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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形而不受其苦,人有难则神先去而不当其殃。人一息不得神,则一息不至。人有三谷,其虚如谷,而神居之,故曰〃谷神〃。上曰〃天谷〃,泥丸是也。为天根,神之本宫,故神居天谷,则精化炁,炁上升,九年天宫满,而天门为之开通矣。中曰〃应谷〃,绛宫是也。为布政之明堂,故神居应谷则耳有闻、目有见,五官效职,而百骸为之从令矣。下曰〃灵谷〃,丹田是也。为藏修之密室,故神居灵谷则视者返、听者收,神气相守,而营魄为之抱一矣。
白鬓老人曰:“元神”二字,说得极明白,不然必认后天思虑之神为神矣。念止神即来,念动神即去,尤为下手口诀。有病则神离形而不受其苦,有难则神先去而不当其殃。非神化之人,断不能道神化之妙,世之津津论神者,何尝梦见。
养真集上卷终
卷下
气
凡人之气前升后降,真人之气后生前降。气之有出有入谓之凡息,不出不入谓之真息。盖凡息既停而真息自动,息之所以停者,非强闭之不出也,乃虚极静笃,心愈定而气愈微耳。其法:行住坐卧摄心归静,未来不想,既往不思,久之神与气会,情与境忘,神凝气结,只有一息腹中旋转,不出不入,名曰“胎息”。
此息既生,牢守虚静,练精化气,通透三关,灌注三宫,是谓“真橐龠、真鼎炉、真火候”也。《翠虚篇》云:〃昔遇真师传口诀,只要凝神入气穴〃者,乃吾人胎元受气之初,所禀父母精气而成者,乃吾人各具之太极也。真人神依于息,深入于本穴之中,绵绵若存,无少间断,故得“专气致柔”之妙,而能观其复也。
太上曰:〃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人得天地之气以生,呼吸者,橐钥之机。真息者,呼吸之气也。然此真息为受气之蒂,生气之原。呼吸升降,互相迭推,与阴阳相应,刻漏相准,故曰:〃周天息数微微数,玉漏寒声滴滴符。〃
或问:〃以真息为火,亦有说乎?〃曰:〃非以真息为火也。火,人神也,息,乃火之橐钥也。盖橐钥绵绵不绝,即真人之息以踵也。〃故曰:〃谩守药炉看火候,但安神息住天然。〃
夫人之一身总是一气之周流,气通则快,气塞则病,故手舞足蹈以养其气血。此法不拘时候,得便就行,必要专心闭息,则神气充满而气易流通。仍要怒目切齿,则严密武毅而邪念自无。行此数次,而后静坐,最能除妄消病。此一段功夫大有益处,不可忽诸。
白鬓老人曰:仙家秘而不传者只一命功。所谓命者何?气是也。此篇既指出〃不出不入谓之真息,〃又说出〃凡息既停,而真息自动。〃盖凡息者,人生 的一声,口鼻通气。所谓后天之气也。后天之气既通,必得乳食之养,少加蒙盖则死矣。先天之炁则不然,一任母腹之十月,胞衣之包裹,终不能死,其何故也?既此篇所谓腹中旋转不出不入是也。修炼之人,摄情归性,日久功深,返本还元如婴儿在母腹中一般。世之所死者,不过口鼻无气耳。今活时,口鼻已经无气,又死个什么?世之不信仙道者,皆因未明其理,未见其人耳。
精
真人练精化气,凡人气化为精。古人比之为‘汞’,谓其最易走失也,喻之以‘龙’谓其最难降服也。学道者固守而不失焉,名曰:“筑基”。神与炁精常欲去,人但留得住,使之不去,可以长生。魏伯阳曰:〃凡说抽铅填汞,实是还精补脑。〃
或问:〃学道之人多患梦遗,练睡固难,服药不效,如之何则可?〃曰:〃转牵白牛,则不走矣!〃
又问:〃人言玄牝立则真精固,玄牝如何立?〃曰:〃谷神不死则立矣!〃问:〃谷神如何不死?〃曰:〃无欲静极,则不死矣。〃
尝入元帝庙,见龟蛇盘纠。夫玄帝,天神也,而居北辰,人神独无所居乎?维天之所在,紫微居其所而不动,天之极立焉,造化所由生也;维人之所在,黄庭立其所而不迁,人之极立焉,性命之所由固也。故善养者将神火精水凝在一处,犹如龟蛇盘绕混成一块,再不间离,久之静极生动,真火薰蒸,金精吐艳,冲关透顶,灌注上下,此深根固蒂,长生久视之道也。
白鬓老人曰:无欲静极则谷神不死,谷神不死则玄牝立矣。玄牝立则真精固,真精固则永无走失之患。可见梦遗之病,皆从色心未退而起。人真能堪破色魔,一心清净,则龙不难降,汞不妄走矣。若功夫未到之人,偶有遗失之病,须用牵转白牛之法,其法不拘布帛,做一小兜,将外肾兜起,栓在腰后裤带之上,此病自免无须服药也。
教
道是个无言底圣人;圣人是个有言底道。虽曰有言,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非强其所难知难能也。古之教人者,便是教以圣人之道。《易》曰:〃蒙以养正,圣功也。〃是训蒙时即以学圣望之,而学者可不以学圣自勉乎?
