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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提出各种建议,不断鼓励他。“他们差不多成了这个项目的基石和领袖。”阿瑟说。
确实,他认为这个项目是他们的项目。但他们却非常清楚地表示,阿瑟是主要执行官。
“他们保持不介入,要我来指导研究,让我来使这个项目开展起来。”
他说,他很早就做出了两个决定。第一个是关于研究课题的。他显然对把混沌理论
和非线性动力学应用于经济学的想法不感兴趣。这基本上是阿罗脑子里的想法。根据他
所了解的情况来看,早就有许多研究小组在从事这一类的研究了,但研究成果却寥寥无
几。阿瑟对把这个项目做成是对整个世界经济的模拟这个想法也没有兴趣。“这也许是
里德头脑中的想法。而且这好像是工程师和物理学家们最喜欢做的事,但这就好像是对
你说:‘你既然是个天文物理学家,为什么不做整个宇宙的模拟?’”他说,这样的宇
宙模型会像真正的宇宙那样令人费解。这就是为什么天文物理学家不会这么做的原因。
确实,他们只针对类星体做一组模型,针对螺旋星系做一组模型,再针对星星的形成做
一组模型,等等。他们用计算机解剖刀来解剖特殊的现象。
而这正是阿瑟希望桑塔费的项目所做的事。他当然不愿意打消实验玻璃房经济的念
头,但他同时希望人们能够在起跑之前先学会怎样走路。特别是,他希望这个项目能解
决经济学上的一些老问题,希望看看从适应性、进化、学习、多平衡、涌现和复杂性等
所有桑塔费主题的角度来看待这些老问题时,它们会有什么变化。比如说,为什么股票
市场会出现泡沫和崩盘?或者,为什么会有钱的出现(即,为什么像金子或贝壳数珠这
种特殊的货物会广泛被当作交换的中介物来接受)?
阿瑟说,强调要使这个项目来对付经济学中的老问题后来引起了激烈的争论。研究
所科学委员会的有些人指责他发明创造精神不够强。“但我们却认为这是回答常规问题
的好方法、好策略、好步骤。”阿瑟说。“这些是被经济学家所共识的问题。最重要的
是,如果我们能够证明,把理论性的假设变成更为现实的假设,就能使你看问题的角度
发生重大的改变,那么,我们就能让经济学界看到,我们对经济学确实做出了贡献。”
他说,出于同样的理由,当马瑞·盖尔曼敦促他为这个经济学项目发表一个宣言,
发表一个就像钉在教堂的大门上的那种振聋发聩的宣言时,他拒绝了。“他几次向我推
销这个想法。他希望这份宣言能说:‘一种不同形式的经济学即将诞生’之类的话。但
我考虑后决定不这么做。一个接一个地解决问题,解决那些经济学的老问题,要比那种
做法好得多。我们会使人信服的。”
第二个关键的决定是关于选择什么样的人来从事这个项目的研究工作。当然,他需
要思想开放、赞同桑塔费观念的人。十天的经济学研讨会证明,这样的一群人能带来多
么丰盛、多么令人激动的成果。阿瑟说:“我早就认识到,无论是我、还是阿罗、安德
森、或任何人都不能用从上到下的方法为桑塔费的研究搭建框架。这个框架必须是从我
们所做的研究中、从我们探讨问题的方式中、从我们每个人自己的思想中涌现出来的。”
但从阿瑟自己在争取让他的第一篇关于报酬递增率的论文发表出来的惨败中,他明
白了一个道理:在主流经济学家中建立桑塔费经济学项目的可信度是至关重要的。所以
他希望参与该项目的人员中有诸如阿罗、或斯坦福大学的汤姆·萨金待这样声名如日中
天的经济学理论家,他们不仅能够帮助桑塔费确保其尚未界定的思想完全符合现存的学
术规范,而且当他们走出去谈论桑塔费理念时,人们会愿意倾听。
但不幸的是,组织这班人马说说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阿瑟与阿罗、安德森、潘
恩斯和荷兰德商定了候选人名单后,基本上满足了该项目对非经济学研究人员的需要。
菲尔·安德森同意来桑塔费做短期逗留,他的学生,杜克大学的里查德·派尔莫
(Richard Palmer of Duke University)也同意来桑塔费做短期逗留。荷兰德肯定也
