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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山顶上的天文望远镜圆顶就像蘑菇一样散布在四处。基特山顶的国家天文台距学
校仅四十英里,其总部就设在校园内。你应该到亚利桑那大学去。
朗顿觉得很有道理。他向亚利桑那大学提出了入学申请,于1975年秋季被接受入校。
朗顿说,他在加勒比海学会了潜水,他喜欢潜游于珊瑚和鱼群的三度空间。这令人
如痴如醉。但当他返回波士顿后就发现,潜游于新英格兰的冰冷的棕色海水中滋味就大
不一样了。所以他就改为玩悬挂式滑翔机。他第一天就玩得入了迷。飘浮于大地之上,
在一阵阵热气流的推助下缓缓上升,这是三度空间的极致境界。他变成了一个滑翔机狂,
买了自己的悬挂式滑翔机,把每一分钟业余时间都用到了滑翔机上。
这就是为什么在1975年初夏,朗顿和几个玩悬挂滑翔的朋友一起出发去图森的原因。
这几个伙伴有一辆车,前往圣地亚哥。他们计划用几个月时间,以最慢的速度周游全国,
碰到合适的山就停下来滑翔一番。于是他们就这么做了,从阿泊拉切山脉出发,一直抵
达北卡罗莱纳州的祖父山。
祖父山最高的山峰是蓝岭,其山脉风光无限。事实上,它是一个私人拥有的旅游圣
地,也正好是非常合适的滑翔地。“如果风力合适的话,你可以在空中飘悬数小时!”
朗顿说。确实,当山的主人意识到,在旅游者观看这些疯子藐视地球引力的时候他可以
卖出多少热狗和汉堡包时,他就以每天仅收二十五美元的诱惑邀请朗顿他们在这儿呆上
一个夏天。
朗顿说:“我们不太可能找到比这儿更合适的地方了。”所以他们就同意住了下来。
作为一个旅游圣地,山主此招大获成功。与此同时,山主自己对悬挂滑翔也发生了浓厚
的兴趣,准备于夏末在祖父山筹办一个全国性的悬挂式滑翔比赛。朗顿觉得,如果他参
加比赛,就可以利用地利之便,所以整个夏天他都留在那里进行练习。
意外事故发生在8月5日。那时他的朋友们和他们的汽车早就离去了,他也打算第二
天离开这里。他准备先去图森报到,然后在课程开始之前再回到祖父山来参加比赛。但
现在,他想再练习一番定点着陆。在做定点着陆时,你必须准确无误地降落在指定地点。
所以他就开始做这一天的最后一次练习。定点着陆的整套动作得非常协调。因为所
定目标是树丛中的一小片空地,要做到定点着陆的唯一办法就是升到一定的高度,然后
用几乎失速的速度盘旋而下。但那一天的风力不予配合,让人提心吊胆,似乎不可能成
功。朗顿已经失败了四次了,已经感到非常沮丧了。这次是他参加比赛前的最后一次练
习。
“我记得我在想:‘见鬼,我滑得太近、太高了,但不管怎样我也得试试。真是见
鬼。’然后我就落到了树以下的高度,离地面大约有五十英寸,我陷入了静止不动的空
气中。我太慢了,失速的高度也掌握得不对。我记得我当时想:‘真他妈的见鬼?’我
意识到我会摔下去,会摔得很惨,我记得我想:‘上帝,我会摔断一条腿,真他妈
的!’”他在绝望的挣扎中极力控制速度,控制滑翔机,把滑翔机变成俯冲式,但不行,
于是他就按训练时所学的那样伸出双腿来承受震荡。“你知道,你会摔断双腿,但却不
能把腿缩回来”因为如果你屁股撞到地面,就会摔断脊梁骨。
“我不记得怎样撞到了地面,那时我已经失去了记忆。但我确实记得我躺在那儿,
知道自己摔得很惨,得躺在那儿不能动弹,我的朋友们跑了过来,在山顶上听到这事的
许多人也跑下了山。山主在拍照片,持有对讲机的某个人叫了救护车。我记得过了很久
救护人员才出现,问我:‘哪儿痛?’我说:‘全身都痛。’我记得他们互相咕哝了些
什么,然后把我抬上了担架。”
救护车将朗顿送到了山下最近的急救站,小小的班奈埃尔克的加能纪念医院。过了
很久,他记得他半神志昏迷地躺在特护室里,听到护士们对他说:“哦,你摔断了双腿,
必须在这儿呆上几周,然后就可以离开这儿,和以前一样到处跑了。”
