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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白黎挑眉,语带深意,“当我想念一个人的时候,我会去见她。”
程玄璇微微一怔,低垂眼眸,只道:“我已经受了王爷很多恩惠,不能再接受你这么贵重的礼物了。”
“玄璇,这颗宝石的珍贵之处,不在于它是否贵重。我把它送给你,当你有一天看到它变了颜色,如果并不是因为我,那你再把它还给我。”白黎把蓝宝石放在石桌上。
“我觉得我并不需要它。”程玄璇依然拒绝,温声道:“自己的心,应该自己想明白,不需要靠外物来证明。”
“可是,你最近的心纷乱繁杂。你想不明白你到底对谁动了情。”白黎的话一针见血。
程玄璇愣了愣。
“玄璇,我不在乎前路有多难走,但是我要知道你是否已经爱上司徒。”他可以等她,但是倘若她的心已经被人占据,那么他会是想地退避到角落。
程玄璇怔忡无语。今日的白黎似乎有些咄咄逼人,令她没有招架之力。
白黎低叹一声,终是不忍把她逼得太紧。
“玄璇,我先回府了,改日再来看你。”凝望她一眼,白黎准备离去。或许他有些急躁了,可是他害怕时日久了,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王爷。”看着他挺俊的背影,程玄璇轻声道,“其实不论我是否爱上了司徒拓,你我之间都不会有可能的。”
白黎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但没有回头。
程玄璇继续道:“即使将来司徒拓休了我,但王爷贵为皇室子弟,又岂能娶曾是大臣之妻的女子为王妃?皇上不可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白黎慢慢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远离京城,隐居山林。就算是皇兄,他也不能阻止我追求自己的幸福。”
程玄璇不禁语塞。难道非要她说她爱司徒拓,白黎才能死心吗?为什么不能委婉不伤人地解决?
白黎望着她,狭眸中闪着几缕柔光,淡淡一笑,不再说什么,举步离去。
程玄璇伫立在原地,心中的某一根弦似被跳动。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并肩携手,坐看云起。那似乎是一幅美丽的画卷。可是,她心里希望陪伴自己的那个人,并不是白黎。
天色渐晚,余辉淡去,夜幕降临。
程玄璇坐回石桌旁,轻轻地摩挲着桌上那颗幽蓝的宝石。
她在等,等司徒拓接宓儿回来。
她该狠一狠心,这样犹豫不决,拖泥带水,只会害人害己。
第三卷 第二十九章 夜见白黎
夜了,风微凉,天漆黑。
程玄璇走出浮萍苑,想去问问司徒拓是否已经回来,刚走至正厅的回廊,就见管家匆匆忙忙地迎面走来。
“夫人。”管家停了脚步,恭敬地唤了一声。
“管家,将军回来了吗?”程玄璇问。
“回夫人,将军已经返来,正在听风轩里。”管家回道。
“宓儿也回来了吗?她住在听风轩?”
“是的,夫人。”管家颔首,见她没有再问,就先行退下。
程玄璇在原地站了会儿,脸上近似本能地维持着微笑,掩盖心里的丝丝酸涩。听风轩,是府中除了轩辕居之外最大的苑园。其实司徒拓这样安排是对的,他应该好好照顾宓儿。
慢慢地走着,进入听风轩,穿过庭院,无阻地到了主卧厢房的门口。
房门虚掩,房内掌着两盏明亮的油灯,照映得那一男一女的身影清楚分明。
程玄璇没有敲门,也没有走进去,只是安静地站着。房里,司徒拓坐在床沿,正低着头和躺在床上的宓儿说话,他的语气柔和,带着抚慰意味。宓儿满脸笑容,似乎很欣喜很开怀,紧紧地握着司徒拓的手。
这一幕,刺痛了她的眼,刺痛了她的心。
无声的,她旋身离开,不想惊扰那一对即将为人父母的男女。
回到浮萍苑,她静静坐在桌旁,目光飘渺,望着琴架上的楠木古琴,手中摸着那颗蓝色宝石。如果有一天这颗宝石变了颜色,会使因为谁?
