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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自然选择认为的“适者”。
所以“适者”、“不适者”的问题,并不是孤立地去看一个基因,或者一个生命,更多的是某个特定环境中某类物种比较、筛选的结果。
可以这么说,我们作为人,并不是“自然选择”唯一关心的对象。自然选择不是为人服务,也不是为了让人顺利发展、成功升级。万物之主,不过只是我们自封的、让自己开心的名号罢了。
读完《自私的基因》我们发现“适者生存”这四个字,其实是与我们以前理解的“健康”脱节的,与“和谐”、“稳定”、“长久”也脱节的。一开始,作为人很难接受这样的观点,但一个聪明病人对身体、对真相的深刻认识,似乎正是从这样的脱节开始的。
他开始接受更广阔、更辽远的观念,抛弃自己以前对“健康”、“和谐”、“稳定”、“长久”的一厢情愿,抛弃以前掩耳盗铃的生活。他开始站在冷静、从容的阳台上,去鸟瞰整个人类,那里面也包括他自己;去鸟瞰整个自然界,那里不只有人类在玩生存的游戏,人也不是自然选择作用下唯一生还的物种。他开始暂时抽离身边过分具体的现实,去了解自己逃避不了的另一重身份—在疾病王国的那一重身份。他开始真正面对存在的意义:存在是短暂的,而面对眼前的处境则使存在变得更加珍贵。
为什么人会生病?《我们为什么会生病》的两位作者,总结了一些在他们眼中的原因:所有的生物进化过程的产物都是一堆妥协的方案,各有所长,但是常常要付出对某些疾病易感的代价。自然选择无论经过多长的时间都无法彻底清除这些对疾病的易感性,因为它们正是自然选择所创造出来的。
让我们做一个大胆的想象,也许这一切只是时间的问题。
也许只要给我们足够长的时间,身体几乎可以适应所有的挑战。但在没达到这足够长的时间之前,我们仍处于和各种挑战斗争的过程中,我们还会生病。身体虽然在尽己所能,不停地对抗入侵,不停地自我修复,但是这些仍旧阻止不了一种潜在的悄然的变质衰退过程,最终衰老如期而至。即使我们不得其他病,衰老也将会成为疾病之一种,最终人会走向死亡。而衰老和死亡也并非偶然的安排,而是“自然选择”锲而不舍地塑造人类的身体,使基因能最大限度地传递下去而做的妥协。
要回答为什么我们的身体就不能设计得更加可靠一些,我们为什么会生病,也许还得回到和《自私的基因》类似的调子来。虽然有点忠言逆耳,不太讨人喜欢,但它的确能一针见血地解释一些问题。
我们可以看到,那些被自然选择识别出来的“妨碍适应的差基因”,将渐渐变得罕见。但还有些“捣蛋的差基因”,可能不到生命晚期就不会表现出妨碍适应性,自然选择就没有办法清除它们。
大多数有害的遗传作用,之所以被自然选择保留下来,是因为这种基因是不是好处大于坏处还不能够确定。比如,有些基因能表现出杂种优势;有些虽然对携带的人不利,但却能自我增加其基因频率;有些虽然是遗传上偏离了正常,但只在与环境因素作用后才表现出不良作用。
让我们再做一个大胆的假设,疾病可能是不幸的历史遗留问题。假如给一个机会,我们的身体设计可以重新来过,或者有机会对我们身体的设计进行重大修改,也许能找到对付疾病的门路。但无奈的是,我们每一代都只能用父母赋予的身体生活下去,重新设计的机会没有任何可能,只有将错就错。
在没有这些“我们为什么会生病”的生物学解释出现之前,疾病几乎一直带着面纱,高深莫测。讳疾忌医的毛病每个人多少都有。医生们常常只对眼前的具体疾病进行判断,努力向病人解释“你为什么生这种病”,病人却永远不知道“我们作为人为什么会生病”。
这个问题最后落到了宗教或者哲学领域的人士手里,他们想出面回答这个问题,正如历代神学家都在费心思考:一个好的上帝为什么要让好人生病?最后,他们大多把疾病看成了上天降罪于人类或者惩罚某个人的工具。而哲学家们则试图分离身体和灵魂,因为身体的问题繁多复杂,解决不了,所以他们大多采取贬低身体、抬高灵魂的迂回方式。
