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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更不想说大妄语自欺欺他和自害害他。我是学归学,行归行,讲说归讲说,弘扬归弘扬,样样皆以老实心自居,老实话告人,我既不想骗人,我又不想他人的利养恭敬;所以我对一般朋友们,总是毫不客气地老实话老实说,犯不着护惜他,也不怕得罪他,爱听就听,不爱听就散,有几个朋友说我对于密宗害了冷血病我也就报他冷笑一声罢了。民国十三年的春天,勇法师在北平与白普仁尊者,一同闭关于善缘庵,修护摩法,法师便觉西藏的密法,比东密来得完善,他便发了进藏求法的决心,在勇法师的初衷本想一人独往,或带一两个同志,次经白尊者及诸位大护法的劝请,才发起佛教藏文学院的组织。那个初夏也就是武昌佛学院的毕业期,勇法师在北平传十八道,函我到北平相见,面商进藏的事。盖自从入五台山亲近勇法师之后,勇法师视我,就如象他的剃度弟子一般,时时事事没有不照顾我的。他由日本归来,本想在庐山闭关修成就法,他挑中的侍者,我便是第一个。他在北平把方针一变,他对我私人的计划,当然也要变更,所以就来函找我到北平面商。我在武昌听讲《三论》、《唯识》的时候,便深慕什显奘净诸先觉的清尘,继闻勇法师入藏的函召,当然是雀跃三丈唯恐不得其门而入了。那时候,我开离父母已经六个年头了,父母劝促一返的信函,也不记得有几十封了。我那今年推明年,明年退后年的复书,当然也不会欠文字债的。这年回北平,原定的是便道回家一望,略慰父母慈怀,可是因为勇法师急于赴杭传法,便把我回家的妄念打消。到了北平,见了勇法师,商定了进藏学法的计划。勇法师南下,大刚法师、密严法师、善哲居士及我,便作了个留平筹备员,八月间勇法师到北平开学时,便带了朗禅法师、恒演法师及几位居士同来。藏文学院开学了,充先生正式上课了,我们的迦喀也渐次地上了轨道,在这开学之后,又来了超一法师、观空法师、法舫法师等。到了第二年的春末,组织了出发的团体,一路上又是传法灌顶,又是说皈受戒,热闹极了。火车便是专车,轮船也是包仓。在汉口的时候,又加入了严定法师、会中法师等。也有几位老同学,来拦住我们,说些什么母院无人,西藏难去等理由,我只笑他的愚昧固执,他并不知我早有为法牺牲的决心。西藏再难也难不过奘公所行的高昌,和显师所经的关隘。母院再无人,也有虚大师在主持、诸同学在研究。西藏既有很完善的佛法可学可译和可弘传,他们理应赞助我们,鼓励我们才对,为什么反来阻止我们呢?因为都是好同学,只有各行各的志愿,我并没有发言反对他。那年的夏天,在峨嵋避暑,顺便做了个五七息灾法会,秋天在嘉定乌尤寺阅藏及《南海寄归传》,我对于义净三藏,起了一点真实信敬心,我觉得我们中国的这些佛典经论,皆是我先觉牺牲了无量生命财产和心血身汗,更受过无量的痛苦、忧急、悲哀、热泪,才换来这些代价品。换句话说:我觉得这些经书上一字一画,便是一滴血和一滴泪的混合品,那时我们先觉发大悲心、大无畏心,立大誓愿和不顾一切的牺牲,所请来的和译出来的,我们做后学的拿起来的时候,至少也该想一想先觉的大心愿、大事业、大牺牲、大恩德,不应该自作聪明,忘恩负义地批评和诽谤。我们纵不能于先觉的辛苦事业上培福增慧,然也决不应该于先觉的功劳恩义上折福损慧才好。净法师的高僧求法诗云:“去人成百归无十,后者安知前者难。”我读那两句诗的时候,眼睛一定是个红的,因为泪珠的大小与葡萄差不多。他又说:“后贤若未谙斯旨,往往将经容易看。”他算给我们受了个预记。我受了他老人家说话的刺激,同时也受了他老人家的感化,我对于前贤实在不敢起半点轻视心,我对于先觉的事业实在不敢起半点容易心。但是先觉的这种大慈大悲和大无畏精神,我羡慕极了,我也想牺牲一切地去学学先觉,我对于西藏的佛教典籍,凡是内地所没有的,我都发愿学习翻译出来补充所缺。尤其对于义净法师所翻译的律藏,我很想给他补充圆满。西藏的密法,当然也不是例外的事。就是世间的地理、历史、工巧、医方、政治、文艺等,我也有学习的志愿。可是一个人的精力和寿量,是很有限的,能不能够达到我的目的,那就很难得预言的了。