他说:“当时我打了吗啡,所以相信了她们的话。”
事实上,朗顿被摔得零七八碎。他的头盔保护住了他的头颅,他的双腿起到了坐垫
的作用,保护住了他的骨盆。但他摔断了三十五根骨头,摔断了双腿、双臂,几乎将他
的右臂摔得错了位。他摔断了大多数筋骨,摔坏了一扇肺。他的双膝被摔得撞到了他的
脸上,摔坏了一个膝盖、脸颊、以及他身上几乎所有的部件。朗顿说:“我的脸基本上
被涂满了药膏。”他的眼睛不会转动了,脸颊骨和眼睛凹骨也摔裂了,无法支撑眼睛。
他的大脑也被摔得不太对劲了。由于摔伤了脸部而导致了严重的内伤。“他们在急救室
给我做了许多接骨手术,往我的肺里充气。”朗顿说:“直到过了应该正常苏醒的一天
之后我还没有苏醒过来。他们担心我变成了植物人。”
最后他终于醒了过来。但把他的全部零部件都修补好却花费了很长时间。他说:
“我有一种看着自己的思维恢复正常的奇怪感觉。我能看到我自己像一个被动的观察者,
我的知觉被撞得七零八碎,这使我想起了虚拟计算机,或就像在观察生命游戏。我可以
看到那些七零八碎的模型自我组织、恢复原状,以某种方式回复到原来的那个我。我不
知道如何用一种客观可考的方式来描述这个情形,也许是他们给我注射的吗啡造成了我
的这些幻觉,但这就好像是你打散了一个蚂蚁王国,然后看着蚂蚁又不断聚拢起来,重
新组织和建立它们的王国。”
“我的大脑也是以这个绝妙的方式进行重新建设的。但我能够分辨出,在许多方面,
我的思维与原来不同了。有些特点消失了,虽然我说不出消失的是什么。这就像计算机
出了毛病:我可以看到我的运作系统正在不同层次形成,每一个层次的功能都强于以往。
我会在一个早上醒来,就像中了电击一样,然后我会摇晃着脑袋,感到就像突然站到了
一个很高的高原上。我想:‘嘿,我恢复了!然后我发现我并没有真的恢复。然后,在
今后某个时间里,我又重新经历了一遍这样的体验——我恢复了?还是没有恢复?’这
个问题直到今天我都搞不清楚。几年前,我又经历了一次这类的事情,是一个非常重大
的事件。所以,谁知道呢?当你在一个层次上的时候,你并不知道更高层次上的事情。”
朗顿的事故是班奈埃尔克医院接到过的最严重的一起。这个医院更习惯于接受出了
枪伤和滑雪摔伤的伤员。更严重的是,朗顿从头到脚都在做牵引,绝对不能移动。但朗
顿确实在某一方面的运气不错。加能纪念医院的主人,也是该医院创建人之子劳森·泰
特医生在来该医院就职之前在许多著名医学院学过医,是全国最高水平的矫形手术专家。
在后来的几个月中,他为朗顿重建了被摔坏的脸颊骨,嵌入了一些用来支撑的塑料片来
重建朗顿的眼窝,重新打开了穴位,重修了他的脸部骨头。他用朗顿屁股上的皮肤修补
了朗顿破碎的膝盖。接好了错位的右肩,这样神经就能在瘫痪的胳臂上重新长好。到
1975年圣诞节,朗顿终于飞往离他父母所在的林肯很近的麻省康考德的爱默森医院。泰
特已经为他做了十四次矫形手术了。朗顿说:“那儿的医生都十分惊讶,一个人怎么能
够忍受做这么多次手术。”
在康考德,朗顿终于恢复到能够开始练习如何重新使自己的身体运动自如,这是一
段漫长的过程。“我已经有六个月只能平躺在床上了,”朗顿说,“很多时间全身都被
上了石膏,连下颚都用金属线固定住了。体重从一百八十英镑骤减到一百一十英镑。那
整段时间我没有做一点儿身体康复锻炼。所以在那段时间身体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你会
失掉所有的肌肉,肌肉就这么不见了。你所有的韧带和肌腱都绑紧了。你变得全身梆硬,
因为如果你的关节不是经常曲屈运动,保护关节部位留有一定的活动空间的话,四肢关
节就会长满一种物质,偷偷取代疲乏的软骨,直到四肢关节再也没有可以活动的空隙。”
“所以我就变得像一个鬼一样难看的厌食者。当然,因为我的上下颚都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