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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就是这样。智慧则正好相反:它清楚地了解身体的真相,纠正这个误解。杂染总在抓紧身体,让人们相信,身体是自我的一个特别组成部分。智慧则把人身看成只是一堆普通物质,因此就舍弃了个人对它的一切执取。
比如,大脑是一堆物质。大脑只是人类意识使用的工具。当心进入深度的宁静和专注状态时,平时散布在全身的知觉同时从身体各处收敛起来,会聚在胸前这个中央地点。知觉在那里明显呈现出来。知觉并不从大脑释放出来。尽管记忆与学习功能的产生与大脑有关,对真相的直接知见却不是。从奢摩他的最初阶段开始,一步一步,修行的进步正是在心里获得体验和了解。这是真相存在的地方,正确修持的行者每走一步都了解这一点。理解一切事物的实相时,大脑并不参与,它一点没有用。宁静而光亮的心的属性,在那里得到体验。它们从那一点明显地放射出来。心的所有复杂的侧面,从最粗糙到最精细,都在这个中心点清楚地得到体验。一切外在的影响在心中彻底灭除时,是在那里完全终止。
心的内部,想蕴与行蕴是主要的欺骗者。对于不还果者; 从他们观身体的后续阶段开始,这些个人的心理因素成为修持的中心目标。身体因素不再是问题了,不还果者的全副注意力自动转向心理因素:感情、记忆、思想、意识。在这些当中,行蕴与想蕴的功能特别重要。它们升起来,不停地相互作用,形成思维印象,并且涂上各种意义的色彩。检查它们时,要用同样的调查原理,但是观的目标不是身体形象,而是心理过程本身。
智慧密切观察着行蕴与想蕴怎样升起、怎样消失,升起、消失,出现、不见,成为一连串无穷无尽的心理活动。一个念头升起,马上从知觉中消失。无论性质如何,结果一样:一个念头持续片刻,之后消失。智慧进行探索时就钻进去,专看心理过程,直接穿透心的知觉本性。它紧跟着每一个想法、每一个细微念头的升起与消失,接着注意下一个升起的念头。这个工作很费神、很吃力,要求白天黑夜、每时每刻毫不分心。但是这个阶段,时间、空间已经无关紧要了。这个内在探索很有可能持续不断地进行几个星期或者几个月,念住与智慧一直在观察着不断流动的心理现象。
这个工作极其耗费精力。智慧不屈不挠地审查着心理活动的每一个侧面; 白天黑夜不停地工作。在它调查心理过程时,也利用想蕴和行蕴,来质疑、探索心的运作,获得对真相的洞见。这是为了修持正道(magga)而作的思考; 是智慧揭示真相的工具。这样的思考并非为了耽于思考本身,因为那是苦因。同样,由于探索的高度专注,心会疲劳;过了许多小时的专注工作,总会开始困钝、迟缓。产生这样的情形时,必须休息一下。这个阶段,心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定期在奢摩他中休憩。但是因为奢摩他里安详、宁静的经验,与智慧禅中获得的惊人成果相比,显得苍白,行者常常不愿意去奢摩他。心处于一个多动的高度知觉状态下,从那个角度看,奢摩他状态似乎太浪费、太停滞。但实际上,奢摩他是智慧禅根本不可缺少的互补。
因此,必须把心引入奢摩他,如果有必要,就迫使它放下当前的探索,把注意力集中到宁静、安详、完全收敛的精神状态。它可以在那里休息,直到完全恢复,再回到智慧的解脱工作中来。一旦心从那个不动的奢摩他中退出,立刻跃起行动。好比马在磨着嚼子,心急不可耐地回到它的主要工作,也就是拔除、摧毁一切精神杂染。但是要小心,不要让心在智慧禅的道路上走得太匆忙,不作一点放松休息。探索过度,是一种形式的苦因(samudaya),它会侵入内心、使它沦陷于行蕴的影响之下。智慧用来思考、分析心的那些才能,本身具有动态、而且缺乏节制。有时侯必须控制它们,在内在的工作和休息之间保持合理的平衡。修持的这个阶段,智慧会自动全力以赴地工作。应该休息时,要用同样的专注进入奢摩他。这就是作为正道、正果、涅磐的中道。
