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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增无减。“在我明智地从所长的位置上退下来之前,我希望获得今后三年基金的保证,
这样我的接班人就不会一上台就穷得叮当响。”这意味着,目前他最紧迫、最首要的工
作就是向国家科学委员会和能源部提交没完没了的申请基金报告。前三年这两个机构提
供的共两百万美元的基金已于1987年兑现了,现在需要申请续延。如果不能获得续延,
当这个研究所所长差不多就是名存实亡了。
但对考温来说,申请基金的报告所包括的远非基金本身。如果仅是钱的事,他的日
子就好过得多了。桑塔费研究所本来也可以像许多大学的科学和工程系那样,坚持让科
研人员自己去向各个提供研究资金的机构去申请资金。这不会太困难,桑塔费研究所有
的是既聪明又有经验的学术界人物,他们一辈子都是从基金会筹措资金的。但考温知道,
这样一来,桑塔费研究所最终会断送自己的最大特色。
考温说:“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的问题是创建一个新型的科学社团。这个社团或多
或少要具有某种普遍的意义,能够涵盖硬科学、数学和社会科学等各个方面。我们一开
始就邀请了最优秀的人物,这些人因共同的品位而产生了奇迹。我们按预想将不同学科
最优秀的人物聚集在一起,这样就不可避免地产生了知识的大融合。我认为我们创建的
这个科学社团无论在知识广度上,还是在质量上都是超群拔类的,我还从未见过历史上
任何一个科学机构聚集过如此杰出的一群人。我寄希望于他们,努力促成他们产生研究
成果。”
“但如果我们的资金来源是东拼西凑的,我们的力量马上就会支离破碎。”可事实
上,各基金机构一般都是就某被认可的科学领域的某项专门的研究课题向研究人员个人
提供研究资金。这个做法正好与桑塔费的做法背道而驰。“你看,当某个人申请某项研
究基金时,他就要花大量的时间来提出申请,然后获得五万或十万美元的资助,他就变
成了拥有这笔资助的老板,如果你想办法来控制他的自主权,你就犯了莫大的罪。”所
以尽管你有最好的愿望,甚至尽管所有的人都极力想使自己保持宽松的学术态度、顾及
社团的利益和研究的氛围、重视学科交叉,但每个人都不可避免地会把时间越来越多地
花费在自己的研究课题上,越来越少地关注相互之间的交流。“失去了中央协调,你就
又回到过去的学术老路上了。”
当然,在实际操作上,桑塔费研究所总是不会放过争取专项研究经费的。在目前的
资金状况下,研究所无法超越现实,完全坚持自己的原则。确实,花旗银行对经济学研
究课题的资助就是申请专项课题研究资金的最大实例。考温为了扭转这股离心力,迫切
需要获得他所谓的“保护伞经费”:一笔能够资助所有在复杂性方面有很好构想的人的
钱,无论其构想是否是在早已界定明确的常规学科领域之中。比如可以用来资助朗顿、
荷兰德或考夫曼的研究构想。考温说:“如果你想保持复杂性研究的完整统一,那你就
必须创造一个让其统一性能够自下而上地涌现出来的社团,而不是由你告诉人们该怎么
做。保护伞经费就是实现这个目标的一个基本条件。”
这就是为什么他首先想向国家科学委员会和能源部申请资助的原因。除非是天使降
临,带给他们一大笔资金,否则这两个机构是唯一有希望提供保护伞经费,不使桑塔费
的研究落入各自为政的局面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考温感到获得这两个机构资助的续延
至关重要的原因。如果这个保护伞折闭了,那阿瑟、考夫曼、荷兰德等人开创的令人无
比激动的创造精神很快就会串味变质。
所以考温和他的执行副所长迈克·西蒙以及科学委员会的其他成员那年春天耗费了
大量时间来撰写资金申请报告。他们都知道,这份报告必须极具说服力才行。1987年他
