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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菊娘不甘心,哪里听得进麦芽的话,依然唠唠叨叨,没完没了。到了后来,冬生听不下去,便叫妹妹到元青家转转。
田和菊一看麦芽走了,有些着急道:“咦,她走了,谁给我烧洗澡水,我今晚还要沐浴呢!”
冬生不客气的指着厨房,对她道:“我家水也有,柴也有,你们要洗澡,就自己烧去,我们家没你们家快活,不得空帮你们这忙。”
和菊娘越发不高兴了,“冬生啊,你这是咋说话呢,我跟你妹妹八百年才来一趟,你就这么说话,你是不欢迎我们咋地!”
冬生很想说,没错,就是不欢迎你们。本来他们家日子过的好好的,可总是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就要有人来插上一脚。麦芽忙着烧晚饭,到这会连腿都没歇过。可他们指使起来,好像田家娘三个就是他家仆人似的,呼来喝去,尽情的使唤。
田氏正要说话,却被麦芽拉住了,她真是气不过,“二婶,你们是八百年才来一趟,以前我家穷的时候,你们是请都请不来,我们家也攀不上你家的门槛,既然是你女儿要洗澡,你这个做母亲的,难道不应该去给她烧水吗?我们家人都是笨水笨脚,只怕烧的不好!”
和菊娘气结,“田麦芽,不就让你烧个水吗?有啥大不了的!”
麦芽冷笑,“是啊,不就是烧个水吗?二婶,能有多麻烦呢?”她不动,也不让田氏动,还转过头去对田氏使眼色。田氏哪里不明白,只好拿着东西,回自己屋去了。
麦芽冷哼一声,丢下她们,从家里出来,一路往元青家去了。
入了秋天,小道边上,长了好些野菊花苗,因为没过中秋,菊花都还没有开放,要是等到菊花开放的季节,这满山遍野的,真是画里的一样。
这条土路原本是没有的,只是后来元青家盖了房子,他跟冬生就用碎材料铺了条路出来。他俩都很勤快,每天傍晚,捡些竹节在路两旁做了个围栏,每天做一点,时间久了,就能把两家的路一直连起来。
两家房子中间的地方还空着,只有冬生之前圈了个鸡露天鸡笼,好让小鸡们有个大的活动空间。
如今元青家也把房子盖了起来,这中间的夹道也能利用起来,干脆不靠墙的两面都圈上,可以在中间弄个隔断,这样两家都能养鸡,而且场地还大了。再在鸡栏里种上几棵树,等到下暴雨,或是大暑天,鸡就有地方纳凉了。
麦芽站在荒草丛生的土地跟前,越想越开心,好像梦想都已经实现了似的。
李家商盖砖瓦院墙,四周都是用竹栏围起来的。李元青一出堂屋,自然就看见麦芽站在那傻笑。
“麦芽,你站在那干啥呢!”
麦芽被他一叫,回过神来,便往他家来了,“不干啥,我是想着以后这周围的土地,咱都可以利用,就能多养点鸡,多养些鸭子,不如也后面的水塘围起来,明年多养些鸭子,元青哥,你说好不好?”
第86章 田和菊的悲哀
1
李元青边笑,边把她让进堂屋,“你说行就行,不过咱得一步一步来,先把后山的梨树种定下再说,这围栏的是,怕是要等到明年春天了。”
麦芽也不在意,“我也没说现在就弄啊,就是想想嘛,想想我也开心!”
李氏在厨房听见麦芽讲话,高声道:“麦芽来啦!”
“嗯,婶子,你在厨房干啥呢,”麦芽应了声,丢下李元青跑进厨房去了,不过李元青的一双耳朵却也没有闲着。这天都黑了,麦芽还一个人跑出来,肯定不对。
李氏在厨房烧水,带烧猪食,慈爱的看了看麦芽,“是不是你二叔一家又放啥岔啦?”李元青明白,她也明白。
麦芽嘿嘿的笑了,依偎到她跟前,拿铁叉拨弄灶洞里的火,噘着嘴道:“也没啥,就是随口说了几句话,就把她们给惹毛了,二伯母还要让堂妹留下过几天,我想了想,只怕从明儿开始,我就得给她当粗使丫头,伺候她喽!”
李氏脖子一僵,硬声道:“这是啥话,你为啥要去给她当丫头,她自己没长手,没长脚吗?你家一天下来,那么多的事,当是家里的生意就够忙的了,谁有功夫去伺候个大小姐,我看啊,要不明儿叫你娘跟他们挑明了,省得憋在肚子里,回头再把自己给气坏了!”
