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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令人兴奋的共鸣,是纯洁的感情,
曾使你失去的家园变得可爱而神圣,
爱将在宏大的基础上,确保生活安定,
有了爱,荒野也会变得可爱,
如同你遥远的可爱家乡,
如同记忆中故乡的美景。
风乃雨之双翼,风的怒吼声预示着雨的来临。森林中深深的静寂和树木在小溪上投下的长长影子,悄悄而又肯定地预示着雷云突然成雨。任何一个在海岸边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难道会误解浪花的语言?滚滚大浪预示着将有可怕的大风。人心也和大自然一样——有神秘的预兆,有阳光和阴云,有凤暴和平静,有时因欢乐的期望而激昂,有时因恶兆而沮丧。
所有曾在世上行走、且拥有思想和记忆、并能由结果推知原因的人都听过这具有灵气的声音,并暗暗承认它们的力量。但是很少很少的人才有勇气声称他们对此深信不疑。最聪颖、最优秀的人相信它们,每天的经历都证明了它们的存在。是的,过去世世代代的格言都涉及到这一主题。一种信念,要是被人认为有危险,俗人就会嘲笑它,好人就会指责它。然而当俗人似乎被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推向从来未曾想到的幸运机遇时,当好人虔诚地说他在祈祷时见过上帝时,他们都在下意识地承认灵的作用。就我而言,我对此毫不怀疑,而且在我人生的不同阶段多次发现,灵的声音并不虚妄。如果我们严密注视它神秘的警告;我们会省去许多事后的叹息与忧虑。
我清晰地记得,我在家度过的最后一个晚上,这种内在的力量坚决郑重地警告我不幸即将到来。它把我往回拉,好像不让我掉进可怕的深渊。它叫我不要离开英格兰,移民加拿大,假如事情由得了我,我是多么愿意高兴地服从它的意见啊。可我已向更高一层的命令屈服,那就是责任的召唤。为了我丈夫,为了我肚子里与我共呼吸的孩子,我已答应永远告别我故乡的海岸。现在看来,退缩是没有用的,也是不应该的。
然而,是什么迫切的需要使我们到这西部的荒野来寻求新的家园?我们并非是强迫移民的。在老家,我们与英格兰由千百条神圣而可爱的纽带联系着,我们由一群亲密的朋友包围着,我与丈夫彼此相爱幸福,我们拥有世界上所能得到的一切——就是没有财富。丈夫的收入村当于一个下级军官的一半薪水,即使用最经济的办法开销,也少得难以保障家庭的基本需要;如果是世家出身,更不能保持原有的社会地位。是的,这点钱可以给孩子买来面包,可以让孩子穿上千篇一律的衣眼,但这样就剩不下钱对孩子进行必不可少的教育,也没有钱应付生病和灾害等不幸争斗。在这种环境下,移民是明智正确之举。大自然表明,欲根治人口过密造成的邪恶,惟一安全的办法就是移民。她的建议总是建立在公正和事实的基础之上的。
到现在我说到的这段时间为止,在我有限的生活用度中我还没有感到什么不便之处。我们生活中不缺什么,有不少舒适的享受,甚至还有一些奢侈用品。在第二个孩子出世之前二一切都顺利、称心。这时有精明人对孩子的父亲说:“你们现在快乐而满足,但这不会持久的。随着孩子的出世你们的忧虑就开始了,尽管你们狂喜地庆祝她,好像她生来命定继承贵族财产似的。你的家庭会扩大,需求也相应增加,你拿什么来满足这些需求呢?必须为将来做些准备,而且得快,趁你年轻、健康,能与人生的种种不幸做斗争,当你想结婚就结婚时,你就知道在人口过密的英格兰,移民便是这种草率行为的必然结果。赶快行动,趁你还有动得了的财力,迁到一块只要勤奋就可以不缺面包的地方去,迁到一个有机会用财富和独立自主回报艰苦劳动的地方去。”
啊!事实应该对那些贪图安逸的人——诗人、小说家、音乐家、读书人、或者有高雅品位和绅士习惯的人——低声诉说这令人不快的现实。他不是这类人,然而他接受了暗示,以他那北方人的精神与干劲发奋干起来。
