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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st Temptation of Christ》(《基督最后的诱惑》)影片中的耶稣的下场一样,得不到众人的信仰,得不到精神的永生。我们虽然没有耶稣的神圣,但是我们在这个世界里可以得到自己精神的凤凰涅槃。
经是这么写的,佛也是这么念的,可民众为什么仍然止不住对“白领”崇拜的脚步?究竟是什么在摇旗呐喊驱动他们前进?起初对“白领”的怒目而视如今为什么却变成了奴颜婢膝?至此不由得想起网上和现实中到处传颂着的《等咱有了钱》的段子。这笑话受到人们的热烈欢迎,不时有人拿出来炫耀,俨然自己已梦想成真。但偷窥其背后,你会发现某种东西在投其所好。拉康说,“欲望是人的本质”,“欲望是对他人的欲望的欲望”。被无限制压抑在黑暗角落里的欲望无时无刻不在抗争自己的命运,试图在现实中投射自己。“等咱有了钱”的笑话和“白领意识”恰好契合了民众无意识中的(无论是拉康说的由于欠缺而引起的还是德勒兹说得那种生产性的、积极的、主动的、创造性的、非中心性的、非整体化的)欲望。他们沉浸在幻想世界中,纵容着欲望肆无忌惮的发散,一心向往着白领式的驰骋疆场叱咤风云的生活,想象地勾织着自己的“中产崇拜”的情结,在虚幻的世界里重塑着“理想自我”,进行着一种想象性的认同,同时又得到了想象性的满足,就像镜像阶段的婴儿一样。就这样,他们成了“白领”的虔诚的信徒。
在崇信的过程中,民众真的是白痴?一时间想起三毛的追随者对马中欣和李敖的指责。马中欣在《三毛真相》中披露了三毛描述的故事的虚假性,认为三毛演绎的是一个自己的神话,太多的是自我陶醉与自恋,使其最终沉湎于自己虚幻的世界不能自拔。李敖则认为三毛是伪善的,说“她的言行,无非白虎星式的克夫,白云乡式的逃世,白血病式的国际路线和白开水式的泛滥感情而已”。此些言论发出后引起很多喜欢三毛的读者的愤慨。反驳的言语多如牛毛。但可看出他们反驳的无力感——他们在事实考据的面前不得不承认马中欣和李敖的合理性。既然承认了,那为什么还要极力的维护这种“虚假”的存在?仔细追究不难看出,无论是三毛的追随者还是“白领”的爱慕者,都可以从三毛或白领的身上得到一种想象的满足感。三毛或白领用实际行动虚构了一个想象中的真实的世界。他们的追随者不约而同地驰骋在这个世界里,全心全意地挖掘着自己想象中的欲望的满足感。如同望梅止渴。当你相信看着梅子能解渴,它就能。反之亦然。而欲望对象(三毛、白领)受到批驳被人怀疑时,追随者的欲望同时也被阉割了。阉割意味着快感必须被拒绝,这时民众就要作最后的挣扎,结果却掉进“犬儒主义者”知行相悖的陷阱里。某种程度言,这时民众都患上了精神分裂症,就像俄底普斯情结里,男孩既把父亲当作自己的敌人,又把父亲当成自己的偶像一样。
可众生平等,佛也不例外,我们为何还要如此迷恋白领围墙里的梦?你活在你的圆点上,你的存在就是你的幸福。风靡欧洲的存在主义注重的就是存在,注重的就是人生。这种存在虽然不是指人的现实存在,而是指精神的存在,即把那种人的心理意识(往往是焦虑、绝望、恐惧等低觉的、病态的心理意识)同社会存在与个人的现实存在对立起来,把它当作惟一的真实的存在,并且通体散发着消极颓废、悲观失望的情绪。但后来的掌门人萨特抛弃了克尔凯戈尔的宗教神秘主义,继承并发展了胡塞尔的非理性主义,形成了自己的观点——无神论的存在主义,提出了“存在先于本质”、“世界是荒谬的,人生是痛苦的”、“自由选择——人即自由”的观点,标榜个人的生活、自由和存在。当然存在主义的“存在”和我的“存在”所指大相径庭。作为社会的存在主体,无论扮演着什么角色,挂的什么脸谱,我们都要做出自己的“自由选择”,让自己成为自己的上帝。