李氏的慷慨之言,让麦芽感动坏了,她抱住李氏的脖了,跟她撒娇道:“婶啊,还是你好,我娘就是心软,一句重话都不敢跟她们讲,你都不晓得她们刚才讲话有多气人,二伯母还叫我给堂妹当丫头,跟着她进宫选妃呢,你说,我凭啥给她当丫头啊,再说了,那后宫是什么地方,那简直是女人的坟墓嘛,她自己想让女儿跳,可也别带上我呀,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李氏闻言真是大吃一惊,她没想到和菊娘,连这等卑鄙的点子都想了出来。要知道,只有那穷的卖儿卖女的人家,才舍得把女儿卖给人家当丫鬟。因为卖身,是要签契约的,以后生死都与娘家无关,所以,在乡下人眼里,丫鬟都是最可怜的女娃。
“你那二伯母真是脑子有病,芽啊,她要是再敢提,我立马拿着铁锹冲到你家,把他们赶走,我家他们是谁家亲戚呢,总之,他们打你的主意,就是不行!”李氏骂的义愤填膺,气的呼呼直喘气。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也太无耻了。
麦芽瞧她气的快冒烟了,生怕她真的跑过去跟二伯母干一架,忙劝道:“婶儿,你别生气了,我刚才说的都是二伯母的自言自语,您是不知道,我娘跟我哥,气的差点没把他们撵出去,也就是看在我死去爹爹的面子上,要不然,谁能理他们!”
她这样一讲,田氏就能放心了,还好,田家有个脑子清醒的田氏,还有个疼爱妹妹的田冬生。
麦芽又跟她讲了一会话,便到元青干活的木匠看了看,果然瞧见地上摆了好些个做好的小玩意。
有装东西的小木箱,跟首饰盒差不大,捧在手里小巧玲珑,可爱的很,上面有个盖子,盖上之后,下方是个木制的小木栓。
冬生瞧她爱不释手,便道:“你喜欢就拿回去吧,本来也没打算卖。”
麦芽哪会跟他客气,他要是不给,她还准备朝他要呢。
除了小木盒子之外,还有小马扎,小的很,可以搁在锅灶后面,烧火的时候坐矮凳子最舒服了。麦芽还惊奇的瞧见,他打了个木搓板,真的是搓板,“元青哥,你连这个都会做呢!”
李元青不好意思的笑道:“也不算会做,那天去县城,站在楼上,看见陈掌柜家的后院摆了一个,便向他借来看,才晓得这是洗衣服用的,说起来,这东西就是打磨麻烦一些,做起来倒不难。”
麦芽一听果真如此,木搓板的每一道槽子,都被精心的打磨过,在没有砂纸的年代,他只能用粗糙油毡布,耐心的抛光。因为是用油毡布磨的,所以时间一长,木头上就有了一层油脂,摸上去滑滑的,“有了这个,洗衣服就省事多了,你都不晓得搓那些床单大件啥的,都能把我手给搓疼了。”
李元青笑着道:“那这个木搓板你就先拿回去用吧,回头我再做几个就是。”
麦芽摇头道:“这个还是先给李婶用吧,她洗衣服不方便,等你再做一个,我再来拿,也是一样的嘛,反正现在也没啥大件衣服要洗。”
李元青其实是想让她把木搓板带回去的,但听她这样讲了,便没再坚持,虽然木搓板做起来麻烦,可他现在找到窍门,做起来也没那么难,不是有句话嘛,会者不难,难都不会!就是这么个道理。
麦芽在李元青的小木匠房里跟寻宝似的,还找到李元青空闲时,用木头雕的观音像,这下子,她不得不对李元青刮目相看,这娃真是太有天赋了,因为她手上的这尊木观音,显然就是上一次的庙会,他们在庙堂里见过的那个,想不到李元青竟能凭着记忆就给临摹出来。
李元青看她一直盯着木观音瞧,还以为自己刻的有问题,“怎么了,哪里不对吗?那你说一下,我这就给改过来,”他伸手要来拿木观音,被麦芽缩手躲过。
“不用改,这个我拿回家了,”麦芽冲他调皮的笑了。
这一趟走门散步,结果是,她抱了一堆东西回家。
回去的时候天都黑了,虽然没有多远,但李元青还是要把她送回去,另外,那一堆东西,她一个人也抱不动。
走在路上的时候,麦芽问出憋在心里已久的问题,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心里清楚,可是女人嘛,自己知道不等级同于亲耳听到的回答。
“元青哥,上一回太公跟我说了个事情……”她话说半截。
李元青单纯,根本不去想她话里有没有陷阱,问道:“哦,他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