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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就白活了。”
“你说的在理,那咱们明儿都去,这两娃也得去,她们得在坟前哭一哭!”
这就是没儿子的苦处,没儿子就没人抱灰盆,明儿就得大花抱着,她是长女嘛!
第二天,麦芽起了个大早,用大锅熬了些稀饭,小锅烧热油,炸了些油饼。
油饼是用鸡蛋加碎豆腐渣,加入面粉,以及切碎的韭菜,搅成稀糊状,再用特制的平底勺做模子。用大勺舀着拌好的面糊,倒在平底勺上,再连同勺子放进油锅中炸制。
油饼在热油里迅速凝结,便自动从平底勺上脱落,随后,便可接着再炸下一个。
炸油饼关键就是得掌握好火候,要炸的外酥里软,一咬下去满口韭菜香,才算得上顶好。
大花姐妹俩这一觉睡的香,她俩好久没睡过这样暖的被窝,所以今天精神格外的好,穿衣服的时候便闻见油饼的香味,馋的她俩直流口水。
田氏在帮她俩穿衣服,见着她俩的表情,笑道:“快些去洗脸漱口,你麦芽姐姐正做好吃的呢!”
大花使劲点了点头,弄好自己之后,又转身去看小花,田氏这时已帮小花把棉袄棉裤都穿好了,一拎之下,她才瞧见小花的袄子破好几个洞,里面的棉花都跑出来了。
小花也饿了,止不住的往外张望,一等衣服穿好,便往外面跑去。
等她跑到厨房的时候,麦芽已经准备把炸好的油饼端到堂屋去,见她俩进来了,便打发她们赶快去洗漱,不然等油饼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呢。
冬生也早早就起来了,把院子又扫了一遍,虽然不管用,但总比堆了满院的雪强一些。
他也进了厨房,给她俩打了温水洗脸,接着又到院里喊了李元青他们过来吃饭。
李元青没来,倒是李和跑来了,冬生见他一个人来的,忙问道:“咋就你一个人,他们呢?”
李和一进门,就跑到厨房吃饭去了,听见他问话,忙不迭的道:“元青早上熬了粥,因为我婶子想吃粥,他也跟着喝了粥,秦大夫说什么都无所谓,可我不想吃哪,我就在等你们喊我呢!”话一说完,他便迫不及待的塞了个油饼子放进嘴里,撑得脸部都变了形。
大花看他吃的那样猛,一口一个饼子,生怕盘子里的油饼都被他一个人抢光了,急忙用筷子抢了几个,一半放进妹妹碗里,一半放进自己碗。
李和冲她直翻白眼,“小丫头,你吃的完这样多的饼子吗?可不准浪费呀!”
大花下巴了扬,“当然吃的完,你都能吃得下那么多东西,我们怎么就不能,你比我们吃的多好多呢!”
小花也赶紧帮着姐姐讲话,“就是就是,你的嘴巴好大,我才吃一口,你就吃一个了。”
大花撅嘴道:“你吃那么多也不怕噎着!”
冬生也端了碗,坐下来吃饭,听见大花姐妹俩埋汰李和的话,笑道:“他早都练出来了,再噎也噎不死,顶多把肚子撑破而已。”
“肚子撑破?”大花重复他的话,接着,她捧着肚子大笑起来,小花虽然不明白姐姐在笑啥,但也跟着呵呵傻笑。
果然,孩子就是孩子,即使前一刻悲伤,后一刻也可以很容易就开心起来。
田氏慈爱的瞧着她俩,一面给她们一每剥了个咸鸭蛋。大花姐妹俩很久没吃到这样好的早饭,脸上的幸福不言而喻。
吃过早饭,也就李氏,李和跟秦语堂没去送葬,其他人都去了。田氏一吃过饭,便跟冬生背着大花姐妹俩,因为她俩得先回去换孝服。麦芽忙好了家里的事,才跟李元青一道去的。
还没到林大姑家门口,便又听见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今儿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听说今天小花爹的远房砌亲戚,不少都来了。这哭声,动静大会很,麦芽听着鼻子直发酸,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到了跟前,才瞧见棺材已经搬到外面了,这是口红漆棺材,听田氏说,在他们村,死后能有这样的棺材,已经算很体面的了。
棺材上绑了好几道粗麻绳,上面横着用树枝切成的长扁担,一共有三根,得六个人抬着。
这抬棺材的人数是够了,冬生,李元青,加上林德寿,黄年,钱满仓,还有那个旺才他爹。他们几个都有把子力气,抬棺稳当的很。
