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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这次分外谨慎,他不能让那个匈奴单于又溜了,他要布下天罗地网,擒获这个危险的对手。
他问陈平:“先生,各郡国的兵马征调得怎样了?”
陈平回答:“这次陛下下了严旨,各郡国都不敢懈怠,都按旨意加紧调集人马,有特殊情况的,也据实呈报了情由。各郡国的队伍已陆续赶往指定地点,路远的正日夜兼程地赶来,总的情况不错。”
刘邦听了满意地点点头,他又问道:“这次总共能集结多少人马,与我们的估算差不多吗?”
“连同晋阳的队伍,这次征讨匈奴的总兵力可达到三十万人以上,且都是精锐之师,这也是中原地区目前能征集的最大兵力了。”
“嗯,差不多,也够用了。”刘邦想,当年蒙恬也只三十万人马,便几乎把河南的匈奴人斩尽杀绝,按目前自己掌握的兵力,制服冒顿,将匈奴逐出燕、代地区,应该是绰绰有余。
他又问:“觇敌工作安排得怎样了?”
“经与众将商议,已派出五支侦察队伍,将代谷及代谷以北地区划分区域,分头侦察,让他们快去快回。”
“派的是什么人?”
“都由能干机敏的卒长带队,每队二三十骑,挑的都是有经验的老斥候。”
“好,要他们查清的内容都交代清楚了没有?”
“都交代清了,最主要的是两条:一是匈奴在代谷一带的兵力部署,有无埋伏;二是匈奴单于的驻地及流动情况。其余的都是些常例内容。”
刘邦点点头,他想了一会儿,又对陈平说:“先生,那块地方太大,地形也复杂,有山地有平川,我们以往又都没来过,五支队伍似乎太少。这次觇敌又是身入险境,有的说不定还回不来,朕意再增派五支,这样,总有几支能回来。一定让他们认真仔细,派的人要精干,也可以让品级高一些的武官带队。请先生快去安排吧。”
陈平心想:陛下这回真用心思,一下子派出十支侦察队伍搜索这块地方,真是绝无仅有的举动,不过谨慎一些也有好处,毕竟对这块地方大家都不熟悉,而冒顿那个对手又很狡猾。
二
当汉营正积极备战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匈奴单于突然派来了使者,说要把单于陛下的书信送交汉国皇帝。
刘邦听了很惊奇,给我送信,他想干什么?他问陈平:“来的是什么人,有多少人?”
“来了一个裨小王,是匈奴万骑长帐下的属官,相当于我们的校尉吧。他们一共才十来个人,其中有两个担任通译的汉人,像是臧荼的臣僚。”
“来了一个裨小王,一个校尉,要见朕?……不见。你找个人出面与他们洽谈,把匈奴单于的信收下来,搞清他们要干什么。你也不用出面,咱们不抬举他,一个裨小王……真是岂有此理。”
“那,就请奉春君出面怎样,前一段审讯匈奴俘虏也是他负责的。”
让刘敬出面,可以,虽说刘敬对打这一仗有异议,但对自己还是忠诚的,嘴皮子也厉害。于是刘邦便说:“让他动点脑子,把那些匈奴人看住了,别让他们四处乱窜,这些家伙突然来到晋阳,定然不怀好意,十有八九是来摸底的。”
陈平便按刘邦的意思去布置了。
第二天午后,刘敬便来禀告与匈奴使者洽谈的情况并带来了匈奴单于致汉国皇帝的信。信的大意是:雁门、云中、代郡,这片地方原来是匈奴国楼烦部落的放牧地,是被你们抢占去的。现在匈奴大单于为楼烦部落收回这片故地,是天经地义的,根本不存在匈奴侵犯汉国一说。请汉国皇帝速速退兵,如还要北侵,匈奴铁骑将予以痛击,勿谓言之不予也。至于双方边界的各种具体细节问题,可以谈判解决。如果汉国皇帝有诚意,可以派员来洽谈,洽谈期间双方应该休兵,云云。
刘敬补充道:“那个裨小王所言也就是信上的这些内容。他有些紧张,怕我们把他抓起来,杀了他,再三说他是奉命送信的,我们愿不愿意和谈都不关他的事,他会完完全全按照我们的意思回去复命。看来那个裨小王只是个信使,不是匈奴单于的和谈使者。”
刘邦看罢信,听罢刘敬的报告,目光与大臣们交流了一下,内心琢磨着这件事的涵义。过了一会儿,他问刘敬:“奉春君,这件事你比我们接触得多,你以为他们来干什么?他们的起初意图是什么?”