他说:“必须做出牺牲,越早越好。我亲爱的妻子,我坚信你能响应这号召。我们要手拉手、心连心地向前去面对困难,并依靠上帝的帮助克眼它们。”
亲爱的丈夫!我感到渐愧的是我的意志不那么坚定,在我们准备迎接我们生活中的这一大转折之时,我的心思远远落在你的后面。我感到羞愧的是,就像罗德的妻子一样①,我仍然回头观看,使尽我全身的力量,牢牢抓住我即将离开的这片土地。我所害怕的并不是移民生活中所遇到的艰难困苦,光是筋骨劳累我受得了,也想得开。但我怕失去原有的交往圈子和意气相投的朋友,怕失去追求相同的人,我这才不情愿响应我丈夫的号召。
①据《圣经·旧约》中《创世纪》载,罗德在上帝降天火时幸免于难,出逃之际上帝吩咐他不可回头观看。他的妻子好奇回头一看,立即变成一根盐柱。参见《创世纪》第19章。
我是一个对文学很有造诣的家庭中最小的一员。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我就看到财富从一度繁荣的我家流走。就像加拿大的雪在春天温暖的日子到来之前融化一样,留下的只是没有绿色的裸露的不毛之地。
然而,我家有一股逆境压不垮、知难而进的精神。贫困通常压倒懦弱的心灵,现在却成了我们最好的老师,成为培养当机立断和高尚思想的严厉而富有成效的长辈。正是那席卷而来的不幸成了精神和力量的源泉,就像大河泛滥带给两岸毁灭和荒凉,同时也肥沃了两岸的土地。他们不怕贫穷,人穷却未失去以前的社会地位。他们看重智力胜过物质,利用上帝赋予他们的才能做他们该做的事。世人在嘲笑他们,老朋友们抛弃了他们。他们不理睬世人的嘲笑,他们不愿做只在好运中生活的匆匆过客。
他们的名字从他们所居住的穷乡僻壤传到世态炎凉、人情刻薄的闹市,并由聪明善良的人们尊敬地提及。他们在财富上所损失的,在他们赢得的声誉中加倍地获得了。
我在这样一个自我克制的学校里成长,如果那些高明而神圣的箴言带不来相应的成果,那就真奇怪了。我努力使我自己接受等待着我的变化,使我的心灵、我的追求能适应我所处的位置。
在我们对接纳我们的地方产生一点兴趣或把它看做我们的家之前,我们不得不和古老的偏见做艰苦的斗争,不得不征服心中的傲气。
对我们来说,一切都是全新的、奇怪的,甚至是令人讨厌的。我们要生活在没有教养的人中间,真害怕同他们俗里俗气地来往。他们却把我们看做是想用文雅社会中的礼数和’规矩限制他们独立的改革派。当我们不愿得罪他们时,他们认为我们傲气,不合群。那些尚未完全开化的美国佬很讨厌我们,我们与他们根本没有共同的情感。他们“是为了美国的利益才离开美国的”,我们初到这里时,周围全是这样的人。与他们打交道,我们既不撒谎也不欺骗,他们却看不起我们,说我们在贸易方面无知,办事不精明。
移民加拿大的人首先严重地感到这里根本没有通用的礼貌用语,在优良环境下长大的欧洲人对最穷的人也有个称呼。在我现在描述的这一阶段,“先生”或“夫人”的称呼很少在普通人中使用。他们不敲门就进你的房子,吹嘘着他们的自由,其实他们违背了自由的一条最宝贵的法则,这条法则把最穷的劳动者的茅舍视为他的城堡,是他神圣不可侵犯的私人领地。
“你家男人忙吗?”——“女人在家吗?”是这样的客人们通常问我的问题,而我的衣着褴褛、不穿袜子的爱尔兰仆人却总被称呼为“先生”或“夫人”,好像要故意使差别更明显。
我一直无法得到满意的答案,是什么使他们在我们要求他们尊重时总报以侮辱或粗鲁?我这么说可以给他们这些人留个面子,也可以为他们的不文明找个借口。后来我发现这种蛮横态度是从英国来的没有受过教育的下层移民所常常表现的,这些移民比那些当地人更懂得你对礼貌的要求。于是我发现了其中的奥妙。
在老家社会所强加给这些人的非自然的压力使得他们对待比他们幸运的兄弟时很顺从、很尊重,而这在感情上是令他们讨厌的,是他们所处的依赖于他人的处境强加给他们的。这种对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