在这个阶段,心与名蕴(n?ma k; 想; 行; 识这三个心理方面的蕴)之间的关系,成为探索的焦点。心是我们存在的根本知觉。它是由清净、简单的知觉构成:心只是(对发生的事)有知觉。善事与恶事; 随之而来的评判性意识; 是心态。有时候,心的活动可以表现为念住,其它时候,可以表现为智慧。但是真正的心根本不表现出任何动态、不呈现任何状态。它只是有知觉。心中升起的动态,比方说,善与恶、喜与苦、毁与誉,都是从心中流出的意识状态。既然它们代表的心态,在本质上不停地升起与消失,这种意识总是不稳定、不可靠的。以这样的方式来理解,想蕴、行蕴、识蕴; 都是心态。
这些状态制造了我们称为名蕴(nama k的意识流现象。通过与感受、回忆、思想、与意识之间的相互作用,概念与形象在心中升起。对它们有知觉的是心。**这类杂染; 在影响、操纵、涂染着那个知觉。只要心在**的控制下,相信这个内在的形象是真的、有实质的,就会产生贪与嗔。形色内在化后; 被感知为善、恶、美好、丑恶; 因而受到珍爱或鄙视; 心的视点于是分驻在这两个极端。它受到欺骗,认同于世界的二元性和不稳定性。心的知觉并不升起、消失,但是它会模仿那些具有升起、消失特点的现象; 比如杂染与五蕴。智慧最终看穿了骗局,尽管那些现象在五蕴的范畴里继续升起、消失; 心却不再攀缘它们。心对于那些现象; 呈现出了空性。
从我们出生到现在,每时每刻,五蕴不停地升起、落下。它们本身没有什么实质,根本不可能找到什么实质。心对这些现象作出注解,给它们加上个人现实的假象。心把它们当成了自我的实质、当成个人财产来抓紧。这种误解造作出一个自我形象,它成了比山还重的负担,心在其中背着这个重负; 一无所获。自我欺骗下形成的错误执取,唯一的酬报就是苦。
等到心在调查这些现象时,能以敏锐、深刻的智慧观照清楚了,就会把身体理解成一种自然现象,它在自身的物质领域内具有真实性。身体不属于自我的一部分,因此不再成为执取的目标。身体的感受,也就是体中产生的苦感、乐感、不苦不乐感,很清楚是真实的,但只是它们所在的特定领域内的真实。它们也被舍弃了。但是心还不能看穿那些只在心内产生的细微感受。因此心理和情绪感受,也就是只在心里产生的那些苦、乐、不苦不乐感,是心继续感兴趣的现象。尽管现在心还不了解它们,这些微妙的感受会不停地提醒、督促着心; 去作进一步调查。
思考与想象的源泉,整体上称为行蕴(sankhara k。 每一个想法、每一个细微的念头,会在心中产生波纹、然后停止。这些思维波动(行蕴)本身没有什么特别意义;只是在知觉中闪现片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当想蕴k把它们拿起来时,它们才成为具有特殊意义与内涵的思想与观念。想蕴是记忆、认知和铨解的聚集体。想蕴拿起一个思绪片段,进行解释、放大; 假定它们具有某种意义、把它们变成一件事。行蕴于是再对这些事作不停的、散乱的思考。然而想蕴是主要肇事者。行蕴一闪现,想蕴立刻抓住它,定义它是这个那个的存在,把一切搅动起来。这两个是导致一切麻烦的精神聚集体(蕴)。它们在一起发明幸福与悲伤的故事,接着把故事解释成与自我有关的现实。想蕴依靠记忆; 辨认知觉中升起的一切,给它们下定义、为它们赋予意义。
行蕴的升起与消失,有着明确的开始与结束点,就象闪电、莹火虫那样一闪一灭。仔细观察起来,想蕴比行蕴要精细得多。行蕴冲进知觉,它们是思想的建造砖石。另一方面,想蕴体验起来却不象行蕴那样闪现。当心彻底静止时,蕴比较安静,我们可以清楚地感知每一个蕴的升起形式。想蕴渐渐地传播,如同墨迹在吸水纸上穿移,慢慢地扩大、渗透心智,直到形成一个心理图象。不断升起的行蕴,于是跟着想蕴,对着它造成一幅图象,或者造出一个故事,那些东西就自己活了起来。开始是由想蕴辨认、铨解行蕴的波纹,把它们塑造成一个可辨认的形象,行蕴接下来不停地加以详尽发挥,于是这个那个的想法就产生了。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