“这,臣也在想这件事,本来以为匈奴人既然想跟我们和谈,那个裨小王会有一些具体的意思提出来,谁知没有,他只是带了匈奴单于的一封信。依小臣看,他们这次是在投石问路,想摸摸我们对战、和的态度,这只是一次试探性的行动。”
刘邦仔细地听着,不置可否地摇晃着脑袋。他听刘敬不讲了,便问:“奉春君你说完了?你感到那些匈奴的诚意如何?”
“这,这小臣看不出来。那使臣和他的随从只是很紧张,像是想赶快办完差回去。那个裨小王也不善言辞,还是那两个担任通译的汉人话多,也都是些讨好的话,至于那封信中的言辞,小臣以为甚是傲慢,并无诚意。”
刘邦仍不住地摇晃着脑袋,他又问边上的柴武:“柴将军,你跟匈奴人打交道也不少,你的看法呢?”
柴武想了一想:“匈奴人并非真想与我们议和,末将以为这是一计。”
“喔,什么计?”刘邦颇有兴趣地问,众人也都认真听着。
“缓兵之计。周勃、灌婴两位将军硰石大捷后,匈奴人已无法抵挡我军北上,为了取得喘息时间,便故意派人来跟我们讲和,以延缓时日。当初王黄、赵利等在马邑就使过这个计,这回是故技重演。”
刘邦心里很同意柴武的看法,只是柴武最后那句话他不怎么爱听,这像是在为反贼韩信开脱。
“你们几个怎么看啊?”他问边上的夏侯婴、王陵、陈豨等人。
王陵答道:“匈奴自与我开战以来,屡战屡败,也可能真想求和,不妨与他们接触接触,恩威并加,显示我上国的风范。”
陈豨却摇摇头:“安国侯是以常理来度蛮夷之人。如果匈奴真想求和,便会派来一重臣要员,不会只让一个裨小王来担此重任,给陛下的信函中也不会如此狂妄傲慢,会以谦逊之言辞显示其诚心。因而,臣以为那信函中最后一句话泄漏了天机,‘和谈期间,双方应该休兵’,这才是他们的真实目的,分明是想以和谈换取喘息时间。”
“蛮夷之人,不习礼仪,言辞莽撞,倒不足为据。臣疑惑的是那冒顿单于威镇北国,为草原部落之盟主,难道这么不经打?如果那样,他的那些故事便是虚妄之言了。由此看来,这议和之事,像是虚晃一枪,那匈奴单于很不简单。”夏侯婴也说了自己的看法。
刘邦笑了一笑:“滕公这虚晃一枪之说,当是灼见。至于以往听说的那些神奇故事,则不能全信,以讹传讹,添枝加叶的事一定会有的,那冒顿在蛮夷之邦中是个出众的人物,但岂能与华夏人物相比,你们不要被那些故事吓住了。”
这番话显示出刘邦内心深处对匈奴人的轻蔑,像许多人那样,把他们看做没开化的野蛮人。另外,这番话也显示了他老谋深算之处。他知道,任何一个人物要登上领袖的宝座,一定要编造出许多神奇故事来蛊惑人心,都要把自己搞成半神半人的模样,这样才能让部众敬服,才能确立起自己的权威。权威与迷信是一对亲密的兄弟,或者说是如影随形。有权威便会有迷信,没迷信便不会有权威。他自己就有许多故事,如当年在林子里他偶然砍死了一条蛇,便编出了赤帝子斩杀白帝子的故事;还有,自己明明是到酒铺赊酒喝,喝醉了就酣睡,便让人说看到他头顶上出现了龙形,把卖酒的老太婆吓得半死,以后便白白地供他喝酒,不敢提一个钱字。那些故事越编越多,越传越神,自己真还得益不少,从凡人一步步登上了神坛,似乎自己真是天神下凡,是个不同凡响的圣人。他想那个匈奴单于大概也如此,即使他自己不会编故事,他的左右也会给他编。只要编出一个大概来,自有百姓们会来丰富加工,将那故事编得越来越圆,越来越神奇。因此,对于冒顿的那些故事,他并不认真看待。
陈平在边上一直不说话,这件看来很平常的事却让他感到疑团重重。如果说匈奴人被打怕了,想以议和换取喘息时间,行使缓兵之计,那他应该言辞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