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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帮人,究竟是何来历?”
老道士面有难色,迟疑道:
“贫道……”
方壁君道:
“你不肯实说?”
老道士道:
“贫道委实知道的有限,只知……只知本帮叫做大洪帮……”
佟仲和怒哼道:
“胡说,江湖上谁不知道大洪帮早已退出江湖,改名大洪山庄,兄弟就是大洪山庄的护法,几时又有一个大洪帮来了?”
老道士面露惊容,懦懦说道:
“这个贫道就不知道了,其实贫道还是新近加入的……”
方壁君听他说出“大洪帮”,心头不禁一动,暗想:
“铁胆赵万生护送李长发出山,遇上拦击的人,就曾展露过大洪帮的帮主旗令,后来佟仲和亲自去祖师堂密室查看,发现那面‘洪峰旗令’,已被人盗走,由此种种迹象看来,莫非贼人借尸还魂,确实打着大洪帮的旗号?”心念一动,忍不住道:
“你说下去。”
老道士哭丧着脸道:
“贫道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姑娘还要我说什么呢?”
方壁君道:
“就算你们是大洪帮吧,你说,你们帮主是谁?”
老道士道:
“这个贫道知道,本帮帮主是人称九头狮子的闻公亮。”
佟仲和大怒道:
“好个老杂毛,你再满口胡说八道,佟某就废了你。”
老道士愕然道:
“贫道说的句句是实。”
方壁君道:
“你可曾见过你们帮主?”
老道士道:
“没有,贫道说过,是新近才加入的。”
方壁君道:
“你怎么会加入大洪帮?”
老道士道:
“贫道原是这里的主持,前几天找来了两人,一个姓张,一个姓夏,他们认为黄龙洞地势隐僻,是落脚的好地方,因此劝贫道入帮,仍可在这里担任主持。”
方壁君道:
“他们可曾说在帮中是什么地位?”
老道士连连点头道:
“说过,他们两位,都是帮中的护法,地位仅次于帮主。”
方壁君见他有问必答,说来不加思索,前后也无矛盾之处,似乎不假!一面冷冷一笑,注目问道:
“你们师徒二人,武功不弱呀!”
老道士机伶一颤,陪笑道:
“不瞒姑娘说,贫道原是江湖人,只因在湖南地面上犯了案,官家到处缉捕,逃来此处,已有数年。”
方壁君回头道:
“佟护法,这两人如何处置?”
佟仲和道:
“兄弟之意,不如把他们带回庄去,再作道理。”
方壁君点点头道:
“如此也好。”
老道土听说把他们带回大洪山庄,脸上不期间过一丝喜色。
当下就由董崇智押着二人,掀帘走出。
四名大洪山庄的庄丁,经范君瑶喂他们服下解药,已经复原,分站洞口,看到三人押着一老一小走出,立即躬身施礼。
方壁君目光一转,不见范君瑶的影子,心头一急,就朝一名庄丁问道:
“我大哥呢,到哪里去了?”
那庄丁欠身道:
“范少侠吩咐小的们在此守候,他独自一人朝瀑布那边追过去了。”
方壁君吃了一惊,急急问道:
“他发现敌人了么?”
那庄了道:
“范少侠没说,小的只见他急匆匆的掠了过去。”
佟仲和问道:
“范少侠去了已有多少工夫?”
那庄丁道:
“约有盏茶工夫了。”
佟仲和回头朝董崇智道:
“老弟留在此地,兄弟和范姑娘过去看看。”
方壁君心头焦急,没待佟仲和说完,当先跃下平台,一路脚尖连点,在乱石堆上,身形如彩凤展翼,贴地低飞。
佟仲和跟在她身后提气纵掠,那有姑娘家轻灵自然,心中暗暗忖道:
“方姑娘一直深藏不露,光看她这份轻功,自己数十年苦练,还不如她远甚,今天若非范少侠忽然不见,只怕还不肯展露呢!”
从黄龙洞平台到瀑布岩前,相距不过三十丈远近,两人施展轻功,眨眼工夫,便已赶到岩前。但见匹练飞泻,水势如雷!
这里正好是一个山坳,山上都是石岩,没有树林遮蔽,站在半山腰上,谷底景物,一览无余。
除了黄龙洞口站着一簇人,空谷寂寂,那有范君瑶的人影。
方壁君平日里心思敏疾,料事如神,但事不关心,关心则乱,一旦临到自己头上,就方寸大乱。站在一块大石前面,双眉含颦,仰望着空阔的飞瀑流水,颤声道:
“我大哥会到哪里去了呢?”
