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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中的艰苦岁月 作者:苏珊娜·穆迪-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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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负担。在这国土上人生地不熟,又住在这个孤单、荒凉的地方,在一群蛮横无礼的人的包围下,我真害怕,不敢不答应他们。

  就在我们买了新犁的那天,那个聪明的小姑娘的爹到我家想借用一下,人们友好地叫他老撒旦,这并无恶意(我们后来发现他自己其实有个不错的犁)。这儿的土地从未开垦过,地里尽是石块与树根,他实在是不想把自己的弄坏。结果是那被借走的东西还回来时根本无法再用了,而那时我们正打算犁田种秋小麦。为了抹房子,我们买了一把铲子,一把袜子。同样不幸的是,老撒旦说也要抹墙,借去用一小时,可我们再也没见到它们。

  一天早上,那姑娘跑来,与往常一样,又是来骗我。她向我借细线头,我搞不清楚所谓的细线头是什么,也是因为对她的纠缠厌倦透顶,所以就说没有。她气哼哼地走了。没过多久,她又跑来,说是要借些胡椒。我正在做针线活。针线盒开着放在桌子上,里面装着针头线脑,撒旦小姐用她的鹰眼往里瞧了一下,然后摆出惯有的蛮横样子大叫起来:

  “我猜那天你对我撒了个该死的大谎。”

  我可不习惯听人家说这样的话,从椅子上呼地站了起来,指着门叫她给我出去,因为我可不想在自己家里听别人的摆布。

  “你的家!我知道这是我爹的房子,”这个不可救药的坏家伙答道,“你以前告诉我你没有细线头,可你这儿有一堆。”

  “什么是细线头?”我非常生气地说。

  “就是绕在这些木头上的东西。”说着她冲过来抓起我最好用的线轴中的一个。

  “我不能把它给你,我自己还要用。”

  “我并没有让你把它给我,只是让你把它借给我,等我爹从清泉镇回来就还给你。”

  “那么我真盼着他快点回来,因为你借了许多东西,而我正等着用它们,少了这些东西我再也无法干活了。”

  她狡黠地看了我一眼,像打了胜仗一样,把线轴拿走了。

  这些人经常骚扰我,碰巧有一次我对一个英国农夫说了此事。他人不错,住在我家附近,他大笑起来,说我还没有像他一样真正了解加拿大的美国佬,否则就不会让他们再来打扰了。

  他说:“摆脱他们最好的办法是不讲情面地问他们到底要什么,如果他们不好好回答,就叫他们离开屋子。不过我想,还有更好的办法教给你。从他们手里买某件小东西,付钱的时候稍微多给一些,跟他们说下次把要找的钱拿来。我拿命担保,这样他们就会很长时间不来打搅你了。”

  我想试试这个办法,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一天下午,撒旦小姐拿了一盘子黄油想卖给我。价格是三先令九便士,顺便提一句,是实价的两倍。

  “我没本钱,”我给了她一块钱,“不过你可以明天再找给我。”

  懊!伟大的尝试!用一块钱的四分之一的代价,永远地摆脱了这个不诚实的姑娘的纠缠。不用说找钱,她连我家都再没来过。

  大约过了一个月,一天我正在厨房里做苹果饼,一个女人,‘长长的脸,死人一般惨白,活像个巫婆,她突然把难看的脸挤到门里来,拖长了声音从鼻子里哼道:

  “要公鸡吗?”

  噢,他们管吃奶的小猪烤后做成的食物叫烤乳猪①,以前在小旅馆里住了三个星期,天天吃这东西。我不大了解本地的这些常用词,只是想着她有头小乳猪想卖。

  ①英文里rooster(公鸡)与roaster(烤乳猪)发音有些相似,在此造成了误会。

  “好不好?”

  “我想挺不错”

  “你想要多少钱?——

  “两约克”

  “如果它有些分量的话,这倒是挺便宜的。它要是没有十磅或十二磅重我可就不想要了。”

  “十磅或十二磅,嘿,你什么意思,你指望公鸡比火鸡还大吗?”