会来。还有才思敏捷、能言善辩的明尼苏达概率理论家大卫·阑恩(DavidLane)。阿
瑟甚至还请来了与他合作发表过论文的苏联概率理论家约里·厄姆利夫和约里·凯尼欧
夫斯基。另外还有考夫曼、法默和所有其他罗沙拉莫斯和桑塔费圈子里的人。但当阿瑟
开始召集经济学家的时候,他很快发觉,他对可信度的关注绝非错误。几乎所有人都听
到过关于桑塔费的传言。阿罗走到哪儿都把桑塔费拴在嘴边。坦桑塔费研究所是哪些人
组成的,都干些什么?许多人都还不太清楚。“当我召集经济学家时,他们总是说:
‘嗯,好,但有些晚了,我已经有其它安排了。’基本上,让没有参加过桑塔费研讨会
的经济学家对桑塔费的研究项目感兴趣是非常非常困难的。”
好消息是,参加过桑塔费经济学研讨会的经济学家们是一批优秀的人才——他们毕
竟都是阿罗亲自选定的。而来自这圈人之外的反馈也并非完全令人沮丧。阿罗和萨金特
都同意来呆上几个月。约翰·鲁斯特(John Rust)和威廉姆·布劳克(William Brock)
也同意从威斯康星大学赶来。明尼苏达大学的莱蒙·马里蒙(Ramon Marimon)、密西
根大学的约翰·米勒(John Miller)也都会来。米勒刚刚完成博士论文,他的研究对
荷兰德的分类者系统有十分重要的作用。最令阿瑟得意的成功是,剑桥大学的富兰克·
汉恩(Frank Hahn)也会前来。他是英国经济学理论界中的头号人物。
总之,第一年大约会有一二十名杰才不同程度地参与经济学项目。其中有七、八个
人会整年呆在桑塔费。这个规模相当于一个小学院的经济系。他们将携手重建经济学。
桑塔费理念
经济学项目将于1988年9月在桑塔费研究所上马,以第二个为期一周的经济学研讨
会作为开端。所以阿瑟从6月份开始就住到了桑塔费,他要用一个夏天的时间着手筹备,
每一分钟对他来说都十分宝贵。他发现,到了秋季,当与会者纷纷前来报到时,工作越
来越忙乱了。
“每天都有人来找我。比如有一个人不知道怎样换电灯泡,问我是否会换。这个地
方太狭小了,我有时不得不去解决各类问题,诸如哪间办公室可以给吸烟者用?或,怎
能与一个一天到晚穿着短裤,露着多毛的大腿的人共用一间办公室?那个提出问题的人
真的无法接受与穿短裤者共用一间办公室。而且我还得全权负责研讨会的组织工作。组
织工作的一部分是出去网络人才,与他们交谈,征求他们的意见,到处散布桑塔费经济
研讨会的消息。”
阿瑟发现,当老板就是不能总是出去和其他孩子们一起玩耍,而必须用全部的时间
来扮演一个成年人。尽管有研究所其他工作人员的帮助,但阿瑟发现他百分之八十的时
间仍然要花费在非科研的事务上,而这些事务性工作没有多大意思。他说,有一次他回
到在桑塔费租的房子,对妻子苏珊抱怨说,他用于从事研究的时间太少了。阿瑟说:
“她最后开口说:‘哦,别唠叨了,你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快活过。’她说对了。”
确实,她说的没错。阿瑟说,因为尽管有这些事务性工作缠身,剩下的百分之二十
的时间也足够弥补一切的了。到了1988年秋季,桑塔费研究所已经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
的景象。这不仅是因为经济学项目上了马,也因为去年秋末,盼望已久的联邦政府基金
着实通过国家科学基金会和能源部拨发了下来。考温没有能够说服这些机构如数满足他
的资金要求,比如说,研究所仍然没有资金聘请长期研究人员,但这些基金组织已经承
诺从1988年1月份开始,在三年中给桑塔费拨款170万美元。所以在1991年以前,研究所
有了财政上的安全保证。研究所终于有了足够的资金来认真开始朝其创建的目标努力。
在盖尔曼和潘恩斯主持下的科学委员会批准召开十五个新的研讨会。有些研讨会将
从核心物理学角度来探讨复杂性问题。在这个方面,最好的例子是将由罗沙拉莫斯的波
兰物理学家祖莱克(WOjciech Zurek)组织的“信息物理学、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