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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其他方式。但在这次计算机模拟实验之后,他比以往更深刻地感到,他已经真正面对
造物主的奥秘了。
他记得有一次独自登上泰后湖畔的塞拉斯山,到他最爱去的豪塞泰尔瀑布。他回忆
说,那是一个怡人的夏日。他坐在瀑布旁的一块石头上,思考着自动催化的问题及其意
义。“我突然明白了,上帝已经部分地向我展示了宇宙运作的奥秘。”当然,他指的不
是通常人们认为的那个上帝,考夫曼从来没有相信过有上帝的存在。“但我有了一种理
解宇宙的神圣感觉,一个展现在我面前的宇宙,一个我身为其中一部分的宇宙。事实上,
这是与虚荣自负正好相反的一种感觉。我感觉到上帝正在向愿意倾听的人展示世界运行
的奥秘。”
他说:“这是一个美好的时刻,一个我离宗教体验最接近的时刻。”
桑塔费
经济学研讨会召开的日期日趋逼近,阿瑟开始把越来越多的时间花费在完善他的发
言上(会议安排阿瑟为第一天的第一个发言人),考夫曼则在自家附近尘土飞扬的道路
上独自长时间地散步。他说:“我记得我来来回回地踱步,一边尽力归纳我演讲的中心
概念的构架。”他们约定,由阿瑟来谈报酬递增率,而考夫曼早已就他所要谈的网络模
拟做出了发言提纲。另外,对他俩共同的关于技术发展和自动催化的想法,还会增加一
次讨论。把经济看作自动催化组这个想法实在是妙不可言,不可能被轻易放过。考夫曼
急于让大家共同分享这一点。
对考夫曼来说,他在桑塔费的家就像豪塞泰尔瀑布一样是他对这类问题做沉思默想
的好地方。他在桑塔费的家是一个宽大而不规则的建筑物,巨大的落地窗从地板一直顶
到天花板。这座房屋坐落在桑塔费西北部沙漠地区的一条尘土飞扬的道路上,从那里可
以眺望到里奥格兰德河谷对面的杰梅兹山脉的壮丽景观。这景观有某种永恒的、几乎精
神性的意味。他买下这处房产还不到一年,主要是为了能够在桑塔费研究所呆更长的时
间。
桑塔费研究所无疑是他经历过的第三个最优秀的学术环境。他说:“就像牛津和芝
加哥那样令我激动和神往。但把桑塔费和牛津、芝加哥大学相比,桑塔费就像小土豆一
样渺小。这儿简直是个令人震惊不已的地方。”他是1985年和法默一起进行自动催化计
算机模拟时听说桑塔费研究所的。但直到1986年8月,当他参加研究所的一次研讨会时,
才有机会亲历桑塔费。那次“复杂的适应性系统”研讨会是由杰克·考温和斯坦福大学
的进化生物学家马克·菲尔德曼组织召开的。考夫曼就像阿瑟一样,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这个地方,他几乎不假思索地认定,这儿正是他向往的地方。“这儿一直充满了追求真
理的热情、知识的激情、以及混乱而严肃和欢乐,还有‘感谢上帝,我不是孤独的’这
样的感觉。”
他的夫人和两个孩子,爱森和麦瑞德也为能够在桑塔费消磨时光而欣喜若狂。当考
夫曼带他们来看这个地区时,他们立刻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考夫曼还记得他们去桑格里
德克里斯托山去采蘑菇的那天。他夫人是个画家,而世界上没有任何地方拥有像新墨西
哥这样明媚的阳光了。所以1986年9月12日,考夫曼选购了他们在桑塔费的家,计划每
年来新墨西哥居住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但就在1986年10月25日,他们在桑塔费购买房子还不到两个星期,麦瑞特就遇车祸
身亡。女儿死后,桑塔费的家对考夫曼来说突然比假期别墅具有了更大的意义。从那时
候开始,桑塔费的家就成了他的避难所。他的家人基本上就算搬到这儿来常住了。而考
夫曼自己就像在往来于两个家之间的流放者,使他维系于宾夕法尼亚大学的仅仅是他的
学生、年薪和终身教职。他所在系的主任知道考夫曼这样做是因为需要感情上的自我拯
救,所以做出了能够让考夫曼每年在桑塔费度过一半时间的安排。考夫曼说:“宾州大
学已是非常照顾我了。不是很多地方能够允许你这么做的。”
考夫曼说,对在桑塔费第二年的情形他已记不太清楚了。1987年5月,他得知他获
得了麦克阿瑟基金会无条件的“天才”研究基金,他为此而非常欣喜,但却又感觉不到
快乐。“最倒霉的事情和最幸运的事情都发生在我身上了。”他躲进了自己的研究工作
中。他说:“作为一个科学家,这是我能够进入并能够恢复正常感觉的地方。”他会经
常沿着尘土飞扬的道路漫步,凝视着山脉,探寻着造物主的奥秘。
第四章 “你们真的相信这套?”
