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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施瓦茨和雷蒙(Pierre Ramond)等人合作,把原来需要26维的弦论简化为只需要
10维。这里面初步引入了所谓“超对称”的思想,每个玻色子都对应于一个相应的费米子
(玻色子是自旋为整数的粒子,如光子。而费米子的自旋则为半整数,如电子。粗略地说
,费米子是构成“物质”的粒子,而玻色子则是承载“作用力”的粒子)。与超对称的联
盟使得弦论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使它可以同时处理费米子,更重要的是,这使得理论
中的一些难题(如快子)消失了,它在引力方面的光明前景也逐渐显现出来。可惜的是,在
弦论刚看到一线曙光的时候,谢尔克出师未捷身先死,他患有严重的糖尿病,于1980年不
幸去世。施瓦茨不得不转向伦敦玛丽皇后学院的迈克尔?格林(Michael Green),两人最终
完成了超对称和弦论的结合。他们惊讶地发现,这个理论一下子犹如脱胎换骨,完成了一
次强大的升级。现在,老的“弦论”已经死去了,新生的是威力无比的“超弦”理论,这
个“超”的新头衔,是“超对称”册封给它的无上荣耀。
当把他们的模型用于引力的时候,施瓦茨和格林狂喜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老的弦
论所预言的那个自旋2质量0的粒子虽然在强子中找不到位置,但它却符合相对论!事实上
,它就是传说中的“引力子”!在与超对称同盟后,新生的超弦活生生地吞并了另一支很
有前途的军队,即所谓的“超引力理论”。现在,谢天谢地,在计算引力的时候,无穷大
不再出现了!计算结果有限而且有意义!引力的国防军整天警惕地防卫粒子的进攻,但当
我们不再把粒子当作一个点,而是看成一条弦的时候,我们就得以瞒天过海,暗渡陈仓,
绕过那条苦心布置的无穷大防线,从而第一次深入到引力王国的纵深地带。超弦的本意是
处理强作用力,但现在它的注意力完全转向了引力:天哪,要是能征服引力,别的还在话
下吗?
关于引力的计算完成于1982年前后,到了1984年,施瓦茨和格林打了一场关键的胜仗
,使得超弦惊动整个物理界:他们解决了所谓的“反常”问题。本来在超弦中有无穷多种
的对称性可供选择,但施瓦茨和格林经过仔细检查后发现,只有在极其有限的对称形态中
,理论才得以消除这些反常而得以自洽。这样就使得我们能够认真地考察那几种特定的超
弦理论,而不必同时对付无穷多的可能性。更妙的是,筛选下来的那些群正好可以包容现
有的规范场理论,还有粒子的标准模型!伟大的胜利!
“第一次超弦革命”由此爆发了,前不久还对超弦不屑一顾,极其冷落的物理界忽然
像着了魔似的,倾注出罕见的热情和关注。成百上千的人们争先恐后,前仆后继地投身于
这一领域,以致于后来格劳斯(David Gross)说:“在我的经历中,还从未见过对一个理
论有过如此的狂热。”短短3年内,超弦完成了一次极为漂亮的帝国反击战,将当年遭受
的压抑之愤一吐为快。在这期间,像爱德华?威顿,还有以格劳斯为首的“普林斯顿超弦
四重奏”小组都作出了极其重要的贡献,不过我们没法详细描述了。网上关于超弦的资料
繁多,如果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参考这个详细的资料索引:
arxiv/abs/hep…th/0311044
第一次革命过后,我们得到了这样一个图像:任何粒子其实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点,
而是开放或者闭合(头尾相接而成环)的弦。当它们以不同的方式振动时,就分别对应于自
然界中的不同粒子(电子、光子……包括引力子!)。我们仍然生活在一个10维的空间里,
但是有6个维度是紧紧蜷缩起来的,所以我们平时觉察不到它。想象一根水管,如果你从
很远的地方看它,它细得就像一条线,只有1维的结构。但当真把它放大来看,你会发现
它是有横截面的!这第2个维度被卷曲了起来,以致于粗看之下分辨不出。在超弦的图像
里,我们的世界也是如此,有6个维度出于某种原因收缩得非常紧,以致粗看上去宇宙仅
仅是4维的(3维空间加1维时间)。但如果把时空放大到所谓“普朗克空间”的尺度上(大约
10^…33厘米),这时候我们会发现,原本当作是时空中一个“点”的东西,其实竟然是一
个6维的“小球”!这6个卷曲的维度不停地扰动,从而造成了全部的量子不确定性!