例如海子,一个受着千万人膜拜的诗国王者,他希望自己从明天起开始“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开始“关心粮食和蔬菜”;从明天起和家里所有的人通信,告诉他们自己的幸福,并且希望自己有一所面朝大海的房子,可以感受春暖花开,在自己有生的日子里祝福每一个朋友和陌生的人。在诗里,不管海子表达的是对尘世幸福生活的渴望,还是对“结庐在人间,而无车马喧”的一方净土的幸福生活的向往,在现实中,他恪守的仍然是自己所拥有的东西,虔诚得如拉萨布达拉宫朝圣路上的叩拜者,怀抱着自己的青春卧倒在山海关的铁轨上,至死不渝。换言之,“白领”并不是任何时候都像郁金香般娇艳,有时它仅仅只是一管致幻剂。在脱掉了文化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做就的外衣之后,在超级白领的身上看到的是人的虚荣、矫情和两面性,即在虚构的白领童话里,也许正在出现“庄生晓梦迷蝴蝶”呢。
诗人李元胜最新诗集《重庆生活》开篇作中写得好:“细长的草叶,是一根绿线/排着队的蚂蚁,是一根黑线/喘着粗气的马,是一根白线/我呢,也是一根有些温暖的线/所有仍在呼吸的生命/都被纳入神秘的编织之中/我没有其他的一线明亮/也并不比它们更重要。”“白领”和我们都是生命形式中最普通、最平凡的一种,与草叶、蚂蚁等线条,勾织成丰富多彩的世界。我们要“静听不闻雷霆之声,熟视不睹泰山之形”,在祝福“白领”越过越好之时,神游在自己平凡世界里,没事偷着乐吧。
(王唯铭:《游戏的城市》,上海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
马克斯·韦伯读什么书
——读《马克斯·韦伯传》
? 段 炼
在马克斯·韦伯的遗孀玛丽安妮·韦伯的《马克斯·韦伯传》里,关于这位思想巨子读书的篇什虽然内容无多,却弥足珍贵——仿佛思想的折光,照亮了韦伯迷宫一般的灵魂。
(一)
韦伯很早就开始研读他所能弄到手的书籍,尤其是历史、古典和哲学著作。他的母亲在谈到九岁的韦伯时曾说:“马克斯非常喜欢历史与家谱。”而他的外祖母则说:“马克斯已经在追求更高的知识。他非常喜欢拉丁语。……不过他现在对于书法没有什么耐心。”
无疑,过早地与书籍接触,体现的是一种早慧而独立的精神活动。在中学六七年级的时候,韦伯读过斯宾诺莎和叔本华,在高中高年级,他专门读了康德。十二岁时,韦伯告诉母亲,有人给他马基雅维里的《君主论》,而且自己还准备去读《反马基雅维里》,并要看一看路德的著作。
也就在那一年,他曾询问海德堡的外祖母,他的表兄豪斯特拉愿不愿意用家里做的Merovingians和Carolingians家谱来换他的蝴蝶标本。他告诉外祖母,他正在忙于制作1360年的德国历史地图。
这似乎印证了九岁时母亲的观察。后来,在给母亲的信中,十四岁的韦伯极有个性地写道:“我不幻想,我不写诗,除了读书,别的我还应当干什么?所以我正在一丝不苟地做这件事情。”
十四岁,在韦伯的心智成熟期上,无疑具有里程碑的意义。这与吉尔吉奥·瓦萨里笔下十四岁就才气逼人的米开朗基罗有着惊人的类似之处。其实,每一个读书人都不难体验到,早年爱书的倾向,常常具有很大的盲目性;但这种盲目,带来的却是终生对书的热爱。随着年龄的增长,这过早的、像低浅的流水一般的读书热情,将被引到更深的沟壑中去,为成年后思想的奔涌蓄积能量。
这样的心路历程,也恰恰可以借用另一位欧洲人对自己中学时代读书生活的回忆来描述:“我对我中学时代的那种狂热、那种只用眼睛和脑子的生活从未后悔过。它曾把一种我永远不愿失去的求知热情注入我的血液之中。我在之后所读的书和所学到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那几年的坚实的基础之上。一个人的肌肉缺乏锻炼,以后还是可以补偿的;而智力的飞跃,即心灵中那种内在理解力则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