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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之后,夜幕下的将军府,屋顶上盘踞着两个人。
“你确定司徒拓会在轩辕居?”靳星魄压低了声音,问道。
程玄璇轻轻点头。这只是她的直觉,但她相信自己没有猜错。又或者,是她潜意识里不愿去想司徒拓可能会住在宓儿的苑落。
在轩辕居卧房的屋顶,靳星魄手劲轻巧地移开一块瓦,眯眼看下去。
“确实在此。”他低声道,“司徒拓一个人在房里,看样子应该是昏迷了。你若不想惊动别人,就别停留太久。我现在带你下去。”
程玄璇颔首,心情蓦地开始紧张。分别这么久,终于可以近距离看看他了……
惶惶不安地等待着,却不见靳星魄有动静,她疑惑地向他看去。
“有人来了,先等一下,静观其变。”靳星魄半眯着褐眸,望向苑门。
果然,没一会儿,就见一个女子端着冒着热气的药碗走来。
程玄璇的心骤然一紧。虽然夜色昏暗,但看那身影,那隆起的腹部,来人显然就是宓儿。
见宓儿径直走入卧房,程玄璇的心中只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司徒拓的轩辕居,不是不准女子轻易进入的吗?是否宓儿怀着孩子,所以身份已经不同?说不定司徒拓已经纳了她为妾室,或已娶她为正妻。
靳星魄看程玄璇脸上的神色郁悒不定,轻碰了她的手臂一下,示意她透过空瓦俯看。
程玄璇缓了神,举目低俯。房中,灯烛摇曳,宓儿走近床畔,坐在床沿,一勺一勺地喂司徒拓喝药。司徒拓并没有转醒,只是无意识地吞下汤药。宓儿颇为细心,不时以手中绢帕为他擦拭嘴角溢出的药汁。
程玄璇闭目,不想再看下去。他们才是一家人,一家三口。
房内有声音隐约传来。
“将军,你一定要撑住,一定要好起来。”
“不知将军是否会想念玄璇夫人,宓儿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去请玄璇夫人入府一趟。”
“若爱着一个人,不管那个人做了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其实都不会真心去恨的。宓儿相信,爱的力量,比恨更坚固。”
“将军,宓儿为你祈祷,希望你早日康复。”
“……”
温柔的自语,不断传来,程玄璇的眼睛酸涩,心里幽戚。她还在将军府时,和宓儿的接触并不是很多,那时只觉得宓儿的性情略有些怯懦,到此时她才发现,原来宓儿是一个懂爱的人。而她和宓儿比起来,远远不及。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宓儿离去。
“要下去吗?”靳星魄问。他看得很清楚,程小璇的神情,她已然爱上司徒拓,不可自拔。只是她爱得很苦很涩。
程玄璇迟疑了会儿,俯看房中卧床的司徒拓。他英俊的脸庞似乎憔悴了很多,刚毅的下巴长满胡渣,好像很久没有打理过自己的仪容。而他的面色惨白如纸,看起来十分虚弱,可见伤势的确不轻。
默望了片刻,程玄璇轻轻地点了点头。不管怎样,她还是想看看他,触碰他真实的体温,确认他还好好活着。
………………
第三卷 第三十五章:别后相见
静谧的卧房中,烛火冉冉,飘散着袅袅青烟。
程玄璇半跪于床榻前,凝望着紧闭双目的司徒拓。
他的呼吸是这样的微弱,脸色是这样的惨白,面容是这样的憔悴。这段日子,他似乎并没有照顾好他自己。
她慢慢地伸出手,抚上他的脸。指尖从饱满的额头,顺着高挺的鼻子,拂过冰冷的薄唇,然后手心轻轻地摩挲着他微刺的下巴。
他瘦了,面颊明显的凹陷,他是为了什么而消瘦呢?是因为她吗?她可以如此奢望地假设吗?
“司徒拓……”低低地轻唤,她的心中柔软而酸涩,“告诉我,你不会死的,对不对?你不可以死,一定不能死,如果你死了,我该怎么办……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想你好好活着,为了孩子,你要活着……”
她喃喃自语着,目光定在他的眉宇之间。是因为重伤的缘故吗?为什么即使在昏迷间,他看起来还是那么孤寂落寞?是否在梦靥之中,他仍恨着她?