在一些哲学家们看来,活着意味着一副身体的存在,只要活着,就意味着身体和灵魂之间的不愉快,意味着身体和灵魂之间磕磕碰碰,身体甚至被看成是灵魂“牢不可破的枷锁和监狱”。幸好有了死亡,灵魂的身体枷锁才得以解开,得以独自存在。比如,苏格拉底面对死亡,毫无畏惧。在他看来,正是身体的死亡,灵魂才能获得自由,求真的坦途才得以顺利铺展,才能笔直地通向纯粹的智慧、真理、知识之路。柏拉图费尽心机地论证了灵魂的不朽和不灭,在他看来,灵魂的这些特点刚好与身体的暂时性和局限性相反。他拼命贬低身体,认为正是身体的欲望和需求导致了尘世间的苦难和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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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什么会生病(3)
连载:医事作者:讴歌出版社:北京出版社这些解释不管以什么方式出现,难逃局限—它们的回答总是拘泥在人本身。而在生物学家的带领下,我们获得了新的视角。目光放开,投射到自然界中,我们发现身体和疾病渐渐失去了神学、哲学的意义,而回到了它本身。
这时,疾病根本不是随意发生的,也不是恶的报应。疾病不是上天的安排,也不能反映人们的原罪,它最终源于自然选择,而我们是配合自然选择的角色之一。在这些看似矛盾统一的过程中,我们开始接触到疾病的最本质意义,也是我们希望探寻到的真相。而当面对真相时,奇怪的事情反而可能会发生了,有些人会长吁一口气,感到一种从容和满足,开始坦然面对“身为人必经疾患”这一事实。
《我们为什么会生病》的两位作者认为:在为什么人会生病这个问题上,“毕竟,如果不从进化史的角度去观察,医学里面没有可以讲得通的道理”。当然,这里展示的只是一些人从哪些不同的角度来解释这个问题,也有一些人能通过其他的路径(比如宗教、哲学)进行思考,获得内心的安宁和平静。不管怎样,这个问题是人自己所无法回避的,也是医生所无能为力的问题。思考这个问题,是一个人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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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把身体交给谁(1)
连载:医事作者:讴歌出版社:北京出版社在医疗新时代,“医生无所不知”的模式已经过时了。取而代之的是,知情的病人和医生一起共同作决定,共同选择治疗方案。可惜的是,虽然病人权利运动开始如火如荼,我们和医生之间的关系开始渐渐要求平等,但只要仔细审视一下,就会发现我们要求的仅仅只是结果的平等,却不寻求过程的主动参与。
在这种关系建立的最初,我们甘心以“弱者”自居,病人甚至对自己的身体都没什么了解,就和疾病、医生发生了联系。这时,又怎么去做一个有尊严、有自由的病人—一个聪明的病人呢?
在进医院去看医生的初始,我们内心里极其希望把自己交给一个能掌控全局的医生。医生手持先进器械,脑装各种门类的检查和疾病知识,是权威的“家长”,我们却满怀无助、诚惶诚恐,精神上那么弱小,对自己出错的身体一无所知。
这一刻,其实是谈不上平等的。医生处于控制的角色,起先是在技术上,后来也在心理上;我们作为病人处于屈从的角色,起先是在对疾病和身体的了解上,后来也在心理上。
不同的是,当你对自己的身体和疾病一无所知时,把所有的责任尽数交给一位专业人士,由他来承担所有的责任,在当时可以算是一种轻松的选择。但是一旦有一天,你发现,你全心信任的医生并没有让你保有健康,那么,所有的希望顷刻间就破灭了。病人希望能从医生那里得到承诺—健康的承诺,而医生就必须去实现这个诺言。如果不实现,只能法庭见。
谁为你的健康打算?除了医生,还有你自己!
如果仔细观察一下这种关系,就会发现病人将责任尽数交出,看似轻松,其实偷懒而且被动。病人似乎是被动地被疾病袭击,于是也被动地等待医生(或者医生背后站着的医学)的处置发落。病人甘心以“弱势”自居,很少主动、积极地意识到去承担自己该承担的那部分,甚至连和自己密切相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