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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对此,我除了好言劝慰外,毫无办法。不几天,老李又高兴了,原因是那个干部解放后
调到别的市去当主任了,对老李没有任何影响了。革委会成立后,我就回学校了。
为了老李的事,我找了好多人打听,也托人说情,但不起什么作用。
事情是在市革委成立后,老李成了政治部门负责人之一,经常出席并主持各种会议,很引
人注目。他的家属远在百里之外的农村,一个人住在宿舍,又精干英俊,不想被一位未婚的青
年女教师崇拜上了。不时去他办公室要传单、简报,后来又以请教问题为名到宿舍找他。一来
二去,老李感情的防线溃散了,恰好他又是一个人住在办公楼后的一间临时宿舍里,结果那女
人有时干脆在他屋里过夜。
老李在高兴之中,忘了保皇派们早就对他恨之入骨,时时刻刻伺机整他一下。他与女教师
的事,很快被人家发现了。保皇派们还侦察到,这女教师前段时间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在河北
当兵的战士。
前天晚上,下了一场大一点的雪,路上早就没了行人。女教师以为天赐良机,悄悄来到老
李宿舍,谈了半天话,二个人就钻了被窝。已经跟踪了好几天的保皇派们欢喜若狂,偷偷躲在
门外听着动静,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一把将屋门推开,几只手电一齐照住了二个浑身精赤的野
鸳鸯。老李彻底垮了,人家早就打电话给了公安局,不由分说把二个人带到了审讯室,今天就
宣布逮捕了,看来不判几年是不行的。
我那聪明的老李大哥,你怎么就那么一点不注意呢?你常说机关大院危机四伏,可你还在
做才子佳人的梦,这下完了,谁也救不了他了。
天国的使者被关进了铁窗
教堂里的牧师、神甫们,今天被公开宣判处理了。
这些老头们自去年八月份被揪出来后,一直没有闲着。先是在我们城市里各个单位间来回
批斗,无论是公社还是街道,只要是批斗会上人不多,就借他们去当靶子。后来,由政府出
钱,各学校抽调了红卫兵,押着他们到各地去游斗。
我们这里的教会是总堂,下面的教区很广,管着山东、河北等地几十个县、市的教民,影
响特别大。教会的主教还是全国人大代表、省政协委员,要肃清他们的影响,不是一件容易的
事情。
这些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老人,没想到很经得起折腾。天天被拖过来,押过去,有时一天要
斗争好几场,而且每次批判斗争大会之后,挨打成了必不可少的节目。只要大会主持人喊一
声:“将反动教会头子、反革命分子押下去!”台下早等了许多摩拳擦掌的青年人,无论红卫
兵和民兵怎么保护也挡不住,人人都以能亲自打牧师、神甫们几下为能事,凡是没能沾上边的
则遗憾无穷。押送者对他们的生命是要负责的,出了问题都怕担责任。因此,每到一个地方都
要先提出保护问题,采取措施。可是在乱而无序的人群中,这些措施根本不起作用。到后来,
每次参加批斗会,担心的到不是这些反革命,反而成了负有重任的红卫兵和民兵们了。
在游斗过程中,牧师、神甫们早就不准备活着回来了,也许他们早就得到了上帝的暗示,
无论怎么斗他们、打他们、羞辱他们,一律不作申辩,不反抗,听之任之,象几具没有了思维
的机器人。只要能动弹,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身体看起来比在教堂时结实的多了。看起来,
文化大革命不仅锻炼了革命群众,也锻炼了反革命们。
教堂被查封以后,房产随之被占用了,基督教堂被一个饭店作了宴会大厅,变成了全城最
豪华、最讲究的饭店。天主教堂则成了医院的病房和宿舍。等牧师、神甫们被游斗了几个月回
来,才发现已经没有他们住的地方了。经过与各方面交涉,才在郊外的一处苹果园里,为他们
找了二口看瓜菜的小土屋,让他们暂时安身。那屋子没门没窗,就用草帘、纸板挡一挡,雪花
和老鼠成了他们最好的伙伴。
