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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访淮河-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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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常年拉肚子的占80%以上。  
  在沈丘县周营乡孟寨村孟宪伍家门前,记者看到了一排坟墓,共有六座,其中一座是新的  
  “王世友,51岁,死于脑瘤;萧俊海,57岁,死于直肠癌;王洪生,72岁,死于恶性食道癌。今年9月1日一天,周营乡黄孟营村就有3人死于癌症。”该村党支部书记王林生告诉记者,他们这个有2400多人的村子,14年来已有114名村民因患癌症去世,其中年龄最小的只有1岁。仅今年7月8日到9月底,村里就有9名癌症患者去世。除了这些死者以外,目前村里尚有21个癌症病例。“以前有人家办丧事,我都要去帮忙,现在哪家办丧事,我都会躲得远远的,因为我实在不愿意再看到那种悲伤的局面。”王林生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  
  一般说来,乡镇上都不会有专门做死人生意的寿衣店。可在周营乡的集市上,记者在相隔不到50米远的地方看到了两家寿衣店。寿衣店的女老板告诉记者:“乡里有好几家寿衣店,生意都不错。以前我们还要问人家是怎么去世的,现在什么都不问了,十有八九是患癌。”一旁的退休医生徐汝成则苦笑着说:“乡里的寿衣店都产业化了。”  
  沈丘县北郊乡马塘村村民刘永军家的院子停放着一口棺材,这口棺材是为今年57岁的刘永军准备的。记者采访时,刘永军已经穿上了白色的寿衣,瘦得只剩骨头的他现在惟一能做的便是等待死亡。  
  沿沙颍河向东南方向约80公里,到安徽省阜阳市颍东区向阳办事处岳湖行政村。这也是一个癌症高发村。该村岳湖前队村民范文中有两个小孩都是在20多岁时患消化道系统癌症去世的。队长范泓然告诉记者:“像范文中这样的一家有两个年轻患癌者还不止一户。这些年来,队里得癌症的人特别多,年龄也越来越小,20…50岁的居多。”  
  孔贺芹的创口让人想象不出该有多么痛苦。  
  “有钱钱顶着,没钱命顶着!”由于这一带农民原本非常贫困,加上绝症高发,可谓雪上加霜。记者所走过的10多个癌症高发村有一个共同特点:破败而萧条。这里的家庭一旦有人患了癌症,要么四处举债,让患者多活几天;要么不去治疗,等着死亡;还有的患者没钱治疗,却又忍受不了病痛,最后便选择自杀来早点结束生命。癌症不但花去了村民们一辈子都挣不回的钱,也带走了一些家庭的主要劳动力。    
  重走“癌症村”(2)    
  今年41岁的孟宪鑫是记者此次采访的第一位癌症患者。据介绍,孟宪鑫生病已经将近20年了,从急性胃炎到慢性胃炎再到直肠癌,常年拉肚子。这么多年来,每天要吃五六块钱的药,现在已经有一种药断了没钱再续。孟宪鑫告诉记者:“我对不住两个孩子,家里还是过年的时候吃了顿肉。孩子晚上做梦老是嚷着要吃肉,可我哪有钱买肉给他们吃?”言者无泪,闻者潸然。  
  黄孟营村村民孔贺芹从26岁那年开始患直肠癌,四年内动了三次手术,大肠已经切除完了。记者见到孔贺芹的肚子上有几道深深的刀疤,而刀疤旁,又有了硬块。孔贺芹告诉记者:“为了治病,我家已经花了七八万元,欠了一堆债没法还。今年收的粮食还没来得及晒干就卖掉了,一点口粮都没留。”“我早就想死了,死了干净,免得拖累家人。但又舍不得两个孩子,但不死的话哪还有钱看病!就是现在欠下的债一辈子也还不上啊。”“丈夫一直逼着我看医生,否则他就喝农药。这叫我死也不是,不死也不是。”  
  东孙楼村村民王子松家先后有两人患食道癌。他的爱人在37岁得了食道癌,怕连累家人,上吊自杀;父亲也死于此病。母亲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极度厌恶井水。王子松的邻居告诉记者:“本来好好的一个家庭,就这样被癌症弄得家破人亡。”  
  瘦得皮包骨头的癌症患者刘永军,穿着睡衣躺在病床上  
