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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说是如此。
也有人说我:因为众生皆具有佛性,智慧本来具足,并且有《大藏经》等众多经律论典为指导,因此,不必一定要去依止善知识学法,更不必远离家乡、亲人,花那么多代价去吃苦。但是《华严经》中却早已说得非常清楚:“譬如暗中宝,无灯不可见;佛法无人说,虽慧莫能了。”如果没有人讲说佛法,虽有智慧之人也不一定能懂佛法奥义,更何况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况且世间学问和技能尚需广向明师学习,要想学好出世间的佛法智慧,又岂能不选择上师、依止上师呢?自己学佛的一点心得体会已让我感受到,只有听受传讲,并得到具有清净传承的上师的加持,智慧方能得以显现。同时,我们还必须认真思维法义,对佛法生起真正的定解,再依此定解去如理如法地修持,才能趋入戒定慧三学,真正使自心与佛法相融,从而证悟心的本性。
明白了道理,剩下的就要靠自己的精进实修了。修学佛法是一条漫长而艰辛的旅途,但我相信,漫漫征途上,一定会留下我一串串坚实的脚印……
听完戒光的讲述,抬头一看,刚才的那抹美丽彩虹已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只见太阳正露出笑脸在山那边静静地吐露光辉。她的光线正好打在戒光那轮廓分明的脸颊上,一种刚毅的神情恰好被烘托而出。我感觉戒光是一个很诚实的人,在千万条纵横交错的人生交叉小径中,这个诚实的小伙子选择了出家这条道路。我觉得这种举动已经能够表明,在他诚实的品性背后已初步具有了一个智者的灵魂。
世间人无论他有无善根,往往一生都纠缠在数不清的家庭、工作、事业等等的烦恼之中,能不能斩断这些葛藤是一个人修行能否即生成就的先决保证。很可惜,就我见到的大多数人来说,连金钱这一关他们都参不破,朝于斯,晚于斯,行住坐卧都不离“这个”。这样的“修行”会有什么打破生死的前景呢?钱都放不下,你还能放下什么?口里念着钱、手上数着钱的人们,不妨细细品味一下台湾著名女作家三毛在《钱钱钱》当中的一句话:“世上的喜剧不需金钱就能产生。世上的悲剧大半和金钱脱不了关系。”
漫漫人生征途当中,能否先从钱的束缚中解脱出来?如果一直向钱看,你会迷失方向的,而金钱带给人们的打击则是又恐怖又致命的。内心里一直希望人们都能为真理而生存,不要轻易折腰在“孔方兄”脚下。记得我过去的一位同学曾对我说过:“我们在家人是为金钱而活着,烦恼极了;而你们出家人却为解脱而活着,这真快乐。”
这句话请诸位斟酌三思!
人生三步曲
许多人一生顺利,无论是事业,还是个人家庭,都可谓圆满、平安、吉祥。以世俗眼光来看,这当然是好事,是所谓的“命好”。不过有时我却认为,以佛法来衡量,非常富裕、非常顺利的人倒是值得同情与可惜之辈,因为他们不懂艰难困苦为何物,故而对一片歌舞升平之俗世很难升起出离心。而对一个真正学佛的人来说,没有了真实无伪的出离心,学佛就绝不可能有长足进步。都道是“平安是福”,有谁又能体会得到福乃祸所伏?更有谁能明白这福祸互倚互伏的背后,都是无常这只无情的手在操纵?邪见重的人,在对佛法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可能会说,“难道佛教希望人人都贫穷不堪、困苦无边吗?”对此,我只能说他们根本不懂繁华背后“苦”与“空”的道理。正是在这个层次上,我们说痛苦人生实在是教会我们放下幻想、放下对现世执着的最好的老师,如果你能够不被它压垮,并超然于困难之外的话。
曹良波恰恰就是在困顿的生活中体认到了佛法的妙处。他通过父母的疾病缠身、家庭的数数变故,终于对这个世界人生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世俗所谓的“命不好”,反而成了他走向解脱的一个最大助缘。
近代著名画家丰子恺先生在厦门佛学会时,曾结合近代高僧弘一大师的生平对人生作了一个总结,他将之分为三个层次:一是物质生活;二是精神生活;三是灵魂生活。所谓物质生活,指的是衣食住行。精神生活指的是文学艺术的修养。而灵魂生活则指的是一个人的宗教信仰。不论古今中外,不分东西南北,几乎人人都得在这人生的三层楼上找到自己的定位。对我个人而言,也同样经历了一个家庭、艺术、信仰的人生三步曲,在从艰苦的物质环境深潭里跋涉而上时,在艺术的斑斓而诡谲多变的幻彩浮沉中,在灵魂的痛苦而坚忍不拔的上下求索中,我一步一步逼近丰子恺先生所谓的人生最顶峰。偶尔伫立于路途中间,回望这近三十年的人生轨迹,虽谈不上征途漫漫、万水千山,但在这并不算遥远的途程中,我依然饱尝了生活的酸甜苦辣。
我出生在湖南省郴洲市附近的一个小山村里,那里群山环绕、绿水缓流。一到春天,漫山遍野便开满了火红的杜鹃花,还有各种叫不上名字的野花仙卉。记得小时候,我基本上是在动物们的陪伴下度过的:河里有娃娃鱼,山沟里有穿山甲、小野猪,田野里飞满了蝴蝶、还有小蜻蜓……生活环境使我无法像城里小孩那样逛植物园、动物园,但我深感庆幸的是,我本身就处在自然园中。这世间难道会有比天地间的造化神秀更浑然天成的景致吗?