指尖下移,却凌空停住,不敢触碰他左胸的伤处。转而握住他的手,轻柔地与他手指相触,十指交缠,手腕相扣,低念道:“生死迂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牵起唇角,绽出一丝微笑,美如花开。只是,瞬间花就凋谢,只剩败叶。她慢慢地松开他的手,低声喃道:“虽然,我们不能白首偕老,但是,你要答应我,你会活到发白齿摇。”
室内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她,唯有两人的呼吸声,交错交融。
低叹一声,她看着他英俊瘦削的脸,轻轻地问:“司徒拓……你会不会原谅我?”
“不会。”蓦地,一道嘶哑的嗓音响起回应了她。
程玄璇一惊,见司徒拓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不由地浑身一颤。
“你……”她说不出话来,对上他深幽的黑眸,犹如跌入了深不见底的潭渊,再也抽不出身。
“程玄璇,你来做什么?”司徒拓的语气冷漠,虽虚弱着,但仍强撑坐起。
“我……只是来看看你……”他果然不愿意见到她。
“看我?看到我还没有死,是不是很失望?”司徒拓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有唇角微勾起嘲讽的弧度。
程玄璇低垂下眸子,轻声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他依然恨着她吧?可是她却已经不恨他了,曾经他对她的欺凌,她已经放下了。而他,还是放不下的吧?
“当初你狠得下心,现在你就不应该再回来。我的将军府,不欢迎你。”司徒拓的眸光带刺,直射向她。他不想再看到她,不想再感受那种痛楚难舍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她,昨日他又怎会被方儒寒一剑穿心?如果不是方儒寒故意提起她的近况,他又怎会在关键时刻分心,给了方儒寒可趁之机?其实她的近况与他又有何干?她有没有好好吃饭,她是不是夜夜睡不安稳,这些事他根本不必再上心。是她自己选择与他决裂,不要和他有任何关系,那么,他又何须依旧记挂着她?
“那我走了。”程玄璇默默站起,面色有一刹那的苍白。他不欢迎她,他怨她,恨她,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关心他。但这份关心,他是不屑要了吧……
“站住!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来便来,想走就走?”司徒拓喝止住她的脚步,冷冷地质问道,“谁放你进府的?”
程玄璇站住不动,没有回答。
“管家?柔儿?还是宓儿?没有我的许可,竟敢擅自放你进府,莫不是真当我死了!”司徒拓的话语字字犀利,冷酷决然。
程玄璇微愣,心中一紧:“你是说,你下了命令,不许我踏入将军府一步,是这个意思吗?”
“怎么?放你进来的人,没有告诉你?”司徒拓的神情讥诮,黑眸阴沉如墨。是她伤害他在先,现在就别怪他说话无情!
“呵呵……”程玄璇忽然轻声笑起来,唇角却扬起苦涩,“我早应该想到的,这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会觉得这样的疼痛……像是有人用力揪扯她的心脏,想把她的心拉扯出身体外……
“确实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你不是很聪明吗?我会做什么事,我会有什么反应,不都是在你的掌握中吗?”就是因为她看准了他的软肋,她才有本事把他伤得这般重,重得超出他的预料。距离事发已经过了几十天,可是他分毫都没有忘记,那一天她的决绝,她和白黎在床上相拥,她走得头也不回,他一刻都没有忘记过!
“如果恨我能给你力量,请你继续恨下去。”只要他能活下来,恨她怪她又何妨?
“程玄璇!你别自以为是!我一点也不恨你。我不爱,何来的恨!”司徒拓的眸子微眯,语气冷硬。
程玄璇举眸望着他,沉默良久,开口却只是问道:“你的伤,何时能痊愈?”
“你能知道我受了伤,又怎会不知我伤重难治?你是来看我有怎样凄惨下场吧?那我不如就成全你,我直接告诉你,我的心脉已断,能撑得过三日,已属幸运。这样你可满意?”司徒拓泛白干裂的薄唇勾起,掠过清晰鲜明的讽刺,眸光却又黯了一分。他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地想刺痛她,想叫她也尝尝心痛的滋味!
“我不信……我不信……”程玄璇缓缓地摇头,眼中含泪,但却贝齿一咬,硬生生忍住泪水不让它落下。
司徒拓抿唇不语,直直地盯着她。她为什么要露出这般哀伤悲痛的表情?她既然已经决意与他撇清关系,为何还要来打乱他还未平缓过来的心?她真以为他无坚不摧吗?
“你骗我的,对不对?司徒拓,你说,你是骗我的,对吗?”程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