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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理会议,毛主席的批评有点过火。林彪是应该批评的,那时提出改换领导不对嘛!其实,林彪给中央写信,建议我当前敌指挥,当时我并不知道。我并无反对他的意见。林彪也无把他拉下马的意思,是要他同朱德、周恩来一起主持军中大计方针,前线指挥要我们这些干将去作。”
黄超不满地说:“毛主席的疑心也太重,生怕别人又来夺他的权。”彭德怀连忙解释说:“可不能那么说,那时大家的心情都有些不好,有些烦闷,毛主席也着
急啊。生怕党内又出现分裂,闹不团结。毛主席虽然批评得重了一点,这叫矫
枉过正嘛。”黄超替彭德怀抱不平:“你应该在会上声明一下。”彭德怀摇摇头说:“说它做什么?有什么了不起,让历史来证明我彭德怀的为人,事久自然明嘛。”黄超又对彭德怀说:“现在两军会师了,应该在川康一带好好休整,西征以来,大家都很疲乏,但中央坚持北进,北进的阻力大哇。”彭德怀回答说:“对此,中央作了慎重考虑,北进才有出路,川康一带,不宜部队生存,又无回旋余地,只能解决暂时的问题。”黄超接过彭德怀的话说:“说实在的,北进,我们也没意见,我们并不反对北进,但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三国时,孔明不是说过,欲北伐必先南征嘛。”“那是诸葛孔明为了巩固蜀国后方的计划,我们并无南下川康建立根据地的意图,因此,南征没有必要。”“大军北上,会遇到马家骑兵,我们没有和骑兵作战的经验,难以制胜。”“现在说起这些,还为时尚早,到时可能就有办法了,不必害怕。”黄超想说想问的,彭德怀都一一给予回答。似乎不太令人满意。最后黄超神秘兮兮地对彭德怀说:“老彭,张主席说,你的部队从江西出来,打得很苦,损失很重,准备给你3个师,听你指挥。”彭德怀一听张国焘以个人名义拨给他3个师的部队,由他指挥,他警惕了。心想,红军又不是哪个人的军队,可以不经研究,凭个人的意愿随便调动。只有军阀才是这样。张国焘把我老彭看成什么人啦,把我当军阀!我老彭要当军阀,就不当红军啦!于是嘿嘿笑了一阵,大声对黄超说:“啊!张主席真瞧得起我彭德怀呀,我可没有本事,指挥那么多部队,现在的几个团,都指挥不好呀。”彭德怀为了表示感谢张国焘对他的“关怀”,当天下午,留张国焘的“特使”黄超在三军团司令部晚餐,还特意叫炊事员多加了两个菜。
晚上,彭德怀的心情有些不平静,加上喝了两盅烧酒,更是思绪难平。想到两军会师前,都极盼会师,力量大了,好开展新的斗争。但一旦会师,又为了战略方针,意见不一,矛盾纷争,时有所闻。今天张国焘派黄超来,又是送礼,又是拨兵,又是打探,情况复杂呀。两军会师后,他已经听到下面讲的一些不利于团结的话,比如因一方面军的帽子小于四方面军的,四方面军有的战士就讥讽说一方面军是“小脑袋”呀,说一方面军打了败仗呀;而一方面军有的战士则认为,既然四方面军说我们是“小脑袋”,那么四方面军则是“大脑袋”呀,说四方面军瞧不起中央呀,瞧不起一方面军呀,甚至还有说四方面军是军阀部队呀等等。说四方面军瞧不起中央和一方面军,多是从张国焘那里流露出来的,因为他已经听到一些张国焘不满意中央的话,不同意中央关于北上川陕甘的战略方针的言论。今天黄超来意非善,特别是问起会理会议,更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张国焘这么“器重”我老彭,要拨三个师给我,哎!居心叵测呀。。黄超送点吃的东西来,倒没什么,送二、三百银洋来,是什么意思?是想收买我老彭不成!看来,还得提高警惕,保持清醒的头脑,谨防上当!他深深感到,目前军内的情况相当复杂,他不安起来,这一夜竟没睡好。