慨自孔子之道不著,而佛老之教兴,自佛老之教乱传,而邪说之风起。老子曰:〃修己之身,其德乃真。〃舍身而言修者,假也!今之求仙佛者,往往绝人逃世以求之,彼以为有身家、有妻子、有人事皆能累人,故不能成仙成佛也,必绝人逃世以为之。 殊不知仙佛之道不离身心,果能正心修身,有身家可居,有妻子可乐,有人事可以磨练,故在家亦可以成圣成贤、成仙成佛,何必弃其所甚便者,而必为其所不便者乎?
白鬓老人曰:说出家可以成仙成佛者,人或信之。说在家可以成仙成佛者,人不信。其何故也?皆因未真明其道,未真穷其理耳。独不思仙佛必得出家方成,难道圣人亦必得出家方成乎?何世人著相之甚也!
学
学也者,适道之路也。圣经贤传其路引乎?后是邪教大作,其言与行果合于圣经贤传乎?但有不合焉,即为魔说。学道者只要收得身心牢固,舍身心而别处用功,便非正道。学道不是说过便罢,亦不是知道便了,必要实实的向自己心中,将一切物欲打扫得干干净净,自然合道。
学道之志,贫当益坚,老当益壮。或为客气所使,外物所夺,其咎不在气与物也,皆是志不立之病。只可责志,反复寻思,必见病痛处,决裂底断了,譬如抽骨换髓,涤肠洗胃,另换了一个人,破死底做上一番,何事不成?
圣人之心与人同耳,何独常清常静耶?此无它,只是见得真、养得定。惟性见得真,一切幻境不能迷乱;养得定,一切好物不能摇夺耳闻目见。譬如饮食日日要用,日日又要化而去之,若化去不尽,停滞在腹中,久而成病。
白鬓老人曰:世间学者如牛毛,大约非名即利,名利之外如此好学,如此用功者,几人?故吕祖云:〃天涯间说人寻我,走遍天涯不见人。〃诚哉是言也!
知
学莫先于致知,致知在格物,必学了思,思了学,至于豁然贯通,则知至矣。知至则意诚心正,可次第而得知矣。学者识见有限,天下义理无穷,故有所知,必有所未知。及知其所未知,更有所未知,故诗人有如切如磋之喻。
人非无知也,而真知为难,人之于珠玉也皆欲以手执之,以怀藏之。何哉?盖真知其为宝也,学道者如是真知,不患其不力矣。人之于砒刀也,皆不敢以舌尝之,以身当之。何哉?盖真知其能伤人也。去恶者如是真知,不患其不净矣。
人心本明,只为物欲所蔽便昏了。若知是物欲所蔽,便是明处,紧紧著力主定,今日去些,明日去些,忽生忽灭,汝知之乎?知而能照则可不生不灭,至于不生不灭,则心定而性尽矣。汝今之一气,一出一入,汝知之乎?知而能依则可以不出不入,至于不出不入则气全而命立矣。
白鬓老人曰:今日论知、行,多云知易而行难,殊不悟所知者皆圣贤之枝叶、皮肤耳!真精髓、真命脉,曷尝容易知哉!人若真知,必肯真行,其不肯真行者,仍是假知。
行
知、行,原是合一之功。常常保得知在,便是能行,若一刻不行,便是一刻昏了。君子以身体道,凡身之所在即道之所在。是故行有行功,立有立功,坐有坐功,睡有睡功,随在无念,随在是功。凡有行不来底,只是知不真,知理果真,自然乐于循理,故曰:〃学不厌者知也。〃若见理未真而勉强果行者,意气能有几何?至于意尽气弛,自当行不去了。
时当晚夕,此君子晏息之时也,随当收敛神室,抱一弗离,故无世情缠绕,亦无玄妙道理,乍同死人,始可谓大休歇。至于梦寝无颠倒,而后见主敬之功。迨至来朝,此君子日新之时,也随当蚤起,日求其所未至。有人一己百、人十己千之志,积日成月,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