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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却是坦率的悲观主义了。罗素说③:
人是许多原因的产物,这些原因对于要达到的终局,并无预知;他的起
源与生长,他的希望与恐惧,他的爱情与信仰,不过是原子偶然配合的结果;
热情、英勇、思想与感情的坚强,都不能维持个人生命免于死亡;一切时代
的一切劳绩,一切精诚,一切灵感,一切人类天才的光辉,在太阳系的火熄
灭时,都注定要绝灭;人类成就的整个大厦,将必不可避免地埋没在残破的
宇宙废墟中——所有这些情况,即使不是绝对无可争论的,其确定的程度,
己使任何持异议的哲学,都没有站住脚根的希望。
①
R。Gllingwood;SpeculumMentis;p;148。
②
A。N。WhitcliLad;Scienccaldthe Moder WOrld;CJIUbridgo;1927;pp。
③
Mysticismord Loglc;p。47。
在另一方面,这个悲观的决定论,使那些仍然承认宗教的有效性的人,
更加着重宗教。当然,我们很容易引证许多正统神学家的见解,但因我们在
此仅研究科学思想的影响,让我们引证一下另一位伟大哲学数学家的观点
吧。怀德海说①:
宗教幻境的事实,及其不断扩展的历史,是我们保持乐观主义的一个理
497 由。舍此以外,人生只是一道偶尔享乐的闪光,照亮了一团痛苦与悲哀
——一个瞬息经验的插曲而已。
还有些哲学家,例如爱丁顿以为认识论的日益为人理解,以及基本物理
学中最近的发展,似已削弱了科学给予哲学上的决定论的支持。
无论如何,我们至今已更能认清科学的能力与限度了。科学(或许除却
原子理论及量子力学)本身,可能是决定论的。然其所以如此,是因为科学
按其本性来说就是研究自然界的规律性的,只有在它找到这种规律的地方,
它才可以起作用。前面我们已屡次找到理由说明科学的概念只不过是模型而
已,并不是实在。现在再引爱丁顿的话:
物理学中许多实体的象征性质,已经得到公认。而现今物理学体系的表
述方式,使人一看差不多就自然明白这个体系是一个更广大的事物的片
断。。。科学世界的问题,是一个更广大的问题的一部分,一切经验的问题
的一部分。我们都知道人类精神的有些领域,不是物理世界所能管制的。在
对于我们四周万物的神秘感觉中,在艺术的表现中,在对上帝的皈依中,灵
魂在向上生长,并且在其中找到其天性固有的渴望的满足。。。不论在科学
的知识追求上,还是在精神的神秘追求中,光明在前面招唤,而我们天性中
汹涌的目的,在后响应。我们难道不能听其如此吗?还是真的有必要把“实
在”那个安慰的名词引进来呢?
我们对于自然界所拟的科学模型异常成功,致使我们有了愈来愈大的信
心,相信实在是与这模型类似的东西。但是模型依旧是模型,模型只能适合
我们的意识切成割面,加以研究。从机械观点看人,人自然是架机器。但如
果从精神观点看人,则人仍然是一个理性的心灵,与一个活着的灵魂。科学
已经认清其真正的意义,不再想用定律的羁绊,来束缚人的精神,而听他用
他的灵魂所需要的任何方式自由接近神灵。
探讨现代知识对于各神学体系以及把这些体系当做信条的各派教会所产
生的影响,远不如我们已经讨论过的关于实在与宗教的精深问题来得基本重
要。讨论这类实际的与现实的争论,或许不在本书应有的范围之内。但当我
们考虑过去的时代时,也不可能避免这种问题,而就目前与将来言,我们虽
未能尽免个人的偏见,或许也可略抒所见而不致引起误会。
科学的知识与科学思想的方式,虽有助于基本的宗教,但与若干宗教信
徒的心理颇不相合。这些知识及思想方式的大大扩大,无疑地增强了脱离有
组织的基督教会的潮流——现代所特有的潮流。富于批评精神与不关心教会
的人日益增多,而留在教会中的,各以不同的理由,照着字面,专心壹志,
承认熟悉的教义。同时社会各界占大多数的聪明较差,教育程度较低的人民