她清澈的眼眸似蒙上了一层灰尘,黯淡无光。现在宓儿回来了,她也该走了。把完整的空间留给宓儿和司徒拓吧,她不希望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会像卓文一样,缺少父爱。
吱呀轻响,有人推开了房门。她没有回头,只淡淡地道:“你来了。”
“既然去了听风轩,为什么不出声?”司徒拓的嗓音低沉,听不出情绪波动。
“陆大夫为宓儿诊断过了吗?他怎么说?”背对着他,她问。
司徒拓绕到她前面,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沉凝:“陆大夫说,宓儿体质偏寒,胎动不安,极易出现滑胎的情况。如果勉强要之,待生产时母子都有危险。”
“陆大夫也束手无策?”程玄璇微微蹙起秀眉。
“不是。陆大夫认为能够用药调理,距离孩子出生还有五个多月,应该有足够的时间稳胎。”司徒拓没有隐瞒,如实道来,刚毅的脸庞却未显丝毫喜悦。
“那就好了。”程玄璇松了口气,舒展眉宇。事关宓儿母子两条人命,她真心希望他们平安。
司徒拓的脸色深沉,眸底似乎隐着一抹阴鸷。他几乎要恨起她的善良了!但是,他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你不高兴吗?”程玄璇轻声疑问。
“不是。”司徒拓淡淡摇头,没有多说什么。本来他应该高兴,但是他却觉得愈加沉重。他感觉到那股无形的压力又增添了几分。那天,白黎染病,他和他曾有过一段对话。白黎说,如果真爱一个人,有时候应该学会放手;倘若给不了她幸福,强留着人,只会令彼此都痛苦。所以,他答应白黎,公平竞争。现在,他的赢面已经越来越小。
程玄璇慢慢从椅中站起,举眸与他平视。他英俊硬朗的脸庞,高挺笔直的鼻子,线条单薄的冷唇,还有那双墨黑的眼眸,深幽无底。他似乎把所有的喜与怒、悲与忧、累与愁,全都藏于那一片漆黑的深渊之中,不与任何人倾诉,独自默默背负。
她带给他的压力,已经很深很重了吧?
她抿了明粉唇,眼神转为坚毅冷绝。“司徒拓,今天会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讨论这个话题。”
“你想说什么?”浓眉拧起,司徒拓的脸色冷峻。她异常冷静的表情,让他感到害怕,她好像狠下了心,做了某个决定。
“一个女人愿意为你生儿育女,你应该心怀感恩,诚心去善待他,怜惜她。”程玄璇的语调很慢,但每个字都很清晰,“一个女人不愿意为你包容妥协,你应该收回付出,不再强求。”
“如何收回?降地的霜雪,难道还能重回天上?”司徒拓沉声反问。
“能与不能,与我无关,这是你的事。”程玄璇漠然回道,“我只知我想要什么,而你的世界,我不想参与。”
“你真的能让自己置身事外?感情的分量,这般轻浅?”
“感情,其实是可以控制的东西。”
“你错了,感情根本无法自控。”司徒拓的唇边浮起一丝浅笑,笑容与其说是嘲讽,不如说是凄凉。
程玄璇凝眸看着他,他的那一抹笑如一枚细针,极轻极慢地插入她的心脏,并不觉得剧烈的痛,只是隐隐的、绵长的、持续不断的。
司徒拓的目光有些暗沉,低低地道:“我知道你不爱白黎。我也知道你的心里有我。为什么不能顺着自己的心?”
“是的,你所知道的,都是正确的。”程玄璇诚实地回应,没有否认自己的感情,白皙小脸上却是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平淡,“但是,有些事你并不知道。你不知道其实我很自私,很贪婪。既然我要的东西,在你这里得不到,我为什么还要继续投入自己的感情?不如趁现在还来得及,早早收回。”
“你觉得来得及?”司徒拓的黑眸中涌动着复杂得似是悲哀的暗芒。她觉得她还来得及收回感情,而他,似乎已经不能了……
“是,我觉得还来得及。你让我走吧,我会去寻找我想要的生活。而我也会祝福你和宓儿以及孩子,一家幸福和快乐。”她的眸光清冷平静,无波无烂,似无伤无痛。
“你想要休书?”他的薄唇勾起,掠过一道冷冽的弧度,敛去眼中所有的情绪,只剩坚决,“我不会给你,不管你的感情是否可以收敛自如,我都不会让你走。”
“那么,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谈了。”她也料到不会太顺利,但是她的心意已决,他阻止不了她。
“是,不需要再谈了,你只要乖乖呆着。”他冷冷地抛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看着他挺拔凛冽的背影,她脸上冷静坚硬的面具终于卸下,染上一抹幽暗的哀戚。
他身影逐渐消失于视线中,看不见了。
她低垂下头,墨黑的发丝泄下肩膀,遮住了容颜,看不清神情,模糊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