二、 九年康藏留学
民国十四年的秋末,留学团由嘉定出发雅安了。可是这条路上是要经过好几处土匪的区域。我们全体分成了水路两道进行。自洪雅以西,就没有官兵敢做保障的。这时勇法师等,很有暂返嘉定待匪势稍息后,再继续进行的意思。但在一般处出门的同学们,是恨不能一步走到西藏的。对于土匪的危险,是毫无一点经验的,所以都很齐心的主张要走。勇法师也只好俯允我们,一方面请当地政府保护,一方面电请雅安孙总司令设法。时机很凑巧,中段的土匪也有受招安的企望,假借护送我们立一点功,所以用土匪作保商,把我们三十几个人安安稳稳地护送到了雅安。谢天谢地,才脱了龙潭虎穴的土匪窝巢。当时在雅安休息了六七天,就继续前进,由雅安到打箭炉,土匪的区域也不少,我记得由荣经出发的那一早上,遇到剿匪的军队回来,挑着几个人头是很可怕的。后来才晓得,是特为我们去除掉障碍的。第二日过大相岭的早上,又遇见土匪,可是放过了我们去,抢了后面随行的几家布商。后来才知道,也是说通了的,所以才能不抢我们。像这样走了十几天,才到了化城式的打箭炉,住在安却寺,就在这个冬季尾上,请了一位半蛮不汉的土著藏文教师,老实说一句,它的藏语虽比我们好,它的藏文实在还不如我们知道的多,过年了,开春了,同学们觉得无味了。我与朗禅法师发生了欲动的念头,不顾一切的,不问同学们愿意不愿意,我便毅然决然地要上跑马山去学经,哪怕与团体脱离关系都可以。在正式开会讨论的时候,勇法师、刚法师及诸同学都没有什么不愿意。就有一两位不愿意的,见勇法师不但不阻拦而且帮助,他也就没法反对,只有随我的自由罢了。我在跑马山依止慈愿大师住了一年,学了几种藏文文法和宗喀巴大师的《必刍戒释》、《菩萨戒释》和《菩提道次第略论》。这一年所求的学非常满意,对于藏文方面也大有进境,对于西藏的佛法,生了一种特别不共的信仰。因为见到《必刍戒释》、《菩萨戒释》的组织和理论,是在内地所见不到的事。尤其那部《菩提道次第论》的组织和建立,更是我从未梦见过的一个奇宝。我觉着发心求法的志愿,总算得到了一点小结果。哪怕我就死在西康,我也是不会生悔恨心和遗憾的了。在这一年之中,藏人的生活过惯了,专门吃糌粑不吃米面,也试验得有几分成功了,民国十六年的开春,便是我们正式出发期,我和朗禅法师是搭的甘孜拉瓦家的骡帮,装作普通僧人进藏,那个生活是很苦的。到了甘孜,就住在商人家里。勇法师是支官差用官兵护送着进藏,一路上轰轰烈烈大有不可一世之概,尤其那沿途的县长官员等,皆是争前恐后地受皈依,学密咒,郊迎郊送,川边的蛮子们,哪里见过这样尊重有礼的盛举呢?也就是勇法师的气派太大,藏人误为国家特派的大员,西藏政府来了一纸公文挡驾,并有两张通知甘孜的商人,不准带汉人进藏。障碍发生,只得暂时住下了。在四五月间,朗禅法师回到木娘乡学经。我随勇法师,移住甘孜对河的札迦寺,亲近札加大师学经去了,尔时札公年德高迈,示现残疾,名义上虽是亲近札公,实际上学经的师父,都是他老座下的上首弟子,我依止俄让巴师父,听了《菩提道次第广论》的毗钵舍那。后又依止格陀诸古,学了《因明初机入门》、《现观庄严论》和《辨了义不了义论》等多种。这位师父的年龄只比我大一岁,但是他的学问、 修行、道德和慈悲,那都是仰之弥高,钻之弥坚,不可测度的。我依止他老人家共住了四个年头,所得的利益最多。那修菩提心的教授,纯是他老人家慈悲恩予的,对于密宗深意,也由他老人家的慈悲,摸着了一点门路。我对于他的信敬心,是不可用言语来形容的事。他那慈爱的面容及那和悦的音声,令我生生世世也难得忘掉的。民国十七年的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