们申请第一笔资金时,要说服这两个机构资助桑塔费就非常艰巨困难。当时桑塔费研究
所极力证明他们聚集了一流的人才,有一个非常好的构想。而申请第二笔经费远比申请
第一笔经费要困难得多。他们的目标是要让国家科学基金会和能源部的投资合起来提高
十倍,从三年拨款二百万美元,提高到五年拨款两千万美元。而且,他们的这份资金申
请报告提交得也不是时候,联邦科研预算目前正在大幅度紧缩,常规学科领域的科研人
员都在为获得科研经费而进行比以往更为激烈的竞争。他们已经听说国家科学委员会和
能源部的中世纪式的管理人员正在犯嘀咕说,现在正儿八经的科研项目资金还严重短缺,
我们为什么要把钱投到桑塔费这个冒险的跨学科研究项目上去呢。
考温、西蒙和研究所的其他人显然不能对他们是否能获胜打十分的保票。他们必须
拿出足够的证据来表明,在过去的三年中,他们的研究已结硕果。在今后五年中,他们
有能力使自己的研究成果值得这两千万美元的投资。当然,这很微妙,因为他们无法坦
然宣称他们已经解开了复杂性的整个谜团,他们只不过刚开了一个头。但他们能够、也
确实宣称过的是,在三年之中创建一个可运作的研究所,专门从事对复杂性问题的研究。
他们写道,正如他们在1987年的资金申请报告中所承诺的那样,桑塔费研究所“已经开
拓了一个综合性研究项目,是一个富于创意的管理体系,聚集了一群极具资历的顶尖研
究人员,开始形成对复杂性研究的大量的整体需求的支持。”
考温和西蒙可以为他们在资金申请报告上的说法提供强有力的事实证明。他们指出,
在三年时间里,桑塔费研究所资助了共有七百余人参加的三十六个跨学科研讨会,接纳
了一百多个访问研究员,这些访问研究员在科学杂志上发表了六十余篇有关复杂性科学
的论文。研究所还举办了年度性的复杂系统暑期学校,一次性地对一百五十多位科学家
开设了为期一个月的课程,讲授应用于复杂性科学研究方面的数学和计算机技术。研究
所还以“桑塔费研究所复杂性科学”为名出版了系列论文集。在撰写这份资金申请报告
时,研究所正在和几家大学出版社商谈出版有关复杂性科学研究期刊的事宜。
考温和西蒙写道,谈及复杂性研究本身,“尤为值得注意。研究所对自己的研究项
目的支持有增无减。其支持的方式再也不是未经检验的尝试了。桑塔费研究所支持了许
多杰出人才的研究,包括对才华横溢的研究生和诺贝尔奖得主的支持,以及对企业高级
主管和声名显赫的政府官员的研究的支持。桑塔费的研究队伍、其项目之间的相互支持
和所形成的网络,包容了迄今为止最为广泛的学科领域和最为重大的研究成果。”
他们还可以用一串长长的具体的研究成果来支持他们的资金申请。事实上,资金申
请报告的大部分内容都是对从人工生命到经济学项目研究成果的阐述。考温和西蒙对经
济学研究的评价是:“它是桑塔费研究所最成熟的研究项目,在实质内容上和组织形式
上都可以作为其它研究所致力效仿的典范。”
当然,就像通常比较幸福美满的家庭都会将最好的一面展露给外界一样,桑塔费在
其经费申请报告中也隐瞒了一些内情,比如经济学项目令他头痛不已的方面。
其中一部分的原因仍是资金这个老问题:考温在表现不怎么慈善宽厚的时候,会觉
得经济学家们是想让研究所来替他们筹措所有的资金,供他们尽情享受。即使在他不那
么暴躁的时候,他也痛感经济学项目在学术上的成就远远大于在资金上的成功。花旗银
行很满意经济学项目的进展,已经续延了每年对该项目十二万五千美元的资助,但这根
本不够支付该项目的全部开支。阿瑟为从罗塞尔、塞吉、史龙和麦伦等较大的基金会争
取资助的努力也全部失败了。残酷的现实摆在那里:就是主流经济学的研究经费都严重
不足,遑论资助桑塔费这个冒险的项目了。
考温说:“在美国,对经济学研究的资助本来就少得可怜。虽然经济学家们的薪水
都很高,但他们的基础研究却得不到资助。通常是企业资助经济学家从事非常实际的研
究,而国家科学基金会和其它政府机构向经济学提供的资助却非常少。这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