三军团屯驻黑水的第二天,张国焘在镇子里见到杨尚昆,高兴地说:“哟!‘表弟’,你现在投笔从戎了啊——哈哈。。”张国焘戏称杨尚昆为“表弟”,这里有一段简单的故事。杨尚昆在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时,就认识了张国焘。张国焘那时是中共中央驻第三国际的代表。1931年,他俩先后回国,杨尚昆在上海临时中央任宣传部长,张国焘是全国总工会党团书记。他们以表哥表弟关系作掩护相往来,过从甚密,因此感情也不错。故张国焘心目中的“表弟”,还是四年前的印象——一个握笔杆作宣传工作的文化人。
杨尚昆莞尔一笑:“‘表哥’你混得不错嘛,拿起枪杆子,成了一路‘诸侯’了啊。”说完打起一串哈哈。张国焘拍了拍杨尚昆的肩胛:“老弟,我请你吃饭,走,到我那里去坐坐。”杨尚昆欢喜地说:“好!老兄有请,我也就不客气了,到府上拜望拜望。”杨尚昆与张国焘并肩而行,来到黑水镇头的一个大院,杨尚昆瞧了瞧院房宽大的门楣,对张国焘说:“你老兄住的这间房子好大,想必是个大财主的,比在上海那阵住的亭子间阔气多啦。”“上海滩十里洋场,有钱也不敢住大房子,何况那时囊中羞涩,只好挤亭子间。”几年不见面了,黄浦江畔一别,东奔西走,走南闯北,各自为自己的理想在不同的地方作明的或暗的抗争,今天竟在中国西南的小镇晤面,老朋友自然高兴。由于张国焘的条件好,当然要请“表弟”吃饭了。
他们就这样随便地叙谈着,戎马倥偬,不期而遇,话自然很多。但无非是别后各自的行止,时事的沧桑,岁月的忧患,还有他们所经历过的或听到过的许多稀奇古怪的轶闻趣事,但更多的却是患难相逢中的友情。
一会儿,特务员端来饭菜,杨尚昆一见,直咽口水,因为好久以来,都没见过这么丰盛的菜肴。其实,也没有什么,无非是炒牛羊肉,炒青菜,猪肉汤,稀饭馍馍。但七、八个月来,杨尚昆哪里见过这些东西?成天与粗食为伍,肠子早已锈迹斑斑。苦的时候,有几棵野菜一口炒面,就算不错啦。但眼下张国焘的生活,过得真不错哩,难怪养得一肥二胖,不像一个生逢乱世的红军将领,倒像一个财主。不像一方面军的领导人,一个个饱经沧桑,面黄肌瘦。
进餐的时候,杨尚昆嚼着白面馍馍欢喜地说:
“在莫斯科,我们中大的学生只能吃黑面包干,你这个中央代表,可能吃的是这种白面馍馍。”
张国焘笑了笑:“苏联经济恢复时期,他们的生活也苦,你讲的那种黑面包干倒没吃过。”
席间,张国焘向这个老朋友、小老弟问起一方面军的情况,杨尚昆将所知道的有保留地告诉了张国焘。因为杨尚昆对张国焘毕竟有一些了解,彭德怀昨天又对杨尚昆讲了黄超来亦赠送东西的事,以致杨尚昆不免多了一份戒心。
张国焘从杨尚昆这里得不到什么更多新的消息,也就没有再问什么,只顾热情地招呼杨尚昆多吃点东西。既然见到了多久不见的老熟人,杨尚昆也非常高兴,礼貌地应付了一下张国焘的盛情。
张国焘在两军会师以后,一有机会,就广交一方面军中的“朋友”,特别是对一方面军的主力——一、三军团的首领,更是青睐,优礼有加。又是送东西,又是请吃饭,热情备至。
张国焘听杨尚昆说洛甫住在离黑水不远的一个小村,他送走杨尚昆后,决定到洛甫那儿去,因为他有好些问题思想不通,想与中央的总负责人交换意见,看能否说通洛甫,改变中央北上的方针。
张国焘迈进洛甫的小屋便开门见山地说:
“洛甫兄,我今天是来请教一些问题,望不吝赐教。”
洛甫放下手中正在阅览的军事详报,笑盈盈地招呼张国焘坐下,并说:
“国焘同志,不必客气,有事我们好好商量,互相切磋。”
张国焘坐下后说:
“那天,我们在抚边谈到,凯丰写的文章批评我,不应该背着中央成立西北联邦政府。其实,苏维埃运动的政策是否正确,倒值得考虑。根据四方面军的经验,苏维埃和分配土地的口号并没能发动广大群众,倒是红军军事力量的壮大和废除苛捐杂税等口号,却能轰动一时。难道说苏维埃政策就一定正确?而西北联邦政府就是一定不正确?”
不等洛甫回答,张国焘接着又说:
“苏维埃和红军之所以遭受挫折,为何不从政治上去寻求原因!我看这是由于我们把政治观念僵化了。军事观念也随之僵化。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