群众不论在教会中还是在民政方面都得到愈来愈多的权力。这是由于自治和
人民代议制盛行的缘故①。分离的过程是积累的,于是观点不同的人们愈离愈
①
Whitehead,同前,p。 238。
① 在荷兰教会政府中,有一个更民主化的形式,牺牲“现代主义”而趋向“原教旨主义”。关于这个影响,
远,甚至在盎格鲁萨克逊国家中,现在也是一样。过去,在盎格鲁萨克逊各
国,界限本来不如罗马天主教盛行的国家那样厉害。凡是想调协神学思想与
现代知识的,都受到双方的攻击。一个杰出的英国天主教徒呼吁说:“现代
知识与批评同当年授给圣徒的信仰有什么关系?”而原教旨主义者与粗率
的、非信徒则问道:“那些仅仅在象征的意义上了解自己的部分信条的人,
何能自命为基督教徒?”由此可知想要作调停人的“现代主义者”必定感觉
这是一件吃力而不讨好的工作了。
但是还有一个方法,可以把必要的思想自由,与承认人类的宗教需要结
合起来。我们未尝不可把科学与宗教两者的根本要义(在每人觉得自然的方
式下)同时予以承认,而静待时间去解决其矛盾。有意识地或下意识地抱这
种态度的人,实较一般所设想的为多。我们可以用逻辑的与历史的理由来为
这种态度辩护。从现代人类学与心理学看来,祭礼与教仪先于教义,也比教
义更重要,而其本身也具有更大的精神价值。依此理论,如果一个教堂有一
庄严而高尚的祈祷仪式,就无须斤斤计较这一仪式所代表的准确教义。教义
会慢慢地、稍迟一步地使自己适应于各个时代不断变迁的观点。对于学术的
各个部门和哪怕最富于自由主义色彩的神学双方的分歧采取静候态度,这从
历史观点来看,是有充分理由的。静候态度是英国人思想方法中的重要特点。
同时关于祈祷仪式本身,我们最好遵守权威的劝告:“既不要过严地拒绝改
革,也不要轻易地接受改革,应于两极端间采取中庸之道。”从这一观点来
看,我国人民在所有国家中确很幸运:每个人自由地信奉其所喜爱的。英格
兰教会规定了历史性的教职与庄严的教仪,规定了它在国家结构中的确定地
位。这是使宗教同整个生活保持有机联系所必需的。根据它的章程,它不能
强求画一,而必须在自己范围内给天主教、基督教、现代主义派及具有宗教
思想的不可知论派,留下自己活动的余地。有些人或许以为这种包罗万象的
办法是一个弱点,但有的也认为这是宗教自由的最高保障。
科学与宗教的前途并非没有危险的征兆。美国有“原教旨主义”的运动,
如禁止在学校中教授进化论,英国有人为的中古主义的复兴。欧洲许多国家
有宗教迫害,压制思想和言论自由,即令在别的国家,有些阶层的人时常表
示对于科学本身的憎恶。的确,平衡冷静的科学头脑,依然为许多人所厌恶。
这些人在没有确实证据以资判断时,并不能暂时不作判断。如果世人都受感
情支配而不受理智支配的话,这种危险将更增大。
即令把愚昧与成见排除外,还有一种正直而可以理解的观点上的分歧。
在有些学者或神学家看来,科学家有时似乎是用了十分肤浅的方法,忙忙碌
碌研究琐屑的事实与无足轻重的问题。反之,在哲学家及科学家看来,如果
他们不顾基本的真相,而仅注意于文字的解释,看来将如休谟所说的:“通
俗的神学对于荒诞无稽之谈,胃口是很大的。”这里,历史方法,又使我们
能够透过琐屑细事的表面,看到隐藏在电流计指针摆动中,或蝴蝶翅膀的花
纹中的自然界的秘密,而且在天主教的深闭修身中,或在原教旨主义者的不
可思议的信念中,去寻求灵魂对于真正宗教的探索。“了解一切便是饶恕一
切”。
不顾世人的无知、愚蠢与任性,自伽利略时代以来科学方法确已攻占了
一个又一个阵地。从力学到物理学,从物理学到生物学,从生物学到心理学,
可参阅:KirsoppLake,The Religion of Yesterdayand Tomor…row;1925;P。63
科学都能渐渐地适应其不熟习的领域。研究好象永无止境,有人说的好:知
识之球愈大,则其与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