犹不甚信,少顷睡去,复梦如初,其情转迫。乃披衣叩姑门,而姑坐起已久,各述所梦而同。时已半夜,而社主尚远三十里。其母恐不肯赎,乃以钱一千二百文,命长男并迁之子同往。社主因社期已迫,坚拒不允。乘夜仰有势力者强赎之,社主乃放猪归。道经旷野,兄语猪云:“审是吾弟,可先行。”猪即先行到家。其后邻里共为嘲笑,子女耻之,乃私告曰:“吾父如此,累儿女何以见人?父向与徐某甚厚,盍往其家,吾等送食可也。”猪闻之,涕泪交流,摇尾竟往徐家,相去四十里。大业十一年,猪遂死于其处。
[按]改头换面,一家俱不识矣,所以六亲毕竟是空。
救羊救女(《法苑珠林》)
唐长安风俗,每过元日,递相设宴。有笔贾赵大,次当设席。其日宾至,见其碓上有汲水绳缚一童女,年可十三四,身穿青裙白衫,泣告客曰:“吾乃主人女也,往年盗父母百钱,欲买脂粉,未及而死。其钱现在厨房西北隅壁孔内,今罚我为羊。”言讫,客谛视之,乃一青羊而白头者也,惊告主人。主人问其形貌,宛如亡女,死二年矣。急索厨中,钱犹在焉。于是送羊于僧舍,而合门斋戒。
[按]钱犹具在,而苦报已偿,不几枉自受罪乎?“万般将不去,唯有业随身”,尤信。
鞭马鞭亲(《冥报拾遗》)
唐并州文水县李信,为隆政府卫士。显庆某年冬,乘赤骥马,并带骥驹一匹,随例往朔州赴蕃。时风雪严凝,行十余里,马不能进。信鞭之数十,马遂作人语,谓信曰:“我是汝母,为生前背汝父,将石余米付幼女,故今获报。此驹即汝妹也,亦为偿债耳。”信闻之,不胜悲泣,乃躬负鞍辔(pèi),告之曰:“信是我母,当自行归家。”马遂前行至家。信兄弟乃别作厂室养饲,有同事母,常为其斋僧礼忏,合门精进修持。时工部侍郎温无隐、岐州司法张金停,俱以丁艰〖为父母服丧〗在家,闻而骇异,就家询之,见马犹在云。
[按]财物之可通融者,无如夫妻子女,乃犹毫不假借如此。然则世之偏憎偏爱,而私为厚薄者,可为寒心。
曹翰宿因(《现果随录》)
苏州刘玉受,讳锡元,万历壬子秋,为贵州房考官,道经湖广,梦一长面伟人告曰:“吾宋将曹翰也,前在唐朝为商,偶过一寺,见法师讲经,发心设斋一供,随复听经半日。以此善因,世为小吏,从不失官。至宋为偏将军,即曹翰也,攻江州不下,怒屠其城,因此杀业,世世为猪,以偿所杀。往岁,曾为猪于君之佃户家,蒙君怜而活之。今君泊舟之所,即我将来被杀处。明日第一受宰者,即我也。有缘相遇,幸垂哀救。”刘惊觉,窥泊舟之所,果屠门也。顷之,抬出一猪,呼声动地,刘遂赎之。
[按]此猪放之阊门放生堂中,呼曹翰即应,万人目击。
救物同登(《广慈编》)
会稽陶石梁,与张芝亭,过大善寺,放膳鱼数万。其秋陶梦神曰:“汝未该中,因放生,早一科。”榜发而验。因曰:“事赖芝亭赞成,奈何功独归吾?”数日,南京录至,张亦中式。
[按]明末,蜀士有刘道贞者,曾作戒杀文劝世。辛酉七月,其友梦至文昌殿,帝君揭一纸示之曰:“此刘生戒杀文也,今科中矣。”寤而语刘,不信。榜发,果如其言。然则欲向青云路者,可以知所适从矣。
“或持斋而戒杀”
[发明]劝人戒杀,犹或相信。若言持斋,未有不以为迂矣。不知天下唯其有食肉之人,所以有杀生之人。亦唯其有杀生之人,所以有食肉之人。二者相为勾引。世人只缘习见习闻,所以不知不觉。假令每日天将晓时,各得神通天眼,亲见无量无边屠户,手执利刀,将一切猪羊牛犬,捆缚在地,加以极刑。尔时一切物类,大声疾呼,魂飞魄战,号天而天不赐梯,掉地而地不借孔。瞬息之间,尖刀尽断其喉。瞬息之间,尖刀尽入其腹。瞬息之间,热血尽从刀缝喷出。瞬息之间,沸汤尽从刀缝注入。由是注目则如热钉烙眼,注背则如沸铁浇身,注舌则如烊铜灌口,注腹则如滚锡缠腰。此时一切物类,因痛极而紧闭其目,因痛极而渐低其声,因痛极而百骸俱为伸缩,因痛极而五脏尽若牵抽。俄而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