村里能出动的年轻人几乎都来了,却唯独不见李元木的身影。麦芽要是没看错,先前她离的老远,看见他家门开了一道缝,李元木躲在门后面,偷偷往外看。
李氏晓得他的德行,气归气,却也没法子,都分了家,没了瓜葛,她说又说不过,打也打不过,还能怎么着。
榆树村有专门的坟地,是村里规划出来的公用土地。只要是榆树村的村民,都可以葬到那里,而且还分家分户。
没有请吹锣打鼓的艺人,只有林氏跟亲人的哀嚎声。
大花还不懂,抱着牌位,被小花爹那边的亲人牵着手,走在队伍的前面,李元青他们抬着棺材,紧随在后面,棺材的后面是林大姑哭的直不起腰,被田氏跟林虎娘搀扶着往前走,麦芽拉着小花跟在队伍的后面,还有些自愿跟随的村民尾随着队伍而走,还有其他负责放炮竹,撒纸钱的人,也走在队伍的两侧。
按着风俗,每走过一个路口,就得放一挂鞭炮,撒一把纸钱,好叫回门的亡灵不会走错路,识得自己的家。
麦芽第一次经历古代的葬礼,听着他们的哭声,只觉得后背凉凉的。林大姑的哭丧,带着点唱腔,拖着长长的尾音,这声音要是半夜听来,是挺渗人的。
到了坟地里,那放棺材的坑,早都挖好了,只等棺材下葬。
期间又是一通规矩,林大姑的哭声也时断时续了,想来,她也是太累了,哭不出来了。
大花姐妹俩就站在一边,看着她爹的棺材放进去,看着黄土慢慢盖上。
小花不知怎么的,看着那一锹一锹的土覆盖而上时,哇一声就哭了,四下找她娘,也不知在害怕什么,还是她明白了,这被黄土埋上的人,就是她的亲爹,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世间便再也没了这个人。
林大姑抱着她,刚止住的泪水又往下掉,整个眼睛红肿着,都快糊到一块了。大花偷偷抹着眼泪,田氏她们也跟着掉眼泪。这情景怎能不叫田氏触动,当初她也跟林大姑一样,站在边上,看着黄土盖上田父的棺材。麦芽那会太小,她不忍心让她瞧见这个场面,所以下葬那天,只有冬生抱着牌位站在一边。
主持行礼了人,喊了句什么,麦芽也没听懂,接着又是一长串的鞭炮声,又人推了推大花,告诉她要把怀里抱的灰盆砸烂,得狠狠的砸,砸出响来。可怜大花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好在有人给她搬了个石板,这脆生的灰盆便在石板上碎了。
絮絮叨叨的诵念声,又响了起来,大致的意思,是让死者安心上路,这灰盆就相当于他在尘世间的根,断了这根,便可以安心的去了,别再回来,也不可缠着妻儿老小。
最后,坟头上还得插棵柳树枝,在柳树枝的下面,是个坟头,再前面便立了块石碑。这年头,能立上石碑就不错了,好多人家只能拿个木板,刻上亡者的姓名,然后往坟前一插,就算完事。
来送坟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田氏跟林氏也搀着林大姑往回去。看着林大姑这副模样,大家便想着帮她分担些,这两日她就住林虎家,大花跟小花钱还是住麦芽那里,等过了这段日子再说。
林大姑家来的那些亲戚,有人好心来送亡者一程,也有人是来看热闹,总之,各人各怀心事,等小花爹一入土,他们便各自回家去了,临走时,连句安慰的话都没留。
这些人,这些事,林大姑也不在乎。这些亲戚,她一早就看透了,这回能来送葬,已属对他们家天大的恩赐。他们又怎敢再留下,万一这孤儿寡母的,要他们帮助咋办?所以,能走就得赶紧走。
好在,有村里人的帮忙,后面的琐碎事情,都替她弄好了。
看着林大姑憔悴成这样,林氏便把林虎的房间腾出来给她住着,就怕她一个人在家,回头再想不开,又或是不吃不喝的,再把身体弄垮了,那可就糟了,她还有两个娃呢!
大花姐妹俩知道又能跟着麦芽回去住,高兴的不得了,不过高兴归高兴,小花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麦芽领着她俩,准备往回去,李元青跟冬生也跟着她们一起,田氏留在林家帮忙,要过一会才能回来。
走过村子的路口,要往家的方向转时,路边蹲着的两个男娃,却引起了李元青的注意,这两个小娃不是别人,是何秀的两个儿子,他们蹲在路边玩雪,身上穿着崭新的棉袄,玩雪正玩的起劲呢!
“大头,小豹,你俩在这儿玩不冷吗?吃过饭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