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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芽温柔的笑道:“当然可以了,等下午吧,下午你俩再过去玩,我们现在要上县城,你俩也回家去吧,别在这儿玩,我们走了。”
“嗯,麦芽姐妹再见,”小花乖巧的朝她挥挥手。
麦芽拉着郑玉又坐回板车上,冬生挥动着鞭子,驴子又迈开腿,往前走了。
路上,麦芽跟郑玉讲起大花跟小花,她俩真是挺可怜的,林大姑现在豆腐卖的不错,家里也忙的一团乱,大花只能带着妹妹在外面玩,她个子小,回家也帮不上啥忙,还碍事。
李元青道:“以后叫她俩经常去咱家玩,反正我娘一个人在家也挺寂寞的,有她俩陪着娘,咱们出去干活也放心。”
麦芽也觉得是这个理,等过两年大花再长大一些,林大姑就有了帮手,在生活上也能减轻些。
半道上,一阵春风吹来,带来田野间的油菜花香,有些种的较早的油菜花,这会已经开了黄色的小花,在绿色之中掺杂的小黄花,远远的看去就像在一片绿洲中,泛起的黄色小船。
郑玉也看着油菜地,脸上带着笑,长舒一口气,道:“春天就是舒服,这气味也好闻,满满的都是油菜花的香气,又不像夏天那样热,也不像冬天那般冷,暖的叫人直想犯困。”
麦芽咯咯的笑,“那叫犯春困,很正常的,我也喜欢春天,春是播种的时节,春天把种子播下去,到了秋天就能收获了,多好,虽然累些,但是一年又一年,过的充实!”
冬生回头看着她俩对着成片的油菜花田傻笑,不免也觉着好笑,“今年咱们家的油菜地不多,不过村里好些人家都种了油菜,也有种小麦的,看这收成应该都不错,谢家今年的租子又能收上来不少,但是……我前些日子听林叔说,谢家想要卖地呢!”
冬生这话叫其他三人都听愣了,李元青首先问道:“他家好端端的,干啥要卖地?咱们去年把那些坏地还给他们,是不是他们不想要那些坏地?”
冬生摇摇头,“这事我也不清楚,林叔是听谢家长工说的,具体是咋回事,咱也不清楚,不过这消息既然传出来,怕是真有其事,就是不知道他想卖的是哪块的地。”
郑玉虽然不是榆树村的人,但以前也经常来林氏家住,对谢老二多少还认得一些,“他即使要卖,也不会卖好地,好地他留着自己种,反正他家有的是钱请长工。”
麦芽心里有了计较,谢家一定急需用钱,谢老二接连把两个女儿都嫁出去铺路,一定是想让谢文远在仕途上有所建树。卖地筹钱给谢文远,这并不奇怪。
她想的也不是谢家筹钱到底要干啥,她是在想,要是谢家卖,别人为啥不能买呢!可她又一想现在的处境,好像没那么多钱去买地。真是的,理想是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郑玉看她低着头,不知在想啥,正要问的。却被冬生一句‘到县城了!’给打断。
她一抬头,果真看见热闹的庄县,城楼上的庄县二字,还是一样的深刻。
今天不是红集,赶集的行人不多,城门口也没什么人摆摊。冬生道:“我们先去哪?”
李元青看着板车上的一桶黄鳝跟一桶小龙虾,觉得还是先把这两样处理的好,所以还是得先去陈掌柜那里。
一大清早的,陈掌柜的铺子才刚开门,几名小仆在门口扫地,还有的在里面擦桌子拖地,连小二也在里面,却唯独不见陈掌柜。
小二听见驴车声,抬眼一看,瞧见是他们来了,欢喜的不得了,把抹布往肩上一甩,就奔过来了,“咦,你们又上城来啦,我还说明儿去给你们送东西呢,这回好了,货都存在厨房,你们走的时候,随道带上就成。”
李元青把两桶东西拎下车,对他道:“你先别高兴,这是昨儿的黄鳝跟今早现捕的小龙虾,跟陈掌柜说说,现在该是卖小龙虾的时候了,再不卖该被人抢先了。”
小二伸头往桶里一看,“我们掌柜的正说这事呢,要不是身子不舒服,他一早就去你们村里了,这会送来了正好,今天可以多加几个菜卖了,”他冲旁边干活的小仆招手,让他们把水桶送到后面倒了,还得把桶带出来。
麦芽只听得他前面的话,急忙问道:“陈叔怎么生病了,他还好不?”