  我们互相瞪着,毫无疑问,是我混淆概念卞。

  “把那烤乳猪拿过来看看,如果还可以,我就买了,不过我得说清楚,我并不怎么喜欢吃烤乳猪肉。”

  “你管这东西叫小猪?”这个女贩子说道,从袍子下拿出一只很不错的斗鸡。

  我一边开心地笑自己搞错了。一边把钱付给她,买下了这只活蹦乱跳的家禽。事情办完之后,我想这女人该走了。但这公鸡是我买过的所有东西中最不错的一样。

  “你这儿有烟草和鼻烟吗?”她边说边侧身走到我身边,神秘兮兮的。

  “我不用这些东西。”

  “什么,不用烟草和鼻烟,真不可思议。”

  她顿了一下,接下去的话更加神秘:

  “我是想问你的茶叶盒放在哪里?”

  “放在碗柜里,”我说,真搞不懂这都是什么意思。

  “这个我知道。我想问你的是茶叶有没有富余?”

  我现在才开始盘算眼前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噢,你是不是想借一些?我的茶叶一点都不富余。”

  “你可不能这么说,那显得太小气了。我以前从没有向你要过什么东西,我是个穷光蛋,你可是个阔佬儿。另外,我头疼得厉害,吃什么都不行,只有喝上杯浓茶才管些用。”

  “可我刚才给你的钱是足够买不少上等茶叶。”

  “可我想这钱不是我的。那只鸡是我邻居的,她病了,我答应把鸡卖了,给她买些药,可要有钞票啊!”她连哄带骗地接着往下说,“我到哪里去赚钱?上帝保佑你,这地方的人没钱。那些带着大把大把钞票来这里的人钱都丢光了。可艾米莉对我说你们阔得吓人,钱都是从旧大陆带来的,所以我想你肯定能借给邻居一勺茶。这算不了什么。”

  “邻居!你住哪里?叫什么?”

  “我叫贝蒂·弗伊——老贝蒂·弗伊。我住在清泉镇的一个木头破房子里。在你们的后面,那农场是我大儿子的。我是个寡妇,有十二个儿子,真——艰难,勉强度日。”

  “你骂人吗?”

  “骂人!有什么害处?烦躁时,骂一下人心里舒坦点。在这地方,什么人都会骂人。我的儿子们骂起人来个个都像山姆·希尔。我以前经常骂得很难听,可一个月前,卫理公会的牧师对我说,如果不改改这毛病,以后我就上不了天堂。所以我改了一些,太难听的我已不说了。”

  “要是聪明,你最好再也别张嘴骂人。在我们那儿,女士从来不骂人。”

  “好了,你别说了,我时常听人说你们那里的女人都很无知。你能不能借我点茶叶?”

  这女人真是怪人,我给了她想要的东西。她离去的时候,我正在削苹果,她便顺手拿了一个。

  “我猜你们有个不错的果园?”

  “他们说那园子是这方圆几英里内最好的。”

  “我可没什么值得炫耀的果园。不过我想你可能想要点沙司。”

  “沙司!什么是沙司?”

  “连沙司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可真够聪明的。沙司就是把苹果刚成片,晾干了,在冬天做成的馅饼,你现在明白了吧?”

  我点了点头。

  “好了,我要说的是,我没有苹果,可你有该死的一大堆。如果你把最好的苹果给我二十蒲式耳,并提供我半磅粗绳把它们拴在一起,我就做一桶沙司与你分享,也就是你一半,我一半。”

  我是有不少苹果,也就挺高兴地接受了她的要求。贝蒂·弗伊太太走了,走时挺高兴,因为此行收获不小。

  我又一次吃了苦头,发现一旦把她让进屋里,就甭想摆脱她。她想起什么就借什么,可从来没想着还。我想尽办法回绝她,可总是失败。冬天来了,她还是那样一副嘴脸。我一看到她沿着门外的小路而来就不由自主地喊道:“贝蒂·弗伊!贝蒂·弗伊!怎么又是贝蒂·弗伊。上帝让我摆脱掉她吧!”这位大人物最后一次大驾光临时,打算赏脸对我的物品和家具好好安排一番。

  “唔,弗伊太太,你今天想要什么?”

  “太多了,我简直不知该从哪儿说起。啊!受穷是怎样一个滋味!首先,我想让你借我十磅面粉,做一些玉米烤饼。”

  “我想那是用玉米粉做的。”

  “不错,不错,如果有玉米粉的话就那么做。我的玉米粉用完了。这是我新发明的配方。把面粉借给我。我把蛋糕做好后拿一块给你尝尝”

  她连哄带骗地说了这么一番话。

  “噢,请你别麻烦了,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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