再说范君瑶拿着玉瓶,走出洞窟,果见随来的四名庄丁,一齐倒卧平台下面的小径之上,显然着了人家的道,当下飞落平台,打开玉瓶,倾了四颗药丸,纳入他们口中。
不大工夫,四个庄丁一齐清醒过来,看到自己倒卧地上,不禁大为惊讶,纷纷一跃而起。
其中一名庄丁朝范君瑶欠身道:
“小的们中人暗算,是范少侠救的了?”
范君瑶心中奇怪,洞窟中老道士点燃迷香,又挂了一道棉帘,才使人不知不觉间,闻了香气。但站在洞外的人,如何也会被贼人迷翻的呢?这就问道:
“你们怎么会中人暗算的?”
那庄丁道:
“小的四人,两个站在洞口,两个守在平台下面,方才有一个小道士掀帘走出,小的两人,正待拦阻,不料他身法甚是滑溜,被他在小的两人中间,闪了出去。走到崖边,探身朝下指了指,回头向小的说道:‘你们快来瞧瞧,下面两人已经死了!’小的自然不相信他的鬼话,但叫了两声,下面两人果然没有答应……”
范君瑶道:
“那是小道士在崖上探身之时,撤下的迷香。”
那庄丁道:
“是,小的听下面弟兄没有回答,心头顿感不对,当下就分出一人,下去探视,只听小道士又伸手指了指道:‘咦!奇怪,你们下去的一个,也倒地死了。’小的喊了一声,果然没有声音,正待赶进洞去禀报,只见那小道士一下欺了过来,笑道:‘目前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快躺下吧。’挥手弹出一蓬黄烟,小的只觉一阵昏眩,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范君瑶道:
“你们快下去,洞里两个贼子,已被制住了。”
正待转身回上平台,瞥见左首山腰上,似有一条白影,一闪而没,心中不觉一动,暗道:
“莫非有贼党隐身石后?”
当下也没和庄丁们说明,只是挥挥手道:
“你们先上去,我到对崖去瞧瞧。”
话声一落,就纵身掠起,朝白影隐没之处,飞奔过去。
他认定白影间没之处,是在飞瀑左侧,这时奔到飞瀑前面,但见这道飞瀑,从峰腰倒挂而下,直落谷底。
俯瞰崖下,深邃幽暗,绝壑干寻,只听水声洪洪,直泻而下。要到瀑布左边去,就得从瀑布下面一块突岩之下过去,这突岩足有十余丈大小,瀑布从峰腰而来,泻落突岩之上,再由突岩下泻。
突岩下面,不知是什么人开鉴的,像走廊一般,有一条逼仄的石梗,通过瀑下,可达左侧。
这突岩之下,除了一条石梗,可容一足,壁上既无攀援之处,下临绝壑,必须贴壁徐行,缓缓移动双脚,才能通过。
突岩虽然十分险峻,但却难不倒范君瑶,他微微吸了口气,足尖轻点,便已飞渡过去。
到得瀑布右侧,仔细察看了一阵,这里虽有不少乱石,峻峨成堆,但若有人隐伏,一眼就可看得出来。方才那白影,一闪而没,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找了一阵,四周并无可疑之处。只有一丛山藤,蔓延岩石之间,大大小小不下数十根之多。
因邻近瀑布,时有水珠飞溅,藤须上都长满了青苔,只有其中一根老藤,粗逾儿臂,直向崖下垂落,藤上不但没长青苔,而且色如古铜,十分光滑,显然是有人经常攀援!
范君瑶心中不禁一动,寻思:
“这道瀑布下泻之势,少说也有数十丈深,也许还不止此数,但这条山藤,至多不过一二十丈,势难垂到谷镀。那么用这条山藤,垂援而下,只能到得半腰,莫非下面另有通路?”
想到这里,不觉伸手握住山藤,用力一拉,觉得山藤甚是坚固,这就决心往下一探究竟!
他自幼追随六指神翁,一身造诣,在年轻一辈中,已数得上高手之列,一草一叶,俱可借力。何况这根山藤,十分坚固,他缓缓提吸真气,两手握住山藤,缘壁而下,双手互换,当真捷如猿猴。
一回工夫,已经揉下二十来丈,山藤已到尽端,他停住身子,游目四顾,此处依然是一片削壁,没有通路。
只有右首两丈来远,有一块突出的岩石,长着一些藤曼,除了这块岩石,两边都是平整光华的石壁,那有立足之地?
心中暗暗忖道:
“这根山藤如此光滑,显然经