那两名小仆动作也麻溜,一人拎一桶,就往酒馆后面去了。小二本想请他们进去坐坐,总站在门口说话也不是个呈,但麦芽他们还有好些活要做,可不是来喝茶的,只叫小二赶紧把陈掌柜的情况跟他们讲讲。
想起陈掌柜,小二重重叹了口气,“我们掌柜的也没啥大毛病,本来也就是受了风寒,可他不精心照顾着自己,有时忙的连饭都顾不上吃,这病也就拖的久了,这不,昨儿躺在床上起不来,还是我们给送到秦大夫那里,请他看的,秦大夫也担心他回去没人照顾,就让他留在药铺多待一日,今儿傍晚我们再去把掌柜的抬回来,依秦大夫的医术,我们家掌柜应该没啥大事,就是得好生调养着,毕竟他年纪也不小了,哪经得起累呢!”
看小二表情不好看,弄的冬生他们也很担心陈掌柜的身体,上回去喝喜酒,看他还好好的呢,咱说病就病了呢!
因为担心陈掌柜,所以冬生他们也不跟小二多聊,赶着驴板车就往秦语堂的铺子里去了。
冬生在离药铺几步远的地方,找了棵树,把驴子栓好,麦芽他们先进了药铺。
一打眼,就瞧见李和在那抓药,看他嘴里念念有词,而且报药名和称重量也都熟练,想不到才短短几个月,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成熟很多呢!
麦芽走进药铺,叫了他一声,李和回过头来,见是他们来了,也眉开眼笑的招呼吁他们,叫他们先坐一会,他把药抓完就来。
药铺里并没有秦语堂的身影,不过听着药铺的后堂有人讲话,想来,秦语堂应该在后面给人看病。
李和忙完手里的活,欢快的跑过来,“你们进县城赶集的吗?要去买啥呀?”
“先别说这个,陈掌柜是不是在你这看病,他人呢?”麦芽现在可没心情跟他唠嗑,她急着想知道陈掌柜的情况呢!
李和一指身后,道:“他就在后堂啊,我师傅在给他煎药呢!”能得秦大夫亲自煎药,也算是有福了。
麦芽道:“那我去后面瞧瞧,等会再出来跟你说话。”
“我也去,”李元青拉住她,两人一块往后堂去了。
郑玉站在那,还有些手足无措的,还好,田冬生及时进来了。李和还要忙着抓药,告诉冬生茶水都在后面,他们要喝,自己的去取就成了,不用问过。
药铺里抓药的病人还不少,都是秦语堂先开好方子,再交由李和抓药。
李元青拉着麦芽进了药铺里面,其实这后面的陈设也十分简单,几张床铺子,中间都没有隔断,正对着的,还有一排四开的木门,都很旧了。不过屋里却十分整洁,桌上还点着檀香熏炉。
在四开门的外面,是一条走廊,走廊边上,摆着一排小炭炉,有些是灭的,有些上面咕嘟的冒着热气,而秦语堂就蹲在其中一个药炉旁,拿着把蒲扇在那摇啊摇,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正背对着身子,跟人聊天,而他聊天的对象,赫然就是陈掌柜。他俩像是在讨论病情,陈掌柜躺在简单木板搭成的床榻上,有一句没一句跟他讲话,他倒是瞧见麦芽他们进来了,笑着道:“丫头,你们咋来了?”
麦芽微笑着走过去,“陈叔,我们来县城买小猪仔的,路过你家酒楼时,听小二说的,叔,你现在可好些了?”
秦语堂这时也转过身,慢慢站起来,蒲扇也还有手里拿着,看清来人之后,道:“他没事了,今天再喝两遍药,回家多注意身体,明儿就都好了。”
陈掌柜呵呵的笑,“我底子好,要不是前些夜里没睡好,冻着了,哪会这样容易生病,也多亏了秦大夫,要不然我一个人怕是真不行呢,小二那臭小子熬个药,能把药熬成药糊,我也指望不上他。”
秦语堂笑道:“陈叔,感谢的话就甭说了,你从昨儿开始,一直讲到现在,你说的不烦,我听着都烦了,再说,你又不是没给药钱,我替你熬个药,那也没啥。”
李元青站在旁边,也道:“是得多谢谢他,我们一直都把陈叔当爹看待,连他生病了都不晓得,这样吧,改日我坐东,请秦大夫去我家吃饭。”他讲的是实话,跟陈掌柜相交已经一年了,对他的为人处事,大家心里都清楚。也可能是因为田李两家的当家男人都不在了,李元青跟麦芽很久都没体会到啥是父爱,遇上陈掌柜这个年纪的长辈,都打心里的对他有好感。
陈掌柜因他这一个‘爹’字,立马红了眼眶,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