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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式子时(1/SQRT(2)代表根号2分之1,我们假设两种可能相等,所以系数的平方
,也就是概率之和等于1),我们所指的并不是“一个电子”的运动情况,而永远是无限个
电子在相同情况下的一个统计平均!这个式子只描述了当无穷多个电子在相同的初状态下
通过双缝(或者,一个电子无穷次地在同样的情况下通过双缝)时会出现的结果。根据量子
论,世界并非决定论的,也就是说,哪怕我们让两个电子在完全相同的状态下通过双缝,
观测到的结果也不一定每次都一样,而是有多种可能。而量子论的数学所能告诉我们的,
正是所有这些可能的“系综”,也就是统计预期!
如此一来,当我们说“电子=左+右”的时候,意思就并非指一个单独的电子同时处
于左和右两个态,而只是在经典概率的概念上指出它有50%的可能通过左,而50%的可能通
过右罢了。当我们“准备”这样一个实验的时候,量子论便能够给出它的系综,在一个统
计的意义上告诉我们实验的结果。
态矢量只代表系统的系综!嗯,听上去蛮容易理解的,似乎皆大欢喜。可是这样一来
,量子论也就变成一个统计学的理论了,好吧,当许多电子穿过双缝时,我们知道有50%
通过了左边,50%通过了右边,可现在我们关心的是单个电子!单个电子是如何通过双缝
并与自己发生干涉,最后在荧屏上打出一个组成干涉图纹的一点的呢?我们想听听系综解
释对此有何高见。
但要命的是,它对此什么都没说!在它看来,所谓“单个电子通过了哪里”之类的问
题,是没有物理意义的!当John Taylor被问道,他是否根本没有想去描述单个系统中究
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甚至说,这是不被允许的。量子物理所给出的只是统计性,that
’s all,没有别的了。如果这个世界能够被我们用数学方法去理解的话,那就是在一种
统计的意义上说的,我们不自量力地想去追寻更多,那只不过是自讨苦吃。单个电子的轨
迹,那是一个没有物理定义的概念,正如“时间被创造前1秒”,“比光速更快1倍”,或
者“绝对零度低1度”这样的名词,虽然没有语法上的障碍阻止我们提出这样的问题,但
它们在物理上却是没什么意思的。和哥本哈根派不同的是,玻尔等人假设每个电子都实际
地按照波函数发散开来,而系综解释则是简单地把这个问题踢出了理论框架中去,来个眼
不见为净:现在我们不必为“坍缩”操心了,谈论单个电子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不过,这实在是太掩耳盗铃了。好吧,量子论只给出系综,可是我们对于物理理论的
要求毕竟要比这样的统计报告要高那么一点啊。假如我去找占卜师算命,想知道我的寿限
是多少,她却只告诉我:这个城市平均寿命是70岁,那对我来说似乎没有很大的用处啊,
我还不如去找保险公司!更可恨的是,她居然对我说,你一个人的寿命是没什么意义的,
有意义的只是千千万万个你的寿命的“系综”!
系综解释是一种非常保守和现实主义的解释,它保留了现有量子论的全部数学形式,
因为它们已经被实践所充分证明。但在令人目眩的哲学领域,它却试图靠耍小聪明而逃避
那些形而上的探讨,用划定理论适用界限这样的方法来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刀枪不入的外壳
中。是的,如果我们采纳系综主义,那么的确在纯理论方面说,我们的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没有什么坍缩,电子永远只是粒子(波性只能用来描述粒子的“全集”),不确定原理也
只是被看成一个统计极限,而不理会单个电子到底能不能同时拥有动量和位置(这个问题
“没有意义”)。但是,这样似乎有点自欺欺人的味道,把搞不清楚的问题划为“没有意
义”也许是方便的,但的确是这样的问题使得科学变得迷人!每个人都知道,当许多电子
通过双缝时产生了干涉图纹,可我们更感兴趣的还是当单个电子通过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不是简单地转过头不去面对!