也就是在这样美丽而和谐的自然环境的怀抱中,我养成了爱好绘画的品性,我是多么想用手中的油彩,哪怕是笔,去把大自然的万千风情描摹在纸上,印在心里啊!于是,家里的墙壁、门、窗,甚至地板、被面上都留下了我的“墨宝”,我把自己对天空、对大地、对小鸟,乃至对未来的所有或清晰、或朦胧、或浓烈、或淡然的梦想、感情、思考(尽管那时的我很肤浅,但却有着永远无法重复的童真),统统融入了那些以木棍当笔,以清水为颜料的“作品”中。有时我甚至想,要是自己长不大该有多好啊!
但就像冬去春来、花开花落一般,我也同样得经历成长的历程。而在这一过程中,我渐渐感受到了人世间的多种缺憾,也渐渐体会到了我其实永远无法与自然合一。那么狂热的绘画爱好,其实就是对这一缺憾的延伸与弥补:借助画笔,我想永远留住那打动自己心灵的自然的瞬间美丽!借助画笔,我想复制出自己的情感与自然共鸣时的情景交融!
感悟着大自然的四季更替,也目睹着周围人们的生老病死,从单纯快乐的童年,我就这么溜向了十六、七岁的花季。如花的岁月、如歌的年龄,但我却不得不在这样一个浪漫的季节学会面对沉重、冷酷的现实:我必须走出尽管灿烂,但却贫穷、落后的农村,考上大学便是通达这一目标的唯一途径。
认清了现实,剩下的便要靠自己的努力。但就在我上了高三、正准备全力以赴迎接高考时,家里却连续发生了一连串的变故。先是父亲突患突发性耳聋,接着又是母亲罹患白血病。随着父母的相继得病,我们这个家立刻垮了下来。父亲只是一位乡村教师,收入微薄。他到省城看病、吃药几乎花去了家里的所有积蓄,但病情丝毫未见好转。母亲的病更是严重,她体内的血液只有正常人的三分之一左右,就这样还会经常失血。她每天晚上的痛苦呻吟,让我和弟弟往往彻夜难眠。有天半夜,母亲突然全身抽筋,痛得晕死了过去。连鞋也来不及穿,我就光着脚背着她向医院跑去。在崎岖的夜路上,我的心难受到了极点,为母亲也为自己。后来到了医院,医生说母亲恐怕活不过两个月了,我当时的反应就是想声嘶力竭地大哭一场,哭出我心中的所有压抑与哀伤。
母亲则艰难而又平静地对我说:“我不想再看病了,生死由命吧。这些钱留给你上大学吧……”
由于家庭的这种种变化,我原本开朗的性格变得十分内向起来。在高中三年的生活中,我几乎从不与人接触,与最要好的同学也没说过几句话。外面的世界似乎已离我越来越远,只有黑暗的画室才是属于我的灵魂空间。三年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我几乎每晚都是一点以后才一个人沿着黑暗的乡间小道走回家。但我一点也不觉得苦和累,因为我心里非常清楚,只有这样,我才能从痛苦的生活当中解脱出来!为了这个家庭,为了父母的期望,还有我自己的理想,我没有任何退路,必须考上大学。
记得高考的那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