宣判大会是由军管会主持的。由于公、检、法已经瘫痪,由部队派出的军事管制委员会接
管了他们的权力,将三方面职能合二为一,下文告也一律署军管会的名义。军管会主任首先声
明,对牧师、神甫们的处理是依据广大革命群众的强烈要求来决定的。经过无产阶级文化大革
命中红卫兵和革命群众揭发,这些人多年来坚持反动立场,与国内外阶级敌人内外勾结,不断
进行了大量的地下阴谋活动,时刻妄图推翻无产阶级专政。他们反对毛泽东思想,坚持与人民
为敌,极端仇视伟大的中国共产党、仇视社会主义,罪恶累累,民愤极大,不严惩不足以巩固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成果。经宣判,有四人被以反革命罪,判处四年到十五年劳改徒刑,另有
四人判戴上反革命分子帽子,交群众监督劳动改造,也就是说,后四人可以回家了。
通过批判斗争这些人,我才知道牧师是可以结婚、建立家庭的;而神甫、修女则是不允许
恋爱结婚的,终身都要无私地奉献给神职事业,这是他们的严格区别。判刑中也以天主教神甫
为主,牧师只有一人,还是因为出身于官僚地主家庭的缘故。听说革命派要实行大联合夺权
了,处理他们是为了镇压反革命,维护无产阶级专政秩序,保证夺权顺利进行。
到工人中去——下厂串连(上)
几天来,我们各班的红卫兵都纷纷组织下到工厂进行串联,学校里变的冷冷清清。
长新找到我,说他已经联系好一个纺织机械厂,人家厂里的造反派也很欢迎,希望我能跟
他一块去。虽然我生长在城里,邻居们大部分都是工厂的工人,但我从来未到工厂里面去过。
借此机会去看一看也好。这是一个并不很大的工厂,不能去很多人,想来想去,就我们两个人
算作一伙吧。
我到红卫兵总部开了介绍信,总务科还给发了十几斤粮票,下午我们就到工厂来了。
这个工厂是专门制造纺织机械产品的,以搞配件为主,只有二百来人,就在城市边上,离
家也比较近。造反派头头姓杨,是青岛人,原是军人,因为找了当地的媳妇,复员后在我们这
里落了户。他出身成分都很好,又是党员,文化革命开始后,被推举为造反队的负责人。
他对我们十分热情,给我们介绍了工厂的情况,请我们帮助他们写揭发批判走资本主义道
路当权派——原厂长和书记的大字报,又要组织召开全厂批斗大会。我听了连连摆手。
我对他说:“我们是学生,虽然造反了几个月,也去北京串连了,对你们工厂的情况都不
了解。‘毛主席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当前的阶级斗争十分复杂,我想我们还是跟
工人同志一块同吃、同住、同劳动几天,了解一下阶级斗争的动向。以便有把握地支持你们的
革命行动,彻底斗倒走资派,夺取文化大革命的全面胜利。”他搓着手,连连点头:“好,
好!还是你们红卫兵小将站得高、看得远。我们厂有十五个班组,我给你们详细介绍一下,你
们选择两个有代表性的蹲点吧。”
长新对学技术很感兴趣,不等介绍完,就抢先挑了车工车间。我听说原来厂里的副厂长是
个资本家,正在锅炉房劳动改造,此人历史十分复杂。近半年来,我参加批斗过干部、四类分
子、右派、黑帮,唯独没接触过资本家,所以,我提出到锅炉房去。老杨搔了搔头说:“锅炉
房没有什么技术,也没有我们造反派战友,尽是些老工人,而且都是保皇派,对我们搞运动十
分反感,我怕……”。没等他说完,我赶快抢过来说:“老杨同志,我们这次来下厂,一不是
为了学技术,也不是图省事,是来接受锻炼的。锅炉房既然阶级斗争错综复杂,又是保皇派老
窝,正需要我们红卫兵打进去,摸准情况,攻克这个堡垒。你放心,你怕他们,我不怕,保险
不会给你添乱子就是。”
老杨没再说什么。我让他马上领我们去车间看看,他答应了。我们挨个车间转了转,长新
就留在了车工车间一个班组了。这个车间主要是青年工人,大字报、大字标语也贴的多,一派
朝气蓬勃。
转到最后,来到厂后面单独的几间房子前,老杨说这就是锅炉房和维修班。他掀开厚厚的
棉帘子领我进去,满屋子烟雾弥漫,呛的我直咳嗽,说不上是锅炉里冒出的,还是人们抽烟从
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