这次革命使得超弦声名大振,隐然成为众望所归的万能理论候选人。当然,也有少数
物理学家仍然对此抱有怀疑态度,比如格拉肖,费因曼。霍金对此也不怎么热情。大家或
许还记得我们在前面描述过,在阿斯派克特实验后,BBC的布朗和纽卡斯尔大学的戴维斯
对几位量子论的专家做了专门访谈。现在,当超弦热在物理界方兴未艾之际,这两位仁兄
也没有闲着,他们再次出马,邀请了9位在弦论和量子场论方面最杰出的专家到BBC做了访
谈节目。这些记录后来同样被集合在一起,于1988年以《超弦:万能理论?》为名,由剑
桥出版社出版。阅读这些记录可以发现,专家们虽然吵得不像量子论那样厉害,但其中的
分歧仍是明显的。费因曼甚至以一种饱经沧桑的态度说,他年轻时注意到许多老人迂腐地
抵制新思想(比如爱因斯坦抵制量子论),但当他自己也成为一个老人时,他竟然也身不由
己地做起同样的事情,因为一些新思想确实古怪——比如弦论就是!
人们自然而然地问,为什么有6个维度是蜷缩起来的?这6个维度有何不同之处?为什
么不是5个或者8个维度蜷缩?这种蜷缩的拓扑性质是怎样的?有没有办法证明它?因为弦
的尺度是如此之小(普朗克空间),所以人们缺乏必要的技术手段用实验去直接认识它,而
且弦论的计算是如此繁难,不用说解方程,就连方程本身我们都无法确定,而只有采用近
似法!更糟糕的是,当第一次革命过去后,人们虽然大浪淘沙,筛除掉了大量的可能的对
称,却仍有5种超弦理论被保留了下来,每一种理论都采用10维时空,也都能自圆其说。
这5种理论究竟哪一种才是正确的?人们一鼓作气冲到这里,却发现自己被困住了。弦论
的热潮很快消退,许多人又回到自己的本职领域中去,第一次革命尘埃落定。
一直要到90年代中期,超弦才再次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完成一次绝地反攻。这次唤醒
它的是爱德华?威顿。在1995年南加州大学召开的超弦年会上,威顿让所有的人都吃惊不
小,他证明了,不同耦合常数的弦论在本质上其实是相同的!我们只能用微扰法处理弱耦
合的理论,也就是说,耦合常数很小,在这样的情况下5种弦论看起来相当不同。但是,
假如我们逐渐放大耦合常数,它们应当是一个大理论的5个不同的变种!特别是,当耦合
常数被放大时,出现了一个新的维度——第11维!这就像一张纸只有2维,但你把许多纸
叠在一起,就出现了一个新的维度——高度!
换句话说,存在着一个更为基本的理论,现有的5种超弦理论都是它在不同情况的极
限,它们是互相包容的!这就像那个著名的寓言——盲人摸象。有人摸到鼻子,有人摸到
耳朵,有人摸到尾巴,虽然这些人的感觉非常不同,但他们摸到的却是同一头象——只不
过每个人都摸到了一部分而已!格林(Brian Greene)在1999年的《优雅的宇宙》中举了一
个相当搞笑的例子,我们把它发挥一下:想象一个热带雨林中的土著喜欢水,却从未见过
冰,与此相反,一个爱斯基摩人喜欢冰,但因为他生活的地方太寒冷,从未见过液态的水
的样子(无疑现实中的爱斯基摩人见过水,但我们可以进一步想象他生活在土星的光环上
,那就不错了),两人某天在沙漠中见面,为各自的爱好吵得不可开交。但奇妙的事情发
生了:在沙漠炎热的白天,爱斯基摩人的冰融化成了水!而在寒冷的夜晚,水又重新冻结
成了冰!两人终于意识到,原来他们喜欢的其实是同一样东西,只不过在不同的条件下形
态不同罢了。
这样一来,5种超弦就都被包容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