Taylor在访谈中的确被问道,这样的做法不是一个当“逃兵”的遁词吗?他非常精明
地回答说:“我认为你应当问一问,如果陷进去是否比逃之夭夭确实会惹出更多的麻烦。
”系综主义者持有的是极致的实用主义,他们炮轰隐变量和多宇宙解释,因为后两者都带
来了许多形而上学的“麻烦”。只要我们充分利用现有的体系,搞出一个又不违反实验结
果,又能在逻辑上自洽的体系,那不就足够了吗?系综解释的精神,就是尽可能少地避免
“麻烦”,绝不引入让人头痛的假设,比如多宇宙或者坍缩之类的。
但是,我们还是不能满足于这样的关起门来然后自称所有的问题都已经解决的做法。
或许,是因为我们血液中的热情还没有冷却,或许,是因为我们仍然年少轻狂,对于这个
宇宙还怀有深深的激动和无尽的好奇。我们并不畏惧进入更为幽深和神秘的峡谷和森林,
去探究那事实的真相。哪怕注定要被一些更加恼人和挥之不去的古怪精灵所缠绕,我们还
是不可以放弃了前进的希望和动力,因为那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
接下来我们还要去看看两条新的道路,虽然它们都新辟不久,坎坷颠簸,行进艰难,
但沿途那奇峰连天,枯松倒挂,瀑布飞湍,冰崖怪石的绝景一定不会令你失望。
第十一章 上帝的判决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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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厌倦了光子究竟通过了哪条狭缝这样的问题,管它通过了哪条,这和我们又
有什么关系呢?一个小小的光子是如此不起眼,它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相去霄壤,根本无
法联系在一起。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甚至根本没法看见单个的光子(有人做过实验,肉
眼看见单个光子是有可能的,但机率极低,而且它的波长必须严格地落在视网膜杆状细胞
最敏感的那个波段),在这样的情况下,大众对于探究单个光子究竟是“幽灵”还是“实
在”无疑持有无所谓的态度,甚至觉得这是一种杞人忧天的探索。
真正引起人们担忧的,还是那个当初因为薛定谔而落下的后遗症:从微观到宏观的转
换。如果光子又是粒子又是波,那么猫为什么不是又死而又活着?如果电子同时又在这里
又在那里,那么为什么桌子安稳地呆在它原来的地方,没有扩散到整间屋子中去?如果量
子效应的基本属性是叠加,为什么日常世界中不存在这样的叠加,或者,我们为什么从未
见过这种情况?
我们已经听取了足够多耐心而不厌其烦的解释:猫的确又死又活,只不过在我们观测
的时候“坍缩”了;有两只猫,它们在一个宇宙中活着,在另一个宇宙中死去;猫从未又
死又活,它的死活由看不见的隐变量决定;单个猫的死活是无意义的事件,我们只能描述
无穷只猫组成的“全集”……诸如此类的答案。也许你已经对其中的某一种感到满意,但
仍有许多人并不知足:一定还有更好,更可靠的答案。为了得到它,我们仍然需要不断地
去追寻,去开拓新的道路,哪怕那里本来是荒芜一片,荆棘丛生。毕竟世上本没有路,走
的人多了才成为路。
现在让我们跟着一些开拓者小心翼翼地去考察一条新辟的道路,和当年扬帆远航的哥
伦布一样,他们也是意大利人。这些开拓者的名字刻在路口的纪念碑上:Ghirardi,
Rimini和Weber,下面是落成日期:1986年7月。为了纪念这些先行者,我们顺理成章地把
这条道路以他们的首字母命名,称为GRW大道。
这个思路的最初设想可以回溯到70年代的Philip Pearle:哥本哈根派的人物无疑是
伟大和有洞见的,但他们始终没能给出“坍缩”这一物理过程的机制,而且对于“观测者
”的主观依赖也太重了些,最后搞出一个无法收拾的“意识”不说,还有堕落为唯心论的
嫌疑。是否能够略微修改薛定谔方程,使它可以对“坍缩”有一个让人满意的解释呢?
1986年7月15日,我们提到的那3位科学家在《物理评论》杂志上发表了一篇论文,题
为《微观和宏观系统的统一动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