布赖恩·阿瑟通常对做学术报告并不感到紧张。但当时在桑塔费研究所召开的经济
学会议却非同寻常。
他在到桑塔费之前就感到某件重大的事情正在进行之中。“当那天阿罗在校园截住
我时,我听说约翰·里德、菲尔·安德森和马瑞·盖尔曼这些人物是这次经济学会议的
幕后策划人,后来桑塔费研究所所长又给我打了电话,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这次会议被
桑塔费研究所的人认为是一个里程碑。”阿罗和安德森作为会议的组织者,将会期定为
整整十天,这对学术会议的标准而言,是相当长的会期了。乔治·考温准备在会议的最
后一天召开新闻发布会,那一天约翰·里德也将亲自出席。(确实,安德森准备参加会
议就是一个见证。七个月之前,即1987年2月,世界上所有的凝聚态物理学家都为发现
外表粗糙,但在达到相对温和的液化氮沸点,华氏零下321度时能够高度导电的陶瓷新
材料感到惊诧不已。安德森就像其他很多理论物理学家一样,正在没日没夜地想研究这
些“高温”超导是如何达到这样的功效的。)
当阿瑟在8月底,即经济学会议召开的两周前到达研究所,并看到了会议出席者的
名册时,他就明白了,展示自己研究成果的真正的机会来临了。当然,他已久仰阿罗和
安德森的大名了。他还认识他在斯坦福大学的同事汤姆·萨金特(Tom Sargent)。汤
姆做过关于“合理的”私营企业经济决定与政府一手导致的经济环境之间的密切关系的
研究,因而常被人们作为诺贝尔奖的竞争者而提及。参加这次会议的还有哈佛大学名誉
教授、曾担任过世界银行研究中心主任的霍利斯·切纳利(Hollis Chenery)、哈佛大
学的神童拉里·萨默斯(Larry Summers)、来自芝加哥大学,率先将混沌理论用于经
济学的乔斯·桑克曼(Jose Scheinkman)、以及比利时物理学家戴维·鲁勒(David
Ruelle)。与会代表的名册上有差不多二十个名字,他们全都是这一数量级的学者。
他可以感觉到他的肾上腺素水平开始上升。“我意识到,这对我来说也许是个关键
时刻,这是一个向我极想从中获取支持的一群人表述我的报酬递增率概念的机会。我本
能地感到,物理学家会非常易于接受我的观点,但我不很清楚他们会对我的观点说些什
么,或阿罗会怎么看。尽管到会的经济学家都是高水准的,但他们主要都是在常规经济
学理论方面享有声誉的人,所以我完全不知道他们会对我的观点做何种反应。没有任何
迹象可供我参考。我也不知道我该对我的演讲定什么样的基调,会不会遭到猛烈抨击,
有时会出现这种情况,也许会是一片友好的气氛。”
所以,当会议开始的日期,9月8日星期二逼近时,阿瑟与斯图尔特·考夫曼一起散
步和谈话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他把越来越多的时间花在了完善他的演讲上。他说:
“太极拳教你吸纳攻击和迅速反击,我想我也许需要学会这个。要使自己在火炮的攻击
之下站稳脚跟,最好的办法就是练习慢动作的武术。因为每当你打出一拳,都可以把它
想象成是向听众传达某些观点。”
会议于上午9点,在修道院内小教堂改成的会议室里开幕。与会者围绕两排可折叠
的长桌而坐。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洒落在会议室,一如往常。
在安德森做了简短的介绍,说明了他对此次会议主要讨论议题的希望之后,阿瑟站
起来开始了他的第一个正式演讲,题目是:“经济学中的自我强化机制”。当他开始做
这个演讲时,不知为什么,他感到阿罗的神情变得非常关注,仿佛在担心阿瑟这个家伙
会不会向物理学家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