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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助这一寓言式的小说表达了对人性恶的深刻忧虑,发出了人类向何处去的疑问。与此同时,许多作家看到,物质的丰富与科技的进步并没有救赎人类,相反,人在物化中陷入更深的沉沦。荒诞派戏剧代表人物尤奈斯库在他的名作《椅子》中向人们展示,舞台上的椅子疯狂地增多,填满了空间,逼得人没有立锥之地,人被椅子挤出舞台,舞台上堆满无人坐的椅子。尤奈斯库说:“物质充塞每个角落,占据一切空间,它的势力扼杀一切自由;地平线包抄过来,人间变成一个令人窒息的地牢”。在这一物化的地牢里,人彻底丧失自己,成为物的奴仆。尤奈斯库在这一戏剧中,表现出他对人类命运的担忧。由于现代主义意识到人性的罪恶与整个文明的危机,因而人从哪里来?又到那里去?成为现代主义极为困惑的思想母题。许多作家深感人类无法救赎自己,无法摆脱自身的苦难,为此而陷入不能自拔的绝望。这种近乎形而上学的绝望既表现出对现存世界的批判与否定,又隐匿着对超越性存在的永久渴望与期待。
尽管绝望但仍执著地期待,这是现代主义文学最深层的信念。海德格尔认为,上帝不是死了,而是隐匿了。在这贫乏的时代,神正在重新降临的途中。因此,在此期间,我们唯一能做的事便是“等待”,为神的到来作准备。他说:“只还有一位上帝能够拯救我们。给我们留下的唯一可能性是,通过思想和创作就一种准备作准备,对上帝呈现或上帝在没落时作准备……”。
所谓准备就是重建迎接神的来临的精神圣殿,就是在绝望中永不舍弃的等待。法国作家贝克特在《等待戈多》这部剧作中,描写了人在荒诞境遇中的心态。摆在人们面前的是,一条路伸向虚无飘渺的远方,戈多将欲来又久久不来,等待者不堪其苦,欲想在路边的一棵树上悬颈自尽,然而多次上吊却死不了,因为等待是不可违抗的命令,是“贫乏的时代”的人的命运,等待者只有忍受等待的苦熬,也许有一天,将会听到戈多由远而近的足音。这一心态概括了西方很大一部分诗人在绝望与怀疑中的信念。此种情怀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中叶的波德莱尔,我们在他的诗中,看到“坟墓后面的光辉”,发现“化腐朽为神奇的太阳”。诗人说他“出现在这厌倦的世界上”,又渴望“翱翔在人世之上”。尽管诗人自言“我的灵魂象没有桅杆的破船,在丑恶无涯的海上飘荡颠簸”,但他没有绝望,他力图用自己的彩笔,“让最微贱的事物具有高贵的命运”。正如阿拉贡对他赞扬道:“真正的诗人就是那能在腐烂和蠢动中显示出太阳的人,那从垃圾中看出生命丰富多彩的人”。二十世纪初,当传统信仰失落,人类处于世界黑夜的时分,美国诗人庞德坚信人类历史上“那些灵魂的先师将生存下去”,因而在自己的诗歌中,努力从各个侧面去与那些古老的灵魂交谈。这样,庞德看上去更象一个怀旧思古情绪浓厚的诗人。贯穿于庞德诗歌中的精神,也就是当代的荷马精神、维吉尔精神、但丁精神。面对价值世界的毁灭,他以“日日新”的勇气,对人类的终极存在进行了悲剧性的探索,代表着人类向那绝对的理想迈进。在艾略特那里,我们感到他那更为强烈的神性渴望:“我们想着这钥匙,牢房里的每个人,想着这钥匙……。”但这一渴望又常常因怀疑而被深深压抑。于是,他静静地唱道:“在那些时刻,我对我的灵魂说,静下来,不怀希望地等待,因为希望也会是对错误事物的希望;不带爱情地等待,因为爱情也会是对错了的事物的爱情有信仰,但信仰、希望和爱情都是在等待之中。不加思想地等待,因为你没有准备好怎样思想:所以黑暗将是光明,静止将是舞蹈”。真实,诗人又不甘心于静止中的等待,他说:“为了要来到那里,来到你在的地方,离开你不在的地方,但必须沿着一条其中没有狂喜的路走”。诗人正是在这条没有狂喜的路上艰难摸索,期望获得那终极的依托。
二十世纪西方现代文学的期待和追求充分说明,尽管文学与宗教处在不同的路途上,各自以不同的方式在不同的道路上行走,但是,文学始终没有放弃对神性的渴望,相反,重建精神殿堂的巨大努力表明,文学比任何时候更显现出对那个神秘存在的关切。终极存在作为人类的精神家园,始终是文学与宗教所共同追求的目标。因此,我们可以说,文学与宗教将在备自的道路上走向同一个归宿。殊途同归,这就是遥远的未来将给我们带来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