  ……  
  “癌症村”和水污染只有统计学的关联,暂时并没有科学家研究定论。在正式发表的公开稿件中,我们并没有把水污染与癌症高发挂起钩来。但此次走访癌症村,每到一处,村民们便向记者控诉水污染给他们平时生活带来的巨大不便,和对他们身体造成的伤害。而记者在采访中一次次证实:凡是癌症高发的村庄,一般都坐落在被严重污染的河流附近。  
  东孙楼村地势低洼,四面环水,村西为王庄沟,村北为兀术沟,村东为颂华沟,村南为100多亩的大坑塘。村民反映说,村庄周围沟塘的水通过沙北干渠来自于沙颍河,10多年来,村庄被黑水环绕,常年臭气烘烘,令人不堪忍受。村民的压水井只有5—10米深,随着沙颍河污染的加重,村里的井水越来越难吃,有的还发黑发臭,一碗开水有半碗水垢。村里干渠两旁的20多户人家中,每家都有食道癌患者,有的一家两三个。东孙楼村村民王子清2年内打了4次井,从10米深逐步加深到15米、20米、35米,井水还是不好吃,他的孙子、孙女在城里上学,每逢放假,都要带着纯净水回家,他们不敢吃家里的怪味水。  
  黄孟营村周围有5条沟、16个坑塘和沙颍河相连。该村支部书记王林生告诉记者,他们村里有一条干渠由于受污染严重,水一天要变换三次颜色,早上起来的时候是绿色,10点后开始发红,中午12点之后变浑黄。村里现在已经听不到青蛙的叫声。“听人说地表水和地下水是相通的,人喝了这样的‘毒'水,不生病就不正常了。”王林生说。  
  沈丘县石槽乡陈口村就坐落在淮河主要干流沙河边。该村支部林书记刚做完胃切除手术。林书记告诉记者,陈口村地势高出沙河水面10多米,村民们平时打的水井就在10多米深,因此,村民平时喝的压水井水等于就是沙河水。这沙河水一年四季都是被严重污染的,村民们长期喝的就是这样的污染水。  
  为证明饮水肯定有问题,马塘村村民刘永前现场给记者烧开了一壶水,记者看到壶里的开水上面明显漂浮着一层白色蜡状物。刘永前告诉记者,他家做饭非常麻烦,要把水烧开后先沉淀,然后去掉沉淀物做饭。  
  这样的演示,我们不只一次、一地看到。  
  记者在从癌症高发村到宾馆的路上,偶尔透过车窗看到了一条河流,便让司机停车。记者一下车便闻到了一股恶臭,再细看,河里流的都是黑水。果然如村民们反映:污水没有一天停止过。  
  “淘米难,吃水难,  
  两岸日夜饮毒泉!  
  白天呕吐饭难咽,  
  夜晚枕泪人怎眠!  
  抗旱难,灌溉难,  
  毒汁滚滚入良田。  
  禾苗半枯收成少,  
  农民心中似油煎。  
  生育难,养育难,  
  优生优育成空谈。  
  天上人间花朵尽,  
  聪明儿童变低残。”  
  这摘录的几句,是小蔡离开河南沈丘时,向导霍岱珊提供的沈丘县志里《潇湘神·颍河难八首》中的词句,说不上是好诗,但道出了受污染之苦的淮河人民心声。  
  由于种种原因,“癌症村”采访时间并不长,但两篇报道刊发后,引起了国务院总理温家宝的高度重视。温家宝总理作了长篇批示。随后,卫生部、科技部、中国科学院、国家环保总局等纷纷派出专家,实地考察研究。地方政府也按要求,对有不幸遭遇的农民提供救助。  
  还要提及的,我们为了“癌症村”采访,差一点以身殉职。  
  那是2004年12月23日,江淮地区迎来第一场大风雪,同时气温骤降。第二天,我和小蔡、新华社安徽分社摄影记者王雷一起,乘坐安徽分社的丰田越野吉普,一大早出发,计划再访“癌症村”。  
  路上,大雪渐止,但严寒把雪和被重车碾压融化出来的水都冻成了坚冰,行走非常困难。常常感到身下的轮胎在打滑,动辄一身冷汗。    
  重走“癌症村”(3)    
  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我们选择了稍远点的六安-叶集-霍邱-阜阳公路。车到新修的霍邱段,路上的车子不多,黑色的柏油路面积雪也少了许多,车行速度可以快一些了。3个小时,大约行驶了180公里。上午10时许,我们到了霍邱、颍上两县交界的淮河大桥。  
  这座大桥修好时间不长,桥长约1000多米,桥面跨越淮河大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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